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陳玄丘回到太子宮,一拉花廳的障子門,便有一位俏麗少女笑臉迎來。一筆閣 m.yibige.com
一頭青絲挽一個垂桂髻,即顯俏皮,又透著靈秀。
青色齊腰小襖,青色繡花襦裙,裊裊而動,小腰身更襯得身姿窈窕。
「主人,你回來啦!」妲己巧笑嫣然,一件道服已雙手呈上。
這道服並不是修道之人才穿的袍服,而是一種飄逸寬鬆,既可朋友聚會,也可在家穿著,只是不太用於莊重盛大場合的常服,類似於現代的休閒裝。
陳玄丘瞧見那雙靈動嫵媚的眼睛,潤澤可愛的小嘴兒,頓時悲嘆一聲。
動腦子很累的,上午在奉常寺鬥智,下午在王宮裡用腦,他真的很累了。
身體累了,只要往那一癱,就是莫大的享受。若再睡上一覺,起來便神清氣爽。
可腦子累了,不管你是癱在那兒還是睡著了都沒用,那種疲憊感是不會消失的,只有放空大腦,做些修閒娛樂的事情,才能放鬆疲憊的精神。
這麼一個宜喜宜嗔的小佳人迎前隨後的,本該是一件樂事。
換一身輕便道服,往她膝上一躺,美人柔荑,輕捏雙肩,耳畔低語,呵氣如蘭,該是何等愜意。
可是,對這個小美人兒,陳玄丘深懷戒心,哪敢在她面前放鬆心神。
一時間,陳玄丘的臉色很苦,苦得就像魚不惑朦朧記憶里的那個「不高興。」
「主人累了吧,快請坐。」
妲己殷勤地把陳玄丘讓到躺椅上,又端來一杯香茗。
杯中翠葉,根根直立,如槍如戟,一陣清香撲面而來。
也不知道是茶香,還是妲己俯身時,胸懷內透出的馨香。
「主人,請喝茶。」
陳玄丘不敢喝啊,誰知道她有沒有下毒。
陳玄丘疲憊地道:「先放下吧,乏了,我先歇歇。」
「是!」妲己脆生生地答應一聲,把茶放下,然後搬過兩個錦墩。
一個錦墩自已坐了,搬了陳玄丘的雙腿搭在錦墩上,便為他輕捶大腿。
陳玄丘何嘗受過這樣的待遇,不甚自在地睜眼看了看她。
正垂首捶腿的妲己若有所覺,抬眸向他嫣然一笑。
眾里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
妲己只是一笑,便似把桌上燭火的光明都奪了去。
那笑靨,如水中花,似雲里月,說不出的嫵媚柔美。
陳玄丘不期地想起了朱雀辭,如果說朱雀辭是一團火,一輪紅日。那妲己就是一眼泉,一輪明月。
老話說的好,漂亮的女人,等於備齊了一半嫁妝。
漂亮成妲己這樣的女孩,她根本就不需要嫁妝。聘禮還得加倍加倍再加倍,就這樣,男方都得覺得占了天大的便宜。
妲己麗色天然,堪與小鳳凰妣美,她會是一個逃荒至此的普通女子?
打死他陳玄丘都不相信,因為不信,他就無法真的放鬆,陳玄丘感覺自已更累了。
一對小拳頭輕輕捶在腿上,本來應該是極享受、極愜意的時候。可那雙粉拳往下一移,陳玄丘就擔心她突然發作,一拳砸斷自已的小腿。
那雙粉拳若是往上一移,陳玄丘心就提的更緊,生怕她猝然出手,直搗他的要害。
於是,陳玄丘的一顆心就跟著一雙粉拳移動的方向,忽上,忽下。
哎,心,好累!
陳玄丘正痛苦不堪地「享受著」,娜扎救駕來了。
「蘇蘇。」障子門外傳來娜扎怯怯的聲音。
陳玄丘精神大振,一下子坐了起來,喜形於色地道:「娜扎來了啊,快進來吧。」
陳玄丘說著,向妲己呶呶嘴兒,示意她迴避。
妲己不想走,嘟了嘟嘴兒,委屈地道:「主人很討厭奴奴麼,奴奴是主人的貼身丫環,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主人,主人有什麼隱私都不用迴避奴奴的。」
這時,娜扎已經拉開門走進來,就在門口處站下來,不像平常時候大大咧咧的樣子。
陳玄丘嚴肅地道:「私事我自然不會迴避於你,公事卻不是家裡人可以知道的,無關信任,這是規矩。」
妲己吃驚地指指娜扎:「就他?一個小屁孩,他能有什麼公事說與主人?」
娜扎瞪起眼睛道:「你什麼意思,一個小丫環,跟我沒大沒小的。」
妲己嘴巴一扁,楚楚可憐地對陳玄丘道:「主人,他凶我。」
陳玄丘道:「好啦,你先回房休息吧。娜扎……年紀雖小,本領卻強。朝廷即將成立的東緝事廠,他是第一供奉。他來找我,自然是有公事要談,你去吧。」
「哦!」妲己在陳玄丘面前永遠是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但是走過娜扎身邊時,卻狠狠瞪了他一眼。
娜扎不甘示弱,狠狠回瞪了一眼。
妲己剛一出去,把障子門兒拉上,娜扎就氣呼呼地道:「蘇蘇,這小娘皮可不像好人吶!」
陳玄丘掏了掏耳朵,這話有點耳熟,好像聽誰說過似的。
陳玄丘把身子放鬆了些,懶洋洋地癱在躺椅上,道:「嗯,我已有所察覺了,我是想探出她背後的主使,所以才留下她。你不要多事,免得打草驚蛇。」
娜扎一聽,笑逐顏開:「你已經戒備她了呀?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傻兮兮的,要被她騙了呢。」
陳玄丘真正地放鬆了自已,不但全身的肌肉放鬆下來,眼睛都愜意地眯上了:「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啊。」
娜扎臉上笑容頓時一收,遲疑了一下,又偷看陳玄丘一眼,這才一下下地對著雙手食指,期期艾艾地道:「那個……今天你去奉常寺,我和魚不惑很擔心你的安全,想悄悄跟去保護你……」
陳玄丘懶洋洋地道:「算你乖,這事我知道啦。」
咦?我怎麼知道的?哦!對了,是小師弟告訴我的。
娜扎期期地道:「可是,我回來了,魚不惑卻沒回來。」
「什麼?」陳玄丘吃了一驚,一下子坐起來,身下的藤椅吱嘎一聲。
陳玄丘急忙站起,變色道:「他出了什麼事?」
娜扎搖搖頭,愧疚地道:「我也不清楚。我倆跟著你到了奉常寺後……」
娜扎把他躍入奉常寺牆內所遇到的事情仔仔細細說了一遍,陳玄丘漸漸安靜下來。
從娜扎所描述的情況來看,魚不惑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奉常寺內雖然陣法重重,顯然都是困陣,而非殺陣。
既非殺陣,魚不惑又最擅長防守,自然不會遇到太大兇險。
從玉少祝對娜扎的友好態度來看,他既隨意放走了娜扎,自也不必對魚不惑的事有所隱瞞,所以他的話應該是可信的。
想到這裡,陳玄丘提起的心又慢慢地放鬆下來。
娜扎自從說完,就低著頭再不敢抬起,生怕看到陳玄丘慍怒的臉色。
其實這無關於懼怕與否,娜扎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何曾怕過人來?
自從跟著陳玄丘前來中京,陳玄丘一直很關照他,而且是是那種朋友一般的關懷,很少擺長輩架子,對他諸多教誨。
娜扎是天地所生一顆靈珠,靈識早在他投胎做人、早在他拜師學藝之前就已形成。想靠血脈親緣、師徒名份等約束、控制他,怎麼可能?
唯有真切的關懷,讓他覺得輕鬆、快活、依戀的關係,才能牽絆他。
他很喜歡和陳玄丘、魚不惑等人在一起輕鬆愜意的氛圍,他不想離開這樣的小團體,所以才會緊張、忑忑。
陳玄丘思忖判斷著魚不惑目前的處境,半晌沒有動靜。
娜扎心中的緊張感越來越強烈,實在抗不住這種心理壓力,忍不住主動領罰道:「我……我還是……罰抄書好不好?我罰一百遍。」
難得能見到娜扎主動示弱,竟能從娜扎語氣里,聽到些許卑微的乞求。
陳玄丘回過神兒來,眼中露出一絲暖意,道:「不必罰抄書了。」
娜扎一聽心更慌了,忙道:「你要趕我走麼?我真不是有意的,我……」
娜扎一急,眼中已經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陳玄丘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我不是趕你走。魚不惑應該是被困住了,不過不會有生命危險。就算真有生命危險,那我也該找奉常寺算賬,不能遷怒於你。」
娜扎驚訝地看著陳玄丘。
陳玄丘道:「你這次行事雖然莽撞了一些,卻不應該承擔這樣的罪責,這跟你從前驕橫地欺負他人的行徑可不同,我又豈會不分青紅皂就遷怒於你。你別多想。」
娜扎自以為闖了大禍,連人都弄丟了,心裡怕的不行。
聽到陳玄丘這麼說,娜扎鼻子一酸,兩行眼淚刷地一下流了下來。
陳玄丘哭笑不得地道:「陳唐關外海灣初遇時,你那蠻橫兇狠的勁兒哪去了?別哭鼻子了。魚不惑要是真的出了事,我帶著你去奉常寺討公道,就像你之前揍王子衍一樣,我動嘴,你動手,把他們往死里揍。」
「嗯!」娜扎破啼為笑,用力點了點頭。
陳玄丘掏出手帕給他擦擦,好笑地道:「看你這樣子,又哭又笑的成何體統。叫人見了,還以為你是個娘兒們呢。」
娜扎一向要強,被他這樣一說,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吸吸鼻子,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早些安寢吧。」
說完,娜扎落荒而逃。
妲己站在陳玄丘的庭院外邊,翹首望著遠處,兩個寺人各提一個食盒,急匆匆地走來。
「子襟姑娘,陳大夫要的小吃,我們送來了。」
「你們怎麼這麼慢吶,真是的,要是餓壞了陳大夫,大王不要你們好看才怪。」
妲己接過食盒,呶呶嘴兒道:「行了,你們走吧。」
兩個寺人點頭哈腰地賠笑而去。
妲己回頭往院裡看看,吐了吐舌尖,提著食盒就拐向了隔壁原來南子的住處,那兒現在是她的臥房。
妲己剛走,一旁灌木中就閃出了無名,悄無聲息地躡了上去。
這孩子,特實誠。說盯梢就盯梢,一刻也不馬虎。
妲己一手提著一個食盒,都不捨得放下,到了障子門前,用腳蹭下鞋子,一對雪足踩著地板,又用腳後跟兒又把障子門掩上。
妲己興沖沖地到了几案前跪坐下來,打開食盒,一樣樣小食擺上桌子。
牛肉乾、豬肉脯、蒸酥酪、桂花糖、雞油捲兒、蟹黃餃兒、杏仁茶、豌豆黃……
擺著擺著,妲己的口水就快忍不住了。
當小丫環侍候人?
笑話,她可是高貴的九尾天狐,主人說了,她是先天四靈之一,血統高貴的很。
她接近陳玄丘的方法,努力做到了看得出來很用心在掩飾,卻仍是破綻重重的境界,陳玄丘一定會因此對她深懷戒心,哪裡敢要她貼身侍候。
可是,陳玄丘又一定想弄清楚她的來歷,以及她的目的。
這樣的話,她就可以打著接近、取得信任、再行刺殺的幌子,多玩一陣了。
她還能打著陳玄丘的幌子,狐假虎威地向太子府索要各種好吃的。
我真是太聰明了!
妲己眉飛色舞地想著,纖纖玉指迫不及待的拈起一隻豌豆黃,一口丟在嘴裡,幸福的都快哭了。
真的是……太好吃了。
嗝兒!
妲己趕緊捧起杏仁茶。
房樑上,小無名蹲在那兒,氣鼓鼓地想:「她竟打著我師兄的幌子,自已在這裡偷吃,這小娘兒,果然不是好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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