「你遇到唐軍,表現比我只會更差!」郁孤尼沒好氣的道。
此時,郁孤尼滿腦門子怒火,儘管現在他仍沒有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敗的,可是他卻看得出來,唐軍的人數並不多。一千餘輛大小車輛,看著去驚人,事實上並沒有多少人。以多打少,還吃了一個悶虧,這讓郁孤尼非常惱火。
如果艾則孜圖烈對他的態度好點,郁孤尼絕對不會刺激他。可是面對這樣艾則孜圖烈惡劣的態度,郁孤尼耍了一點小手段。
別看郁孤尼城府不深,不代表他的腦子不好使。如果真是腦袋一根筋,他也坐不穩他的部落首領之位。
聽到郁孤尼話,艾則孜圖烈的火瞬間就起來。不屑道:「別把我們附離軍,你們這些廢物混為一談。如果沒有我們附離軍,就沒有我們突厥汗國!」
突厥,其實字意的意思是頭盔。在鮮卑沒落之後,柔然趁勢興勢。突厥當時只是柔然汗國的匠工,整個部落居住在金山(今阿爾泰山),整個部落以突厥命名。後來在土門繼任首領後,遇到鐵勒人襲擊柔然,土門率領部曲伏擊鐵勒,一戰大勝,突厥收降五萬餘鐵勒降軍,實力暴增,後與柔然交惡,在懷荒(今河北張北縣)擊敗柔然,自立為汗,建立突厥。
事實上最初的王帳軍,戰鬥力相當彪悍,無論是伏擊鐵勒,北擊柔然懷荒之戰,突厥都是以少勝多。可是王帳軍的地位,是相當實打實的功績,可是隨著時間的流失,只會搶功奪賞的附離軍還擁有多少戰鬥力,還需要實戰的檢驗。
「附離勇士們」艾則孜圖烈興奮的大吼道:「你們怕不怕懦弱的唐人?」
「不怕,不怕!」
「讓他們看看,誰才是突厥真正的勇士!」艾則孜圖烈竭斯底里的大吼道:「殺光唐奴!」
「殺光唐奴!」
艾則孜圖烈率領本部人馬,一千餘人朝著唐軍進衝出。
事實上,陳應率領唐軍主力北上的時候,眾將領和全軍將士內心裡其實是非常忐忑的,士氣也並不高。可是當輕鬆戰勝郁孤尼部,收穫上千里首級時,眾將士對突厥人已經不發怵了。當看到艾則孜圖烈率領一千餘突厥精騎衝來。
陳應一臉輕鬆的道:「陷馬坑準備!」
有道是,一招鮮,吃遍天。陳應依舊用最簡單而又有效的辦法,讓民夫提著手爐在車陣之前布置大量的陷馬坑。容化積雪產出的濃霧。
艾則孜圖烈率領的部曲,剛剛接近唐軍車隊,就看到濃濃的白霧將唐軍給籠罩住了。此時艾則孜圖烈已經對郁孤尼所說的話信了八分。特別是那些附離軍騎兵,接二連三的墜落戰馬,艾則孜圖烈頓時嚇得亡魂直冒。
如果以裝備而言,附離軍確實強過控弦之士太多,突厥人本是柔然人的鐵匠,不是不會打鐵,只是他們開採鐵礦的方式非常原始,效率不高,鋼鐵顯得異常珍貴,放眼整個突厥號稱控弦之士四十萬,而王帳附離軍只有堪堪三萬餘人。
這些附離軍的裝備雖然好,可是戰鬥意志實在差勁。僅僅損失兩百餘騎,眾附離軍士兵紛紛調轉馬頭「唐人好厲害,我中毒了!」
「快跑!」
剛剛衝到唐軍陣前的艾則孜圖烈部,重蹈了郁孤尼的覆轍。不過艾則孜圖烈見趁快,只損失二百餘級,陷馬坑可不管什麼侍衛之士和控弦之士,照舊通殺。
艾則孜圖烈出去的快,回來的更快。雙方潰兵聚集在薄骨律城之內,雙方突厥勇士在一起交流經驗。
「唐人的法術太厲害了,只要咱們策馬衝鋒,他們就開始施法,滿山遍野都是濃霧。」
「是啊,是啊,那霧可濃了,而且有毒!」
「對,就是有毒。我剛剛進入濃霧之中,就感覺手腳無力,四肢發軟,幸虧逃得快,否則肯定死在那裡!」
「死,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哦!」
「怎麼回事?」
「我告訴你啊,城外的那支唐人可會吃人!」
「他們不光吃人,而且還會吃馬,吃的速度太快了,最多一柱香的時間,一匹活馬吃得只剩下骨架了!」
「胡說!」突厥人中也不是沒有明白人,當既就反駁眾突厥人的話:「你們妖言惑眾,該當何罪?」
「真不是胡說八道,那是真的,我們好多人都見過了唐人的法術!」
「唐人的法術太厲害了,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出門試試!」
「哎呀,唐人來了!」
「快跑,唐人要是施法,這全城全部都會被毒死,一個也活不了!」
眾突厥人有的攜帶金銀細軟,有跨上戰馬,不顧天氣的嚴寒,朝著北方呼嘯而去。
……
就在這個時候,陳應率領唐軍也抵達了薄骨律城城外。站在望塔之後,望著四門洞開,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的突厥人。
陳應反而摸不著頭腦:「這些突厥人搞什麼鬼?」
「難道突厥人想引我們進城?」
「不可能!」陳應搖搖頭道:「突厥人多,咱們人少,只有人少的時候才會用計。」
「這還沒打了,突厥人怎麼會亂了?」張懷威道:「突厥人不是很厲害嗎?」
現在的情況其實就像麻杆打狼——兩頭怕。
陳應擔心突厥人多勢眾,而突厥人同樣擔心唐軍的「法術」。
陳應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所以然。
「布置陷馬坑,把突厥人堵在城裡!」陳應想了想下令道。
魏文忠撫須而笑道:「將軍英明,這樣以來,突厥人就無法輕易出擊靈州了!」
事實上到現在這個時候,右衛率全體的意見,依舊是盡力解圍。
兩千餘民夫提著手爐,緩緩靠近薄骨律城。薄骨律城城牆上的突厥人看到民夫戰戰兢兢的靠近,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然而當手爐融化冰雪,升騰起大量蒸汽時。城牆上的突厥人嚇得魂飛魄散。
「完了,完了!唐人施法了,咱們都在死在這裡!」
「娘啊,我不想死!」
「跑啊!」
「跑個屁,你跑得了初一,跑得了十五嗎?」
「那怎麼辦?」
「投降!」
一名突厥拓揭渠帥心中暗暗想著,反正都是當狗,給突厥人也是當狗,給唐人也是當狗。遊牧民族根本就沒有什麼忠義觀念,他們都是生存下來執行的都是物竟天擇,強者為尊,弱肉強食。
現在唐人會法術,可以毒死他們一城人。抵抗肯定是死路一條,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陳應望著如同潮水一般湧出來的突厥人,立即下令道:「準備作戰!」
陸德操道:「總管,好像不對!你看他們好像不是出擊,更像投降!」
陳應定眼一看,果不其然,這些出城的突厥人沒有一個人拿著兵器,他們唯恐唐人施法將他們毒死,將手高高舉過頭頂。更有甚者,跪在雪地上,不顧冰雪之寒,用膝蓋代步,挪動著前進。
陳應目瞪口呆:「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魏文忠膛目結舌:「突厥人一定瘋了!」
「誰知道呢!」張懷威道:「現在怎麼辦?」
陳應道:「還能怎麼辦?突厥人願意投降,咱們還能拒之門外?」
薄骨律城,除了最先跑出來的數千人,總共有一萬三千餘人投降。其中精壯過半,約七千餘人。其他都是婦孺,當最後陳應弄明白,原來突厥人投降,是擔心唐軍施法將他們毒死。得知勝利的原因,居然是這麼操蛋。
陳應也是哭笑不得。
第十六章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