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城下,儘管是透過城牆,也能聽到城中的熱鬧之聲,臨淄乃是山東的中部,自從春秋戰國時期,就開始是山東的政治和經濟的中心,現在也是如此。
崔民干從登州搬到臨淄,來治理山東。就算是戰時,崔民干和臨淄城內的士紳也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崔民干自己也拋棄了沉重的政事,或是邀請三五好友,在一起喝酒,或是邀請幾個名妓,淄河之上,倒是開心得很。
要知道臨淄這個地方出美女,青樓眾多,名妓無數,每年正月十五日,就是花魁評比大賽,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吸引不少的文人墨客來此,可以說是臨淄城的一大盛事,雖然眼下還是在戰亂時期,崔民干為了粉飾太平,彰顯大趙的威儀,仍然下令臨淄城正月十五日花魁大賽繼續進行,甚至比以前更加的隆重。這也是崔民干來到臨淄城的緣故。
大年第二天,臨淄城的大大小小的青樓開始忙碌起來,茶館、酒樓也都開始營業,就是那些衙門也取消了休沐,都是為花魁比賽做準備。崔民干要借著這樣的機會,來向山東士紳傳達一個消息,山東現在還太平的很,還是大趙的領土。臨淄城內還是他崔民干做主。
隔著城牆,程咬金甚至還能聽見一陣陣炮竹聲、絲竹之聲傳了出來,讓他的嘴巴咧到了耳朵背後,敵人沒有準備,他的襲擊臨淄城越是有希望。
「點火,我們進城。」程咬金對身後的眾人大聲說道。
「是。」綦燕城不敢怠慢,趕緊命人點起了火把,火把瞬間就照亮了城下。
「什麼人?快報上名來。」城下的火光很快就吸引了城上的收兵,這些人雖然沒有心思守城,都想著看城內的花燈,可是到底是職責所在,一件不對,大聲的叫嚷起來。城牆上還傳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淄川郎將牛有德來此,奉高大人之命,前來接收糧草。」程咬金大聲的怒吼道:「快點開門,快點給弟兄們準備酒食。冷死俺老牛了。」
「牛有德?是什麼人?」城上的士兵聞言一變,忍不住打量著城下的士兵,只見白色的明光鎧倒是不假,連旗幟也是趙軍的旗幟,心中懷疑倒是去了大半。
「可有憑證?」又有人大聲詢問道。
「娘的。哪裡有那麼多的廢話,你不開城門就算了,老子還不伺候了,這個大冷天,若不是高大人有命,你以為老子願意來嗎?」程咬金一口的山東話,抬著頭,望著城牆說道:「吊個籃子下來,我將令牌、兵符都給你,奶奶的。記住了,這是徐世績將軍的命令,交給崔大人查看。」
不得不說程咬金運氣還不錯的,在攻破淄川的時候,在縣衙之中確實找到了徐世績傳來的命令,要淄川調撥糧草的書信也是傳到了淄川手中。程咬金得到之後,頓時感覺喜從天降,想也不想,就做出了襲擊臨淄的決定。
那城上的守軍聽了程咬金的話後,倒是相信了七八分。等吊籃上來之後,果然看見銅印、書信等物之後,點了點頭,說道:「等著。我去讓人開城門。」
程咬金正待歡喜,忽然城頭上又傳來一個冷哼聲,說道:「現在城門已經落鎖,不可開城門,萬一被崔大人知曉了,你我的性命都不保。」
程咬金聽得分明。心中頓時生起一絲怒火,忍不住大聲喊道:「奶奶的,快點開城門,你讓我們兄弟在外面凍死嗎?出了事情,你負責任嗎?快點開城門。」
「快點開城門,冷死了。」在他身後,綦燕城也緊隨其後大聲的呼喊起來,緊隨著,數百個聲音一起鼓譟起來。這個時候不開城門,莫說將士們受不了,萬一等到明天,就容易暴露了。綦燕城豈會讓城上的有思考的機會。
「這?」城上的守城校尉也有些為難了,他看了城下的士兵,確實是穿著鎧甲,下雪天,站在那裡的確很是寒冷,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憐憫來。
「去,給下面弟兄弄一些酒來,先暖和一下身子。」校尉想了想對程咬金說道:「牛將軍,您先稍等片刻,待末將去通知崔大人,沒崔大人的命令,兄弟也不是不好開城門,否則的話,腦袋不保,還請將軍恕罪。兄弟先給弟兄們送上一些酒,好暖和一下身子。牛將軍稍等片刻。」
「啊!哈哈,好,多謝兄弟了。」程咬金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點了點頭,拱手說道:「多謝兄弟了,等進了城,你我才好生絮叨絮叨。」
他轉身對綦燕城說道:「等下城上的兩個人不要殺了,我老程可以攻城略地,可以殺掉一些抵擋我們的敵人,但是絕對不能忘恩負義,對方給了我們酒喝,就不能殺了他們。」
「大將軍放心就是了,末將知道了。」綦燕飛趕緊說道。
果然,片刻之後,城樓上放下了幾葫酒來,程咬金先用銀塊試過之後,有讓人喝了一口,等了半響,見沒有反應,知道酒裡面沒有問題,心中更是感動,與將士們分了一葫酒。
等了半響之後,程咬金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在發熱,心中很是很高興,等下又可以殺個痛快了,這時候城頭上出現了火光,將城下照的如同白晝一樣。
崔民干伸出腦袋來,望著下面的程咬金等人,眉頭皺了皺,雖然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問題,可是崔民干總是感覺著眼前的一切有些詭異。
「牛將軍,高大人的腿聽說摔了,現在可好了?」崔民干想了想就大聲詢問道。
綦燕城聽了暗自叫不好,這個崔民干好像已經懷疑了,就算是他,也不知道淄川縣令腿可是摔了,這要是答不上來,恐怕就是一陣弓箭招呼了。
「腿?高大人腿沒事啊!」程咬金先是一愣,很快就張口說道:「怎麼,末將怎麼不知道高大人腿摔了?」
「哦!想必是老夫記錯了,呵呵,讓牛將軍見笑了,開城門。」崔民干心中最後一絲疑慮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確實不知道淄川縣令的腿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剛才不過是試探程咬金一下而已,若程咬金有一絲疑慮或者說還沒有痊癒,崔民干就會毫不猶豫的下令手下士兵放箭,射死這些傢伙。
「是。」城門校尉不敢怠慢,趕緊命人打開城門。
「快,準備,衝進去之後,可以放出信號,死守城門。」程咬金聽著城門傳來吱呀的聲音,臉上頓時露出歡喜之色,趕緊招呼左右眾人說道。
「是。」綦燕城等人紛紛做好準備,這些人都是武藝高強之人,才能充當奪取城門的重任,眼下臨淄就在眼前,眾人的目的眼看著就要達到,眾人如何不高興,紛紛睜開雙目望著城門,等到城門打開之後,立刻發起進攻。
崔民干站在城頭上,眉頭緊皺,他心中的不安卻是更甚了,眼看著城門即將打開,崔民干望著遠處,遠處沒有任何動靜,他又四處尋找了一下,最後目光落在程咬金等人身上。
終於他發現什麼地方不對了,眼下的這些士兵太嚴整了,軍紀太好,無論是站立或者是行動,都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是一群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雖然隔的比較遠,但是身上有煞氣。不是一般的士兵。淄川雖然地處要衝,但是不會有這樣的士兵,這些士兵絕對不是淄川的。」崔民干猛的恍然大悟,忍不住大聲說道:「快,快關上城門,他們是敵人,敵襲,敵襲。」
「殺!」
就在他喊出聲的那一剎那,城門已經打開,程咬金一聲怒吼,三步並著兩步擊沖了進去,手中的長槊這一陣揮舞,就將開門的眾多士兵擊倒在地,在身後,綦燕城領著數百士兵緊隨其後,殺入城中。
城頭上的崔民干已經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雖然他認為自己的猜測有道理,但是一旦事情的真的發生了,崔民干還是沒有想到,真的有人膽子這麼大,闖入臨淄來鬧事。
「快,快,調遣大軍,奪取城門。」崔民干失聲驚叫起來。
「砰!」一聲厲嘯聲響起,就一道火箭沖霄而起,在夜空之中發出一陣大響,遠處白色的雪地上衝出無數的士兵,紛紛朝城門殺了過來。
程咬金率領的萬餘大軍終於殺進了臨淄城。城頭上的崔民干雙目圓睜,望著眼前的一切頓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城門入口的地方已經是喊殺聲震天了,程咬金渾身儘是鮮血,周圍的綦燕山等人也是如此,以數百人抵擋臨淄守軍的反攻,損失還是比較大的。
不過,這種情況,在秦虎和秦猛兄弟兩人率領大軍殺進來的時候,就徹底的改變了,臨淄守軍在這群虎狼之師的進攻下連連後退。
戰爭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慢慢的平息下來,臨淄城除掉一些官員和士紳在聽到城門口失陷後就逃走了,大部分的官員和士紳都被擒獲,其中就包括崔民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