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垣夕在黑板上寫下400+600。
「這個公司我個人注資400萬元作為天使輪投資,然後,我們的創世團隊估值600萬元,因此公司天使輪估值1000萬元。」
然後他在400萬後面寫上「股」,600後面寫上「期」,然後畫了幾條線,連線後面寫上「楚」、「朱」等等字樣。「400萬是股權,是真金白銀投資換來的。而這600萬的估值是由每個人的個人估值和未來的員工激勵組成的,是期權,不是股權。這二者的區別我待會講,先說數量。
這600萬也就是整體估值的60%。這裡面朱魑是公司的王牌,因此期權占25%。我是所有項目的發起者和設計者,是不可替代的,因此占10%。椒圖5.5%,聲叔4.5%,楊苑美3%。其餘的歸入員工激勵平台,給予未來的優秀員工,或者你們做出卓越的貢獻也可以從這部分裡邊獲得。
我們註定是個小而美的團隊,10%保留已經夠用了。目前看,公司最迫切需要的是視頻的專業處理人才,目前只能由聲叔先兼任這個崗位。」
聲叔懵懂的點了點頭。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阿啞,說:「阿啞,因為你剛才選擇了體外掛靠,所以我不可以給你期權。但是,對於體外對象,我仍然可以給你20萬的投資權,占目前的比例2%,和期權有一點差別,這個待會再解釋。」
楚垣夕看見椒圖按捺不住想說話,對他做了個下壓的手勢,「先說一下期權的給予和剝奪,這個最重要。本次確權所給予的期權和購買權,都分五個年度行權,以朱魑為例。朱魑有25%的期權,那麼工作滿一年,得到其中5%轉為股權,其餘20%仍然處於期權狀態。
如果第二年朱魑要求離開公司,怎麼辦呢?未給予部分的20%自動轉入員工激勵平台,就跟朱魑沒關係了。已經給予的5%由公司強制回購,回購價格按離職時間節點之前完成的某一輪估值的半價給付,但如果已經ipo上市,那麼完全市場化,公司不再干涉。這個合同里寫的很清楚,還有不明白的仔細看一下第四頁。阿啞的是勞務合同,上面寫的是投資權。」
頓時,下面嘩啦啦翻合同。
「還沒完,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被我開除了,怎麼辦呢?」楚垣夕停住,掃視一圈發現幾個正主都很懵逼,反而是莫妮卡和何娜美十分玩味的看著他,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第一,n+1的離職補償,這是法律規定的。第二,降落傘條款,期權無論是否已經給付,公司必須按照時間節點的上一輪估值全額回購,這一條楊苑美沒有,楊苑美被開了只兌付已經下發的期權。也就是說,如果我眼瞎,誰被我三顧茅廬請過來之後不好好工作,那我只能認了。這個風險還是比較大的呃……」
下面一陣哈哈笑,看起來都讀懂這個條款了,唯獨楊苑美不高興了:「為什麼我沒有?」
「因為你是計劃外人員啊,不是我三顧茅廬請來的。」楚垣夕一副你為什麼會問這麼白痴問題的樣子。
做企業,比較忌諱的一點是絕對的公平,譬如新員工和老員工完全公平,這是會導致災難的,而且災難在形成時無形無跡。但是人為製造「不公」的度又比較難於拿捏,搞的好春風化雨,搞不好激化矛盾,這是屠龍術範疇里的中級操作,一個大方向就是所謂的「不公」也要有法可依,有邏輯可言。
像楊苑美遭遇的這種不公,楚垣夕覺得以自己對楊苑美的了解,不但不會讓她心生怨懟,而且還會更加***,因為別看她口口聲聲當米蟲回家繼承上億家產,其實是個天生要強的人。
「接下來是分紅。現金分紅的時候,股權部分直接拿錢,該繳稅繳稅。期權部分存在公司帳上,延遲二年給付。如延遲期間內主動離職,給付一半,另一半轉為公司公積金。如果是被我開了的,全額給付。」
「我靠要延遲二年啊?」阿啞猛的說,說完才想起來延遲多少年都沒自己什麼事……
「嗯,延遲二年不長不短剛剛好。」楚垣夕接著說:「最後,公司未來會融資。融資就會稀釋百分比,我能保證的是未來融資的估值不會低於1元每股,也就是本輪的估值價格。如果低於1元,你們的股權和期權都會受棘輪保護。不知道什麼叫棘輪的百度一下,我接著說最後一條。」
結果並沒有人打開百度,都伸長脖子看著他。
「最後一條就是,各位所獲得的股權,在b輪融資以前不允許通過交易退出。如果一定要退出,條款等同於主動離職,就是公司按照前一輪估值的半價收回已發放的股權,但是未發放部分不作廢。也就是說,創始人b輪之前不能選擇交易對手,只能公司回購。b輪融資以及之後可以在融資節點正常交易,但只能交易轉為股權的部分,期權不可以。
最後說一句與合同無關的。朱魑目前是本公司二當家,我不在而朱魑在的時候,如果遇到極為緊迫的事情而且微信電話都聯繫不上我,朱魑有權力替我簽字。但是,朱魑你別樂了,你二當家的位置隨時都可能被我拿掉換成別人。好,我說完了,誰有問題。」
椒圖立刻把手舉了起來:「我——我!」
何娜美坐在角落裡看著這一幕幕,對楚垣夕簡直得刮目相看。作為商務經理,她是跟著鵬飛參加過幾場創投會的,但是像楚垣夕這麼舉重若輕的她還從來沒見過。
一般的創業者都顯得非常生澀,而楚垣夕安排的明明白白,井井有條,所有條款都有依據,而且仔細想想,這些條款照顧了全體的利益,不偏向公司也不偏向個人,平衡感非常強。
當楚垣夕創業這件事在鵬飛科技裡面經過幾天的發酵已經變成員工的談資,當然以嘲笑居多。雖然她沒有嘲笑但是也不以為然,就那條鹹魚還能創業?但當楚垣夕真的創業了,她發現,咦?鹹魚怎麼忽然不咸了?這是要翻身的節奏?
她對楚垣夕的興趣一下子就被調了起來。
另一邊,椒圖已經迫不及待的站起來,跑到黑板前邊自己那條線那,問:「你是不是搞錯了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