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堅才一用力,只覺更大的力道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湧來,他再也站立不住——何止站立不住,身子如同被人朝後用力一拉一樣,身子彎成了蝦米的形狀,雙腳連連倒退,一連退了十幾步也沒有收住身形,最終「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摔了一個仰面朝天。
這還不算,摔倒之後,大堅感覺五臟六腑上下翻滾,如同錯位一樣,疼,倒不算多疼,卻讓人頭暈目眩,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了,他此時才知道施得的厲害,也清楚施得一拳使出,其實暗中還是留了情面,否則他現在非得昏迷不可
牛天子也沒想到一個招面之下,大堅就被打得如此狼狽,他偽裝的涵養和氣量消失不見,氣急敗壞地沖二強喊道:「二強,打他,收拾他,滅了他」
二強卻並不上前,而是老老實實地說道:「老闆,對不起,我不是他的對手,除非我師父出面,否則,我和大堅聯手也不好打敗他。他很厲害,也很聰明,先放倒了大堅,現在和我一對一,我沒有半點勝算。所以,不用打了。」
「你……」牛天子也知道平常二強一根筋,沒想到會一根筋到這種程度,他氣得臉都青了,正要逼著二強衝上去,打不過也要打一通總要討回面子才行,突然,手機響了。
牛天子一看來電號碼,頓時改變了主意,沖二強一揮手:「走了,不和他們一般見識,我大人有大量,算了,饒他們一次。君子動口不動手,是吧?對了,你們記住了,今天的事情,先記在帳上,你們打了張揚,等於是得罪了寶馬張。你們又打了大堅,等於惹了我牛天子,你們以後想在石門混,哼哼,等著吃憋吧……」
施得呵呵一笑,淡然而立:「牛天子,今天的事情本是你們故意挑釁在先,說實話,你的背後是不是有人指使?便道上停的寶馬,車內是不是有人在看戲?」
從一下車施得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的便道上停著一輛寶馬,寶馬從事發時到現在,一直停在原地不動,明顯是在隔岸觀火,不用想,寶馬車內的人,應該認識他和夏花一行。而且根據剛才的情形推斷,牛天子的車就是故意別車然後再故意打人,要的就是製造麻煩和衝突。
至於寶馬車內坐著誰,想要利用衝突達到什麼目的,施得就不得而知了。
牛天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恢復了平靜,沖施得一翹蘭花指:「什麼寶馬車?什麼看戲?你腦子短路了吧?走著瞧。」說完,他一揮手,幾人迅速上車而去,一溜兒煙開走了。
施得猜對了,在牛天子的皇冠開走之後,寶馬車也沒再停留,也悄然開走了。
「施得的太極拳法,這麼嫻熟了?」寶馬車內,一個女孩微皺眉頭,目光之中微有擔憂之色,「怪不得這些年何子天在運師的境界上進展不大,原來功夫都用到太極拳上了。」
「會打有什麼用?還是不如杜爺的算計高明。」余帥看了一眼憂心忡忡的方木,不以為然地笑道,「方木,你精心設計了一齣好戲,就是為了欣賞施得的英姿?你別是喜歡上了他吧?」
沒錯,寶馬車內有兩個人,一人是余帥,另一人是方木,正是杜清泫的兩大弟子。
「你懂什麼?」方木對余帥的話嗤之以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施得這麼優秀,喜歡上他又怎樣?你嫉妒也沒用。我精心設計了這一齣好戲,可不僅僅是為了欣賞施得的英姿,而是為了了解施得的太極拳到底練到了什麼程度,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我覺得太極拳沒什麼大用……」余帥連連搖頭,「我才不會嫉妒,我對你又沒有感覺,你愛喜歡誰是你的自由,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余帥,你顯然還沒有明白一個道理……」方木深刻地搖了搖頭。
「什麼道理?」余帥翻了翻白眼,從鼻孔中哼了一聲。
「方便有多門,歸元無二路,天下道理一通百通,太極拳練到爐火純青之時,對於施得不管是相師還是運師的境界的提升,都有極大的幫助。你呀,還是太目光短淺了,對施得的偏見蒙蔽了你的雙眼。再這樣下去,你永遠也趕不上施得,只能仰望他。」方木對余帥不遺餘力地敲打。
「你太高看施得了,也太小瞧我了。」余帥嘿嘿一陣得意地笑,「杜爺比施得提前一步來到石門,你又比他提前一步布局,讓他一舉得罪了牛天子和張揚兩個人,他在石門的路,將會無比艱難,你說,他如果有真本事,怎麼會處處被動?單城的麻煩,他還沒有解決,一來石門就先樹敵,等於是說,他將會腹背受敵,我看他很快就焦頭爛額了,到時何子天和畢問天都幫不了他,他只能主動向杜爺求情,請杜爺出手,他才能走出困局,才能提升運勢……」
方木沒接余帥的話,主要是她不想和他作無謂的爭論,直覺告訴她,施得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一敗塗地,她更關心的是施得的父母:「杜爺說施得的父母可能來了石門,所以我們才緊急從單城撤退前來石門,我一直想不明白,施得的父母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值得杜爺這麼興師動眾?」
「不過,這就不是我們應該操心的問題了……」方木自問自答,幽幽地望向了窗外,見窗外的石門秋意已深,道路兩旁的樹木落葉紛紛,忽然心中閃過一個不安的念頭,「單城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施得突然來了石門,難道說,他也是為了他父母的事情而來?他怎麼就能放心地放手單城的事情呢?難道單城的較量,他已經勝算在握了?」
說話時,電話忽然響了,方木一看來電,忙接聽了電話。
「蔣秘書長,有什麼指示?」
打來的電話正是單城市政府秘書長蔣耿。
蔣耿呵呵一笑:「哪裡,在方木姑娘面前,可不敢說什麼指示,我是一個消息要向杜爺匯報一下。」
方木作為杜清泫的關門弟子——正式對外的身份是杜清泫的行政秘書——幾乎杜清泫和外界的所有聯繫,都要經她之手。
「杜爺不在身邊,有什麼事情,就對我說吧。」方木對蔣耿的印象還不錯,認為蔣耿為人沉穩有度,是一個可造之材。
「已經查到了當時在木魚巷破壞了杜爺計劃的人是黃梓衡」
「黃梓衡?施得的兄弟,怎麼可能?」方木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難道是施得算到了杜爺的出手,故意讓黃梓衡出面攪局,如果是的話,施得也太神通廣大了,境界已經遠超了何子天和畢問天,又一想,應該沒有可能,應該是巧合,「是巧合還是人為安排?」
「應該是巧合,根據錄像顯示,黃梓衡當時走到木魚巷的時候,神態自然,不慌不忙,明顯是偶然路過。」蔣耿是從國安部門一處隱蔽的攝像頭拍攝的錄像中,發現了黃梓衡在某一個時間段走進了木魚巷,幾分鐘後又走出了木魚巷。在木魚巷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是死角,就不得而知了。但根據時間段推測,出手飛板磚的人,正是黃梓衡無疑。
「知道了,我會轉告杜爺,請杜爺定奪。」方木聽到是巧合,才長出了一口氣。
「好,隨時聽候杜爺的指示。我提個建議,如果杜爺想對黃梓衡出手,最好由我來安排,我可以從正面以黃梓衡涉嫌經濟詐騙的名義,讓他深陷官司之中……」蔣耿急於想在杜清泫面前表現自己,因為他隱隱覺得,單城一戰過後,不管是勝是負,杜清泫都要放棄付銳了,也就是說,付銳早晚是棄子的命運
付銳失勢的話,輕,在單城原地不動,繼續擔任市長,屆滿後退居二線。重,直接就地免職,身敗名裂。不管是哪一種結果,他都要及時和付銳劃清界限,才有上升的機會和可能。
「這事兒等我轉告了杜爺之後,聽杜爺的安排吧。」方木自然不知道蔣耿的小九九,不過對蔣耿的積極主動十分讚賞,「杜爺一直對蔣秘書長印象不錯
「謝謝杜爺,謝謝方木。」深知杜清泫手腕通天的能力的蔣耿無比清楚一個事實,如果杜清泫想提攜他,只需一句話,他就會從政府秘書長的角色一躍成為副市長
「杜爺會怎麼對付黃梓衡呢?黃梓衡可是杜爺第一戰失利的罪魁禍首,不好好收拾他一番,難解心頭之恨。」余帥恨恨地說道,他沒見過黃梓衡,卻莫名對黃梓衡沒有一絲好感,「丫的,他是施得的頭號狗腿子。」
方木卻沒接余帥的話,想起了什麼,忽然笑了:「其實別看你叫余帥,而且也長得還算有幾分帥氣,不過卻還是比不上牛天子……」
「我寧肯你去喜歡施得,也不希望你看上牛天子。方木,建議你下次去一趟泰國,欣賞一下人妖的風姿,然後你再見到牛天子時,可以想像一下,也許牛天子徒有男人之名,卻無男人之實……」余帥嘿嘿一陣奸笑。
第七十五章 意外事件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