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明有沒有才?才華橫溢啊!問題是這個本子就不在他的才藝點上。
要是讓他基於他現有的知識儲備來寫,高文明自信不會有什麼問題,可能比自己巔峰期稍遜,但是放在國內那也是頂級文墨沒跑了。
可是這個本子特麼不是啊,是春秋戰國諸子百家的東西。高文明心說我熟的是什麼你還不知道嗎?是外國電影和關愛女性啊。寫寫時評還湊活,可以引經據典發人生省,這國怎定體問這種文章咱是張口就來。但是尼瑪讓我寫儒墨道法,這特麼都是我過去一直摒棄一直看不起的東西啊!這是糟粕,糟粕懂嗎?
關鍵是,這個本子從立意上就是講邏輯的,噴人這事哥哥熟的很,但是找到可噴的點很難,還要對治國有用,充當齊王的智庫,這就更難了。特麼這需要對當時的人物文化和環境都有很深的了解才能找到切入點,甚至齊國內部政治生態以及戰國七雄之間的關係,因為還可能設計到對外關係的處理。不是不能寫,這需要時間啊!需要時間來鑽研的!
高文明是一肚子氣,心說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嗎?這個月光看書了,而且全是自己特別厭惡的書,還特麼都是文言文,從來就沒受過這麼大的罪!這都快趕上鑿壁偷光頭懸樑錐刺股了,考狀元呢這是?跟自己崇尚的自由民主小資情調生活完全背道而馳。
「不要解釋了!快去寫!哪怕你給寫成搞笑番也行啊!你管它邏輯不邏輯的!」房詩菱從大怒進化到暴走,她本身也是碼字的,文筆同樣一流,當然知道高文明說的都是對的。
問題是對管屁用啊?一毛錢的用處都沒有,現在看的不是正確與否,而是成敗,高文明這一掉鏈子簡直撲了大街了!還好,她早就想過b計劃搞笑番!
高文明的狀況其實早就在楚垣夕意料之中了。別的都不用想,只需要知道白沙那麼大的才華,專門搞歷史的,一直奮戰在一線天天寫東西,idea還是他琢磨出來的,然後呢?他一個開頭跟聲叔磨了多久?他自己都說需要大量時間進行梳理。高文明一口答應下來豈不是搞笑?大將軍只記得自己肚子變大之前的狀態,這都敢上戰場那不自己找死嗎?
房詩菱可以對高文明暴走,甚至於拿起皮鞭,但是找錢這事就難了。
其實對於杜爽的變化,房詩菱不是沒有感知,當初杜爽發的那條深夜哭泣的朋友圈給誰看的?其實就是對她的隔空警示。當然,也散發出一定的怨氣。
可是找別人更不行,有限的幾個沒有立刻溜掉的人,提出的融資條款簡直無比苛刻。
她項目描述的很好,但是現在誰的項目描繪的不好呢?全都在說成功了如何如何,但是不成功呢?投資人里雖然也有傻子,可惜她撒了半天網也沒撈到一條。現在這年頭,就算有人稍微傻一點也基本上都挨過鐮刀了,當韭菜的滋味不好受,大家都防忽悠,只有熟人才會信你的邪。
深感韭菜不夠用,房詩菱發現局面的坑爹程度早就超出想像了。大夏不投資,也不放鬆條件,這事思來想去,還是得找杜爽,好在劉晉芳仁至義盡,告訴了她杜爽的動向。
因此在4月14這天,也就是跟楚垣夕正式為敵的一個月整,房詩菱出現在鄭德基金。
當杜爽聽前台說「你女朋友來找你了」的時候,心態是崩潰的。但成年男人不能允許自己的心態崩,因此,他特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等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房詩菱已經坐在他的辦公桌對面,正在四處打量這件辦公室。
「環境不錯啊,比在大夏的時候強多啦。」房詩菱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你在大夏那麼多年都沒撈到一個獨立辦公室,鄭德就是大氣,早該換。」
「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女朋友?」杜爽皺眉問,心說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我跳槽沒有影響你的事業?
「嘁,怎麼了?女的,朋友,不可以啊?」房詩菱橫了杜爽一眼,按說以前只要到了這一步了,她的所有要求基本上杜爽都能一一滿足,甚至都不用她主動提,就是這麼貼心。
可今天,杜爽一屁股坐回自己的轉椅里,兩隻手抱拳支撐著下巴,也不看她,直勾勾的盯著桌面。
「難道杜爽也……」房詩菱忽然感到一陣恐慌,是不是真的年過三十就吸引力大減?這太恐怖了!
總算,杜爽終於動了,他把無神的雙眼轉了轉,看了看房詩菱,又低下頭,悶聲問:「你搶楚垣夕的項目?」
「你不應該早就聽說了嗎?」房詩菱仰頭看天花板。她遲遲不來找杜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杜爽在哪不好偏偏在鄭德,現在誰還不知道鄭德是楚垣夕的爹?連那麼豪華的投資人路演團都是鄭德給他召集的,房詩菱心裡到底還有點b數,知道自己肯定不招人待見,想讓杜爽給她融3000萬巨款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現在這不是沒辦法了麼?雖然隱約感到不安,但是也只能試試。
只聽杜爽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節奏,「我是聽說了,聽說你瘋了。你為什麼而來、需要多少錢,我都知道,甚至你見過什麼投資人其實我也打聽過。」他突然把聲音拔高,又高又尖:「楚垣夕是什麼人呢?他是個連雞蛋都能踩出屎來的人!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敢踩他的臉?」
委屈的眼淚突然在房詩菱的眼眶中打轉,把杜爽的話生生轉了回去。房詩菱輕輕的走到杜爽身後,伸出一雙葇夷,輕輕的揉著他的肩膀和脖根。「我知道難,但是沒辦法,這是我賭上一切的一戰,我的名聲,我的事業,我必須要向上突破才行,這幾年的行市你還不知道嗎?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不抓住這個機會,《深夜畫廊》沒前途的。難道你願意看到你傾注心血投出來的公司就這麼隨波逐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