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水與鄭念心對望了一眼,心中其實有些個不解的,這侯夫人來了,有二夫人與三夫人便可,她們晚輩去做什麼?不過既然秋媽媽都過來了請了,兩人便結伴而行!
到了老夫人院子的時候,聽著屋裡頭倒是安靜的很!兩個人也來不及思考,便緩緩的走了進去!鄭念心刻意的比楊若水落下了半步,楊若水用餘光瞧見,暗自的點頭,這個鄭念心無論何時都不忘記禮數!
「見過祖母,見過二嬸母!」楊若水進去,面上掛著得體的笑意,身子微微的福了福,目不斜視!
老太太暗自的點頭,這個楊若水雖然是小家碧玉,不過倒也極為的聰明的,若是她討好的給侯夫人行禮,沒得丟了殷府的顏面,「若水丫頭,這是侯夫人!」老太太笑著指引,雖說這楊若水心裡肯定知道這是侯夫人,可是該介紹還的介紹!
至於鄭念心,只是跟在楊若水跟前的事情,應和著楊若水,即不出風頭,也不讓人挑出錯處來!老太太瞧著這兩個晚輩,倒是越發的順眼了!
「喲,倒是兩個妙人兒,快些個起來,澤音快將準備好的見面禮取出來!」侯夫人笑著虛扶了一下,楊若水與樂之便順勢站起了身!楊若水這才得以正面瞧侯府人,她倒不像三夫人刻薄的臉,卻帶著二夫人的端莊,只是那一雙眼睛帶著幾分的凌厲,楊若水心中自然有數了!看來自己的計策成了!
那澤音應了聲,竟然是從袖子裡頭取出來的,而且連個錦盒都沒有,一個暗黃色的簪子,花色也是幾年前流行過的,而且瞧著似乎金子的,可那顏色,著實讓人懷疑,是不是哪個下頭的丫頭戴過的!
老太太的臉一下子便難堪的緊,一瞧著侯夫人便是故意尋事的,可偏生楊若水與鄭念心又不得不接下,便是表情有什麼不妥,也會落人詬病,甚至讓侯夫人以此做藉口,來編排殷府的不是!
「來的匆忙,沒來的及精心準備,兩個丫頭可不許挑理!」侯夫人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說的極為自然!就這破簪子,便是楊若水小戶人家,也不用這種東西的!
楊若水從容的接過來,「瞧您說的什麼話,祖母說了,這心意不再禮輕禮重,殷府家大業大,有什麼好東西祖母也想著我們,示以,這心意最重要!」楊若水說完,還小心的將那簪子貼身放著!
這會兒個情勢逆轉,該換成侯夫人臉色難看了!人家楊若水或許是小戶人家,夸不得開口,可偏生把老太太抬了出來!張口閉口的是心思,這分明就是諷刺侯夫人的禮物不好了!
楊若水倒不在意,反正三夫人的心思才最為重要,她這般顯鋒芒不過是想讓老太太注意她,滿意她,不過是謀個立足之地!
老太太被楊若水這麼說,臉上笑的跟朵花似的。當下便賞了楊若水一些個東西,都是些珍貴的東西!
「見過婆母,二嫂嫂!」過了好大一會兒,三夫人才在眾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那個腿一拐一拐的,臉上也不知道是抹了多少粉,都變成灰白灰白的!
「我的兒,你怎麼變成這般的模樣了!」侯夫人一瞧三夫人的慘樣,趕緊的站起身來,趕緊接過手來親自扶著三夫人!
老太太一瞧三夫人的模樣,氣的眼睛瞪的很大,這三夫人上次挨打的時候,已經過了好些日子了,這會兒還這樣,分明就是當著侯府人的面告狀呢!
「娘,您終於來了,您若是不來,怕是連女兒的最後一面都見不上了!」三夫人一瞧見侯夫人,揚開聲音嚎啕大哭,不過那倒不像做假,畢竟這女兒在娘跟前永遠是孩子,受了委屈,自然是在娘跟前撒撒嬌!
瞧著三夫人這樣,侯夫人的眼淚一下子便填滿了眼眶!她先是接到信件,三夫人那兩個委屈二字,顯現讓侯夫人抓狂,後來忠勇侯又接到三夫人求救命的信,侯夫人當下便坐不住了,央著忠勇後便來了!不過忠勇侯到沒有露面,畢竟這是兒女們之間家常的事,他冒然前來不好,便在客棧等著,讓侯夫人先過來探探虛實!
「老三家的,親家舟車勞累,還不先讓她坐下!」老太太終於忍不住開口,不過饒是老太太放軟了語氣,那聲音帶著也帶著些許的不滿!
「是啊,你若是受了委屈直觀告訴親家便好,親家是通情達理的人,斷不能讓你受委屈的!娘來的時候,太后娘娘還特意關照了,若是受了委屈,直觀告訴她,她可是心疼你的!」侯夫人說著便拉著三夫人的人坐在一旁!不過她特意的提起的太后,便是給眾人施壓,若是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怕是得鬧到太后娘娘那裡!
楊若水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聽侯夫人的意思,怕是太后已經知道了這事,瞧太后那意思,怕是站在三夫人那便的!她不由的瞧了一眼鄭念心,自己懷疑她是太后的人,難道自己懷疑錯了?之前的事,或許真的是巧合?
「親家說的是,若是三家的人知書達理,我斷然不能讓她受了委屈!」老太太冷哼一聲,語氣也強硬了些!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三夫人已經是殷家的人了,侯夫人要是干涉的太多便是有些個不合禮數!
「娘,母親說的極是,都是女兒說話不注意,衝撞了府上的貴人,便是打死女兒也是應該的!」三夫人一聽老太太那語氣一點都不服軟,心裡更是怒火燃燒,這會兒個自然少不得添油加火!
侯夫人一聽這話,心瞬間都提的老高,難道殷家真要除了自己女兒的心思!不過侯夫人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不過是瞬間便將那抓狂的感覺給壓了下去,趕緊一臉歉意的瞧著老太太,「我這女兒都是被我慣壞了,我這裡給親家陪個不是!」
侯夫人這麼一說,老太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訕訕的笑了一聲,張口便要說幾句軟話,緩解現在的尷尬!
可惜侯夫人並沒有給她機會,「不知道這丫頭衝撞了哪位貴人?是王爺?世子?還是皇子?這可大意不得,你且告訴我,我親自登門道歉,免得讓親家難做!」
侯夫人說的那個誠懇啊,讓人一點都挑不出毛病來!可偏生憋的難受,總不能說三夫人衝撞了一個山野丫頭吧!老太太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也沒什麼,就是說了幾句衝撞我救命恩人的話!」
侯夫人的臉色一下子便沉了起來,「聽親家說的雲淡風輕的,好像沒多大的事!不過幾句錯話,便將我的丫頭打成這般的模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還是欺負我侯府無人?」
老太太聽侯夫人這話一下子便不樂意了,可侯夫人卻不給她機會,「我們家丫頭是堂堂聖上親封的縣主,又是侯府嫡女,即便是真有什麼錯,稍加懲罰便是了,至於要了性命去嗎?這說輕了是打侯府的臉面,說重了那是對聖上的眼光質疑,難道聖上會封一個德行欠缺的人做縣主?」
雖說這老太太也是經歷大風大浪的人,可是到底比不上侯夫人,專門與宮裡的貴人打交道,這檯面上的話可不是老太太能比的上的!
「哼!」老太太冷哼一聲,如今卻連三夫人的錯處都不能提了,若是說狠了可是對聖上不敬的!
對於縣主這個封號,其實殷家是不稀罕的,都說錢能通神,公主來殷府都不囂張,更何況是個縣主!若不是皇帝賜婚,她還真不會要!
「如今既然說開了,我倒是瞧瞧是哪位貴人,能在親家跟前如此的得臉?」侯夫人越說聲音越大,瞧那架勢分明是在訓斥下人!
老太太一下子便火了,「親家這話說的,這到底是殷家,親家未免也太不將自己當外人了!」
相對於老太太的怒火這侯夫人人便是淡定了許多,臉皮連抬都沒抬一下,「我倒也不為難親家,反正此事太后娘娘也是知曉的,我回去以後終於要給一個說話的,這樣吧,既然親家這麼不稀罕我們家姑娘,便是賜一封休書便可了,我也好稟了太后娘娘!」
後夫人說的淡然,可老太太卻聽的眼皮一跳一跳的,到底是聖上賜婚,哪有休棄了去!
「瞧親家這為難,畢竟不想得罪太后娘娘,我倒有個折中的法子,只要將您那貴人當眾打上幾板子,此事便也作罷了,你我也都不再提了!」侯夫人冷冷一笑,卻是將主動權緊緊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這不可能?」老太太一聽一下子便不樂意了!這鄭念心不僅僅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將來她相中的孫媳婦,若是今日她挨了打,將來即便是進了殷府的人,今日之事也是讓她抬不起頭的!
「哦?那親家是想如何,我們丫頭可不平白受人欺負的!」侯夫人堅定,就差說這件事根本沒得商量!
「老太太,既然侯夫人如此執著,若是讓您這般的難做,豈不是我的罪過了,我到底是年輕,不過是幾板子,還是受的住的!」鄭念心說完,便自顧自的走在院子外頭,自己尋了個凳子,便趴在了上頭!
侯夫人轉頭便盯著老太太,等著她下命令,老太太咬了咬牙,這才下了命令!鄭念心也是個倔強的,饒是後背已經血肉模糊了,也不開口求饒,只是到了痛出,悶哼一聲!
幾次老太太忍不住想讓人住手,侯夫人便開口說,要給太后娘娘一個交代,老太太只好閉上了嘴!直到已經打了三十板子,鄭念心已經暈了過去,侯夫人這才鬆了口!老太太趕緊讓府醫跟著去給鄭念心瞧瞧!
楊若水有那麼一瞬間懷疑,難道是她疑心太大了,錯把好人當賊人,可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了,只好靜觀其變!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這會兒個三夫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那腿也不瘸了,身子也不疼了,拉著老太太與侯夫人便去前院瞧戲去!楊若水自然也是要跟上的!
這廂,殷容莫與殷離落卻也是要過去瞧瞧的,剛走到一半的時候,一個端著茶水的丫頭,與殷離落擦肩而過,突然間身子一歪,一下子便將茶水倒在了殷離落的身上!
殷離落是習武之人,瞬間便躲開了,不過茶水倒在青石板上,便是四處亂迸濺,有一滴便是落在了殷離落的鞋子上!雖說只有一點,可殷離落到底是極為講究的人,尤其今日還有外人在場,自然是馬虎不得!
殷離落便獨自離去,讓殷容莫暫且等等在這裡!
那丫頭離開後,又過來一個丫頭,說是殷離落去了老太太院子裡請安,讓人也過去!殷容莫眼睛微微的一眯,不過畢竟他是個傻子,便笑呵呵的跟了過去!
那人一瞧便是殷府的老人,對殷府卻是極為熟悉的,抄著最近的路便到了老太太院子!
殷容莫光傻傻的笑著,不過瞧著這個丫頭面生的很,似乎並不是殷府的人,不過若仔細一瞧,她的臉倒是與脖子上的顏色並不一樣!
前頭的戲馬上就要演了,這會兒眾人也靜下來了,等著瞧戲!
「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這時候一個丫頭慌慌張張的闖了過來,臉上因為著急汗滴快速的往下流去!「老太太大少爺去了念心姑娘的屋子!」
這鄭念心因為剛來府上,老太太撥給她的丫頭也是新人,就怕這些個兒媳婦瞧著自己對鄭念心特別,而動什麼手腳,可新丫頭便是沒見過什麼世面,一遇到事便慌裡慌張的!
「什麼?」老太太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這鄭念心剛挨了板子,這會兒肯定上了藥,估摸著連裡衣都沒穿,即便殷容莫是傻子,做不出什麼事來,可若是瞧見了身子,這名聲也就毀了啊!
大少爺與念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