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過了幾天荒唐的生活,將國事丟在一邊,上午的時候急急忙忙的出了皇宮,在雅園中胡鬧,到底是剛剛得到的還有幾分喜歡。只是這就苦了朝中的大臣了。
崇文殿中,岑文本等五人看著眼前的奏摺,面色陰沉,這裡面都是文官們彈劾武將的奏章,人數很多,多達百餘人,上之大將軍李靖,下至那些校尉,甚至連某個士兵都有,各種罪名看上去五花八門的,甚至上面寫著有些士兵打架鬧事都被定為不遵守軍規等等,大大小小的罪名也不知道有多少,看的人又氣又笑。
若是以前,岑文本等人肯定會將這些奏章都批了,可是現在不一樣,崇文殿的幾個人都是聰明人,知道什麼事情可以惹,什麼事情不可以惹,這軍中的情況就是不能惹的。
「大將軍那邊是什麼情況?軍中的事情不是應該交給武英殿來解決嗎?」高士廉掃了眾人一眼,軍隊一直就是大夏皇帝的大本營,誰也不敢觸碰,尤其是文官們。這彈劾歸彈劾,但如何處罰,可不敢輕易做出決定。
「大將軍足疾犯了,正在家休養呢!」虞世南不滿的說道。這些奏章之中,就有江左世家的人出手的,和虞世南也有一定的關係,但虞世南可不敢說出來。
「那陛下呢?」范瑾忍不住詢問道。他看著眼前的奏摺,面色凝重,不僅僅是因為這些文官的過分,還有李煜的視而不見,大夏皇帝已經五天都沒有召見過臣子,中途只是讓人傳來聖旨,一個是準備鄉試,一個是準備秋狩的事情。
長孫無忌這個時候剛好進了大殿,聽了范瑾的話,面色微微變了顏色,別人不知道李煜這幾天在什麼地方,他卻是知道的,堂堂大夏皇帝居然養了一個外室,而且在外面停留了好長時間,傳揚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可是偏偏長孫無忌不敢說出來,只能看著事情發生,現在被范瑾詢問出來,長孫無忌感覺到自己面色發燙。
岑文本發現門口的長孫無忌,臉上露出一絲異色,當下苦笑道:「陛下自然是有陛下的安排。以前陛下征戰在外,朝政大事都是我等處理,怎麼,陛下幾日不上朝而已,諸位就支撐不住了?陛下常年征戰在外,好不容易休息幾日,難道我們還要為了這些小事去麻煩陛下嗎?」
別人不知道李煜的行蹤,他這個做首輔的,知道鳳衛的一些事情,自然知道李煜現在在忙什麼,只是他現在和李煜結親,又身為臣子,豈能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呢?
更不要說,李煜讓自己的女兒做了秦王妃,其目的是什麼,岑文本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衝著這一點,岑文本也知道自己不能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那這些奏摺當如何是好?」范瑾有些不耐煩了,他冷笑道:「岑先生,那些小兵小將,我們處理了也就算了,可是涉及到幾位將軍,這可不是我們能處理的。」
奏摺之中,不僅僅涉及到一些小兵小將,大將軍李靖、裴仁基、龐珏等等大夏重要將領都涉及到了,或是自己本身,或是親屬等等,各種罪名都有,而這些人關係重大,不是任何人可以處決的,就是岑文本也是一樣。
「諸位大人,陛下這個時候不想理朝政,實際上,就代表著陛下的態度。」在一邊的長孫無忌忽然說道。李煜會沉迷於酒色之中嗎?長孫無忌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堂堂的開國之君,三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又怎麼可能被女人束縛呢?唯一的可能,就是李煜不想惹這些事情。
眾人聽了先是一愣,最後臉上頓時露出複雜之色,這個時候仔細想想,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面對這麼多的奏摺,負責此事的大臣們當如何是好呢?
岑文本心中一陣苦笑,說道:「你們說,這上面的事情說的是真的嗎?經過鳳衛查探的嗎?」
「既然送上來了,肯定是查探過的。」虞世南不在意的說道:「按照陛下的性子,若是有人誣陷這些將軍,陛下肯定會生氣的。」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朝廷的律法來吧!」岑文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對於沒有爵位的人,該殺就殺,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若是有爵位的呢?」王珪詢問道。
「下獄,削減封地,甚至剝奪封地。」岑文本雙目中冷芒閃爍,他現在已經知道李煜的打算了,就是要震懾一下那些驕兵悍將們,削減勛貴們的封地,用來降低未來有可能帶來的危機。而且這件事情並不是皇帝做的,一切只能是怪罪到岑文本這些文臣身上,這就是帝王心術。
「難道不能按照朝廷的律法行事嗎?該殺的就應該殺掉。」長孫無忌頓時有些不滿了,大夏的律法他是參與制訂的,不管這些勛貴們是什麼人,立下了什麼樣的功勳,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這裡面有些勛貴肯定是達到了上限。所以他對岑文本的決定有些不滿。
「不如此,又能怎麼辦?不要忘記了,龐珏正在率領南征大軍,還有幾個月才能是調換南征大軍統領的時候,這個時候若是做過了,若是發生什麼意外,當如何是好?」岑文本有些不滿。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龐珏是誰,大夏皇帝的心腹大將,手握十萬大軍,南征萬里之外,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大夏安南屬地就會落入龐珏之手。
「不錯,先找一些小兵小將的開始,震懾軍中宵小,免得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虞世南也出言贊成,說道:「至於重要的將軍,就先從封地開始動手,削減他們的封地,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若還有其他的罪行,上奏天子,請天子處置吧!」
若是惹怒了軍中大將,出了事情,皇帝不會找那些將軍,首先就是找這些文官們算賬。這些人都是聰明的,誰也不想成為晁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