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都是威脅。
似乎只要姜酒敢說一句「是」，他就會立馬撕碎她。
對此毫無察覺的4號滿心期待地看著姜酒，甚至鼓動道：「別害怕，說出真相。」
姜酒慢吞吞地抬起頭，一副倉皇害怕的模樣。
「是。」
4號強壓下勾起的嘴角，轉頭：「老闆，我說得沒錯吧。」
「老闆？」
4號喊了好幾遍，對方卻仍舊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此時他的注意力全部在老闆身上，自然也沒發現，在他看不見的另一邊，那看上去膽怯的女生嘴角揚起的挑釁微笑。
老闆快被氣瘋了！
他恨不得立馬殺掉眼前的女人！
自己培育出的水蛭百分百是被這女人弄沒得！而4號以為逃跑的1號則是被他送去給水蛭當口糧！
一個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蠢貨！
老闆想起就來氣。
偏偏4號還毫無所覺：「老闆，既然1號跑掉了，不如讓她跟著我學吧。」
能收學徒，從某一方面也代表著這位理髮師的能力到了。
之前他們之中只有1號有這個權利，現在他也有了。
4號暗暗得意。
他就算排名第四又怎麼樣？收了姜酒這個學徒，就代表著老闆認可他的能力。
前面那幾個就算再恨也不能說什麼。
如他所想，2號和3號的確嫉妒壞了，但他倆也不傻。
「他還真能編，1號眼看著就要升為副店長了，這個節骨眼上他幹嘛偷染膏逃跑？」3號冷笑一聲。
他平日裡是看不慣1號那趾高氣昂的模樣，但4號小人得志的樣子他更討厭。
什麼東西就敢爬到他前面？
2號進入理髮店的時間是除1號外最長的，1號察覺的，她也隱隱約約有點感覺，只不過沒想那麼多。
如果不是1號的失蹤太過蹊蹺，她也不會察覺到異常。
「別說了，4號想出頭就讓他出吧。」2號低聲道。
3號皺眉：「你怎麼了？」
2號抿了抿唇，壓下心底的不安。
「沒什麼。」
姜酒最後還是跟著4號做學徒，一切進行得都很順利，忽略掉老闆那想要殺人的目光的話。
女生一邊心不在焉地聽4號碎碎念，一邊想著自己的計劃。
從4號進倉庫後說他是被老闆派來時，姜酒就開始懷疑那條水蛭跟老闆的有關。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水蛭兩次出事，老闆兩次讓人進倉庫，可能那水蛭對他真的很重要，可惜陰差陽錯地就被自己滅掉，屍體還被觸手怪給吃了。
慘丟水蛭加倉庫，還被她氣了一頓。
姜酒想，如果她是老闆，也一定恨不得殺掉自己泄憤。
試探成功。
人生理髮店的老闆是她最最懷疑的npc，不過對方的能力似乎受到很大限制，最起碼不能現在直接幹掉她。
要不然，就剛剛那場面，能動手的話說不定倆人現在已經幹了八百回合了。
4號剪完假髮回頭，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拉下臉來訓斥：「你怎麼回事？剛開始學就不認真了」
姜酒低下頭，看似在乖巧得聽訓話，實則將「左耳進、右耳出」的方針貫徹到底。
連著說完，4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喝了口水，想起另一件事。
「老闆，倉庫里的染膏都沒了，怎麼辦啊？」
「這事兒用不著你操心！」
老闆語氣又沖又急，4號見狀，只能悻悻閉嘴。
姜酒若無其事地擺弄著跟前的假髮套，將對方那刀片似的眼神忽略個徹底。
許是玩家們都沒來，今天的理髮店生意慘澹，正好老闆也沒心思營業，一到時間便勒令他們回去休息。
4號今天心情不錯，便沒再折騰姜酒，讓她跟著回理髮師休息的房間睡覺。
臨走前，姜酒瞥了店內的沙發一眼，有些遺憾。
說起來，那沙發躺著真挺舒服的。
順著走廊一直往裡走，與倉庫相對的方向便是理髮店的員工宿舍。
剛進門，撲面而來的惡臭讓姜酒差點作嘔。
大通鋪的宿舍，所有人都躺在一張床上，類似於蠶蛹的被褥一條條橫放著，相鄰的距離幾乎沒有，更別提什麼個人隱私了。
床上隨處可見的內衣襪子，有些已經發黃髮硬，不知道的還以為那雙襪子在油鍋里炸過。
姜酒眉心狠狠壟起，屏住呼吸才稍稍減輕反胃的感覺。
「這些都是我們的床位。」4號努努嘴，「那個位置原本是1號的，現在就給你睡吧。」
姜酒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
當目光落在那沾滿不知名污漬的床單上，她的眼皮狠狠一跳。
偏偏4號他們都還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姜酒深吸一口氣，維持著怯懦的人設：「要不我還是回店裡打掃衛生吧。」
此話一出，就連2號都朝她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你要回去打掃衛生？」4號皺眉。
他原本還想在新學徒面前展現一下自己的好心腸，有小心眼的1號作對比，新學徒更會在知道他的好。
可現在？
姜酒抬頭，語氣真誠：「實不相瞞，我特別喜歡打掃！」
原本想問對方是否有什麼難處的4號：
好吧，是他多想了。
「新來的，你可要想清楚。」
不遠處的2號雙手抱胸：「今晚不在這兒睡，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女人話裡有話。
昨天晚上是姜酒運氣好，今天可不一定。
午夜的理髮店裡，沒有比這間員工宿舍更安全的地方了，之前也有過學徒被刁難不允許進宿舍，一晚上過去，別說人，就連一根毛都找不著。
這是他們對付新人的慣用手段，1號昨天就是存著這種齷齪的心思，令人沒想到的是，姜酒不僅活著，還真把整個店鋪打掃了一遍。
面對2號的「好心提醒」，姜酒直接裝傻充愣，撓了撓頭。
「其實店裡的沙發睡著也挺舒服的，沒關係，我喜歡打掃，以後店裡的衛生都由我來打掃好了。」
說完，姜酒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
3號看著女生的背影，發出輕嗤：「傻逼。」
「她自己找死我們也沒辦法。」2號聳聳肩膀，打了個哈欠，「洗洗睡吧，說不定過幾天會有聰明的新人進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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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從頭開始】：第三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