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是楚垣夕的一個不成熟的考驗，主要是他不知道劉璐對創業的了解是否到位。
選擇b類股和百萬年薪，雖然劉璐仍然是創業團隊的重要成員，但是今後會逐漸邊緣化，因為她沒有什麼投票權，聲音自然沒有擁有投票權的人敞亮。而作為楚垣夕在創業之初就搭班的成員，會被別人視作楚垣夕的嫡系，也很難發出自己的聲音。
這是個相對安逸的選擇。
而選擇a類股，3萬的月薪在帝都，作為一個養娃的女人也就勉強夠用，如果需要還房貸車貸什麼的，需要老公夠給力才能過上高品質的生活。
但是今後有機會成為公司重要的董事，用自己的意志影響這個公司，今後可能出任公司總裁。
換言之這是個堅毅的選擇，不但選擇奮鬥，而且隱含著對高位的衝擊，甚至有可能碰一碰楚垣夕屁股下邊董事長的座位。
這是楚垣夕比較歡迎的態勢，設計創業公司的結構，要同時看體量和人的器量。公司內有人能挑戰自己的位置好不好？肯定比全是唯唯諾諾的執行者活力充足。杜絕一切被挑戰的可能是很容易的事情，那樣安穩是很安穩，但是各層天花板也很安穩，有能力的人缺乏努力的方向，這個「安穩」會自上而下的傳導，使得公司內的活水流動率大降。
當然有利有弊，這種模式出現撕逼的可能性也高。
楚垣夕相信以自己的器量不怕撕逼，不怕罵娘，也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不會讓人衝擊自己的座位。
他看到袁苜的眼珠在轉動，也看到劉璐的茫然。果然劉璐是個創業素人，根本不懂裡邊的道道啊……
楚垣夕也不想多說，靜靜的等待劉璐做出選擇，結果劉璐問：「那個，期權都是幾年？」
「一樣都是五年。這種選擇的模式我打算找其它合伙人的時候也這樣。」
「那……」劉璐眼珠也轉了轉：「要是你的話你選什麼？」
楚垣夕平靜的說：「我選a。」
「為什麼？」
「選a有可能當董事長。選b就別想了。」
「野心家！」劉璐甩了甩頭髮，「那我也選a。」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你比較牛逼，你選a了我跟著選。」劉璐輕鬆的說：「你知道什麼叫跟對人才能作對事嗎？到菜市場買菜，跟在最會砍價的大媽身後，其它的不要想，等她砍完之後你跟著說：照這樣也給我來兩斤。」
袁苜輕輕鼓起掌，深感劉璐是個極有能力的人，雖然她還沒有秀過自己的專業技能。其實投資領域也是這樣，為什麼有的基金是明星基金而有的不是？因為大家喜歡跟著明星基金瞎投。
擇日不如撞日，劉璐本人就是人資，直接簽了保密協議做入職。到小康立項還有五個月左右的時間，這段時間她有充分的自由，可以看看巴人娛樂是怎麼運行的，為小康的啟動做好準備。
結果一問不是，人家只是在巴人娛樂辦公，入職的是一個名叫小康的公司，是楚垣夕五月份註冊的。因為實控人都是楚垣夕，跟巴人算是關聯企業的關係。
還好還好，看到這個關係木璉長出一口氣，然後熱絡的搭訕。結果一問，人家現在毛都不需要干，美其名曰「觀察」，而且是觀察巴人娛樂？然而薪資那欄填的是30k，再看看自己……
不過管她呢？反正是楚垣夕自掏腰包。於是木璉乖乖的幫她加了巴人娛樂的各個群組，然後把所有需要觀察的資料都給了她一份。
讓她沒想到的是，劉璐這第一個下午就沒有摸魚，而且表情逐漸嚴肅，笑容逐漸消失。
劉璐看完績效看規章，看完規章看考勤，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表情變得非常豐富，下班之前抄起績效表就去找楚垣夕了。
楚垣夕正準備晚上的直播呢，沒想到劉璐這麼快就進入狀態，只聽她問：「巴人娛樂為毛沒有財務總監啊？也沒有cfo。」
「我兼cfo。」楚垣夕發現她還挺敏銳，一般的人資副總入職的時候肯定注意不到這一點。
這個答案讓劉璐非常意外，她還以為袁苜給巴人娛樂當體外cfo或者fa呢。所謂fa就是財務顧問，很多時候對於節稅的種種要件，一個fa能抵得上一支大軍。
不過作為剛入職的新人，懷疑老闆是否有能力是比較二的事情，何況巴人娛樂狀態良好，說明楚垣夕這個cfo乾的還不錯？
不過巴人娛樂的問題實在太多了，遠不止這一件，這一下午簡直衝擊她的三觀。她默默的拿出手機打開一個微信群，給楚垣夕看：「你公司群里員工這都發的什麼啊？這也太自由了吧？」
楚垣夕其實早就瞧見了，那是tcg組的程序猿鍾強在下午茶歇的時候發的一個公眾號推文：《除了寫代碼，程序員還能做哪些副業？》
鍾強是鵬飛的老兄弟，被楚垣夕鞭打過好幾次，不過一直比較皮，是一個典型的程序猿，以碼代碼為榮的那種。可惜實力上沒什麼亮點，算是個常見的老碼農。
「人家是茶歇的時候發的，這個允許啊。茶歇茶歇，就是休息二十分鐘，這是員工自己的時間，只要不違法想幹嘛都可以。」
「你這麼縱容員工不怕出事嗎？」
「怕，但我更怕員工沒有自己的時間，無法提高，跟不上公司的成長，最後被我揮淚斬馬謖。」楚垣夕有些落寞的說著，就想到鍾強的狀況。「員工用自己的時間提高，可以跟公司一起進步，用來賺錢的話大概率會掉隊吧……」
說實話楚垣夕是有點看不起鍾強的，跟個人財富沒關係，跟能力也沒關係，主要是因為鍾強碼代碼的那個bug率。就這水平還出去借私活兒，這給他派活兒的人得缺多大德啊？
劉璐聽楚垣夕這麼說，反而不好發難了，只好指著績效表問：「你這個績效，不像給員工時間的績效啊，我一開始看的時候還以為巴人娛樂是個使用996工作制的傻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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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菜市場哲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