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長安城都給震動了 ,蕭瑀罷相了,前幾天才封了國公,入了武德殿大學士的蕭瑀就這樣輕鬆罷相了,罷相的原因也是如此的怪異,讓整個長安城津津樂道。
「以前韋園成韋大人是管教不嚴,現在的蕭瑀蕭大人實際上也是如此,那權萬紀是他舉薦的,然後在皇上登基的時候,權萬紀在大殿內居然攻訐竇義,這下好了。這背後若是沒有蕭瑀的指使,誰相信啊!」酒肆之中,到處都在傳著蕭瑀罷相的事情。
可以說,蕭瑀罷相比上次韋園成罷相更加的讓人感覺到喜劇性,韋園成罷相之後,整個長安市面上的商人都小心翼翼嗎,那些世家大族也是如此,無外乎作坊的問題,現在蕭瑀也罷相了,如今看來,這只是皇帝李信給兩個人各自打了五十大板。
「皇上這次可是耍了蕭瑀一通,聽說蕭瑀那老東西在接到聖旨之後,立刻在家裡告病了,從武德殿大學士到河池知府,這種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杜大人,這次皇上到底是什麼樣的看法啊!」杜如晦府邸,杜淹望著杜如晦。雖然明面上,他是杜家的家主,但是在杜如晦面前,卻沒有任何的權力和威嚴,誰讓李信最信任的就是杜如晦和李靖兩人呢!
「皇上現在主要心思都是在李趙和突厥人身上,哪裡會管朝廷內部的事情,蕭瑀的心太急了點,只要能提高大唐的實力,就算是經過暫時的陣痛又算什麼呢?」杜如晦低聲嘆息道。
「杜大人,皇上這是?」杜淹遲疑了一陣又詢問道,蕭瑀這次吃了一個大虧,自己舉薦的人,反而被對方狠狠的捅了一刀,甚至成為世人的笑話,難怪現在蕭瑀沒有臉面只能是躲在家裡,他是說出來的痛。只是這個作為罪魁禍首的權萬紀,卻什麼事情都沒有。仍然是做他的侍御史,這更加讓人嘖嘖稱奇了。
「重商,皇上還是很重視商業的,但是農業的地位是不會改變的。皇上不久之後就會前去格物院,皇上還是很重視農業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帶著漢王去巡視渭河了。」杜如晦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個族人的意思,韋園成罷相之後。長安城的商業頓時下挫,有的人家甚至將作坊盤出去,生怕朝廷政策變化。杜淹此來,也是為了杜家的產業而來的。
「那就讓我放心了,杜家家大業大,而且現在田地盡數歸了朝廷,現在商業不能有一點失敗啊!」杜淹忍不住長嘆了一聲。
「王朝尚且會崩潰,世家也是如此,你難道沒有看見皇上不喜歡世家大族的嗎?」杜如晦忍不住說道。
「杜大人說的極是,只是大家都是有血脈親情聯繫著。想斷也是很難的啊!」杜淹苦笑道。
杜如晦並沒有說什麼,實際上,蕭瑀的罷相,就意味著武德殿將會在一次變化起來,但是誰能入武德殿,誰也不知道,有人說是長孫無忌,只是杜如晦卻不認為長孫無忌能入武德殿,因為長孫無忌的功績不夠,只是除掉長孫無忌之外。又是誰?
在武德殿之中,裴世矩、杜如晦、褚遂良、馬周、岑文本和蕭瑀,現在除掉一個蕭瑀,下一個大學士是誰?凌敬?或者梁碩?更或者跟隨李信很久的崔元或者崔秀等等。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光杜如晦這麼想,就是蕭瑀也是如此,他靠在床榻上,神情有些沮喪,在他面前是岑文本。蕭瑀嘆了口氣,說道:「老夫這次罷相。恐怕韋園成這個傢伙會補上去,老夫還真是不甘心啊!」
「皇上在韋大人離開武德殿的時候,就已經有心思將大人排除在武德殿之外了。」岑文本嘆息道:「大人未入武德殿的時候,武德殿宛若死水,各自做自己的事情,輔佐丞相,治理天下,老大人進入武德殿之後,若是勇於任事也就算了,可惜的是老大人太過於剛烈,所以才會讓陛下認為老大人不甘辦事,所以才會想辦法讓老大人離開。」
「原來如此。」蕭瑀聽了之後,愕然長嘆道。
「皇上現在主要的心思還是在李趙和突厥之間,這個時候,誰想內鬥,都會是讓皇上十分不滿的事情,皇上不高興,我們也就沒有好日子過了。」岑文本苦笑了一聲,實際上,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那權萬紀的背後是不是李信。
「這次韋園成會上去嗎?」蕭瑀聽了之後,才知道自己好像是真的做錯了,忍不住詢問道。
「恐怕不會。」岑文本想了想,遲疑了一陣說道:「最起碼現在不會將韋大人送上武德殿的位置,畢竟作坊案是的的確確發生了的。丞相還是要顧忌一二的,但是誰能進入武德殿,誰也不知道。」
「哎,算了,老夫馬上要去河池了,嘿嘿,那個地方老夫可是去過了一次,沒想到這次還要去走一遭。」蕭瑀嘆息了一聲,他這次可是吃了大虧,不是自己智慧的問題,而是自己看不清楚眼下的局勢,這讓人給算計了。
「皇上以及製造了新的錢幣,金錢、銀錢和銅錢,都交給竇義這個戶部侍郎去運轉,並且建立了錢莊,朝廷官員的俸祿已經都會從錢莊中支取,各地官員、將士們的俸祿也是如此。錢莊的責任很大,丞相倒是手筆大的很。」岑文本將最近朝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們這位皇帝年輕的很,有些事情的做法就是讓人驚訝的很,你還年輕,跟在後面前途不可限量。」蕭瑀微微感嘆了一聲,這一次他並沒有急著抨擊李信的政策,倒是讓岑文本驚訝了一陣。
「老大人真的準備去河池?」岑文本低聲說道:「自從老大人病後,皇上也沒有派人前來慰問老大人,下官懷疑皇上並不是真心讓老大人去河池。老大人不如拖上片刻,或許會有轉機。」
「留在京師做什麼呢?」蕭瑀搖搖頭說道:「韋園成還有一個刑部侍郎的差使,老夫留在京師做什麼?」
岑文本想了想說道:「陛下相信也是暫時生氣而已,過不了多久,陛下肯定會招老大人回京的。」
「老夫老了,本來是準備在短時間內,改變朝中格局,現在開來是不大可能了。」蕭瑀搖搖頭,一步錯,步步錯。
坤寧宮,李信靠在躺椅上,一邊的長孫無垢不時的將一枚荔枝塞入李信嘴巴里,李信舌頭一卷,連帶著在長孫無垢玉手上卷過,惹的長孫無垢粉臉通紅,雙目流轉之間,瞪了李信一眼,卻是沒有拒絕李信,夫妻之間,閨房之樂,重在意會而不可言傳。
平日裡長孫無垢端莊高貴,維持著皇后的身份,唯獨在李信面前,才會如此放鬆,這也是李信調教的結果,她知道李信是不喜歡這種面色正經的女人,尤其是在自己丈夫面前。
「三郎,妾身聽說蕭瑀生病了?」長孫無垢忽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說道:「他可是被你氣的,三郎就不想去看看?」
「他是裝病,哪裡是生病啊!自己眼光不行,找了一個權萬紀,在我登基的時候鬧事,我不處置他處置誰?」李信不耐煩的說道:「這個老東西,看看他入武德殿之後幹什麼了,總是讓我收尾,也不想想,現在朝廷需要的是穩定,韋園成在武德殿的時候,總是想著為關中世家謀福利,但是在處置朝廷事務上,也沒有什麼偏差,所以我才留著他,蕭瑀這個老東西,科舉的時候,他瞧不起寒門子弟,想著盡數總是讓世家子弟的多一點,然後作坊這件事情,就被他無限制的擴大,想要打擊商業,沒有商業,我哪裡有金錢打造精銳軍隊?仁義道德自然能治國,但是在亂世之中,道德禮儀有用處嗎?唯有刀槍說話而已。」
「可是蕭老大人好歹也是一代能臣吧!」長孫無垢有些遲疑的望著李信說。她認為李信是一個能禮賢下士的人物,對待蕭瑀這樣的人,不應該如此絕情才對。
「現在不同以前,朝廷允許黨爭,但是黨爭也要看什麼時候,現在這個時候黨爭,不如給李趙機會的嗎?我們這個時候一切以對付李趙和突厥人為主,而不是黨爭。」李信嘆息了一聲。
歷朝歷代,黨爭都是不可避免的,現在也是這樣,蕭瑀和韋園成就是黨爭,關中世家和江南世家之間的鬥爭,就是體現在兩人身上,現在短時間還能控制,一旦時間久了,就是關中世家其他的成員都會捲起來,李信等到那個時候才做出決斷,事情就大條了。
「可惜了蕭老大人,這次恐怕又要去河池了。」長孫無垢嘆息了一聲。
「先讓他在那裡呆一陣子,等他想明白了,再回來也不遲。」李信搖搖頭說道:「你不用擔心他,這個時候,岑文本那個傢伙肯定去見蕭瑀了,他肯定會勸說蕭瑀的。」
「但願如此。」長孫無垢看了李信一眼,她感覺到現在的李信和以前的變了許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