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楊嬸敲門走進書房,給歐翔送上一杯咖啡。筆硯閣 m.biyange.com
他們臨時搬到了歐翔另一棟房子裡。
歐翔半靠在躺椅上,臉色還有些蒼白……今天葬禮是硬挺著身體熬過來的,其實還很虛。
「楊嬸,你別忙了,」他微微睜開眼,「你今天也傷得不輕,早點休息吧。」
楊嬸擔心的蹙眉:「大少爺……警察會相信我們說的話嗎?」
「歐大放火是事實,有什麼相信不相信的。」
楊嬸點點頭,放下了咖啡杯。
「楊嬸,你兒子怎麼樣了?」歐翔關切的問。
楊嬸點頭:「他也沒什麼大礙,我讓他去親戚家養傷了。」
歐翔又閉上雙眼,靜靜養神。
楊嬸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忍住,轉身離開。
**
此刻,祁雪純站在警局走廊上,神色間帶著猶豫。
「怎麼了,不敢審問歐大?」司俊風的聲音忽然響起,「萬一他知道杜老師被害的內幕消息呢?」
祁雪純蹙眉:「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你們白隊叫我回來的,讓我開導你的情緒。」司俊風勾唇。
祁雪純頭大,白隊這是搞什麼,拉郎配是他該做的事嗎?
「不管怎麼說,歐大這裡可能有你想要的線索。」司俊風接著說。
祁雪純明白。
本來白隊已經答應讓她審袁子欣,她卻要求先審歐大。
她對這個案件的真相已經有了初步的輪廓,但一些關鍵點還需要串聯和佐證。
她走進審訊室,只見歐大滿臉的不以為然,嘴角勾著壞笑,「祁警官一個人,你的新的護花使者呢?」
祁雪純就當沒聽到,將記錄本往桌上一擺,「歐大,案發當晚你為什麼去派對?」
歐大不以為然的聳肩:「我爺爺開派對,我不能去?」
「誰邀請了你?」祁雪純追問。
「沒有人邀請。」歐大回答。
「當晚你有沒有去二樓?」祁雪純繼續問。
「有……還是沒有……」歐大頭一擺,「我不記得了。」
祁雪純怒瞪著他,一時語塞。
「……呵呵呵……」歐大發出一陣冷笑,「你當什麼警察,殺害杜老師的兇手找到了?杜老師在天上看著你呢,呵呵呵……」
監控室里,白唐和其他幾個警員緊盯這一幕,都為祁雪純揪心。
「白隊,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進去審歐大!」阿斯著急,萬一祁雪純情緒失控,難保不會被調離這個案子。
「他就是這個目的,想要將祁警官從案子裡踢出去!」小路也想明白了。
「白隊,你快去將她換出來啊!」阿斯催促。
「急什麼!」白唐低喝一聲,目光沉穩堅定,「再看看!」
他相信祁雪純沒有問題。
「歐大,你否認也沒用,」祁雪純始終冷靜,「案發現場的地毯上發現一滴血,經檢測與你的dna相符……」
歐大微愣,臉色有變。
「好樣的!」監控室里,阿斯發出一聲低呼。
歐飛和歐大是父子,以dna序列的相似程度,誰能說那滴血跟歐大一定沒有關係?
祁雪純這一招反擊,既準確又很有力。
「你父親歐飛的嫌疑已經排除,」祁雪純繼續說,「這一滴血究竟是誰的,看來現在有答案了。」
「跟我沒關係,我沒去二樓!」歐大立即為自己辯解。
「地毯上那一滴血從何而來,你給個解釋。」祁雪純問。
歐大無奈,他想隱瞞的根本隱瞞不住,只能交待清楚。
「我本來想上樓……」
「你想上樓幹什麼?」祁雪純打斷他,追問。
「我……我想去看看爺爺,跟他單獨談談。」
「談什麼?還是談更改遺囑嗎?」
「不是遺囑,」歐大神色間掠過一抹尷尬,「我想跟爺爺談的是其他事情,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去二樓。」
「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祁雪純問。
「……我看到有人上樓去找爺爺,我想等他們下樓再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爺爺被人殺了……」歐大垂眸,臉上的失落不知是因為歐老被害,還是因為自己想談的事沒能談成。
「什麼意思啊,」監控室里,阿斯聽得直冒火,「他看到了誰,難道是袁子欣?」
審問半天,不會竟然又審出一個指控袁子欣的人證來吧!
「他們?」祁雪純卻注意到細節,「他們是哪些人?」
「先上去了一個男人,後來又上去了一個女人,」歐大記得很清楚,「大家不都在說,那個女人就是兇手?還是你們警隊的!」
「男人?!」祁雪純卻只注意到這一點,「什麼樣的男人?你看著他上樓了?」
「看到了,但我隔得比較遠,只看到一個身影,並沒有看清他的臉。」
」當時是什麼時間?」
「我沒在意,我剛到派對沒多久,七點多吧。」
祁雪純暗中琢磨,七點多,和案發時間並不相符。
「是不認識的人?」
歐大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這種細節根本不重要,不是已經有證據表明誰是兇手了!」
不,這個細節很重要,不但能佐證她的猜測,還能找出誰是真兇,祁雪純在心裡說道。
「你能形容一下那個男人的外表?」她要求道。
歐大想了想,「乾瘦,高度普通,反正是我不認識的人。」
「他不是管家帶上去的?」她問。
歐大搖頭:「他就一個人,我也奇怪,既然是陌生訪客,該由管家帶上去才對。什麼人能在歐家別墅大搖大擺的上樓,一般只會到客廳。」
祁雪純心想,他說得沒有錯。
但監控室里,眾人對歐大的這段證詞卻有異議。
「他說的是什麼人?」阿斯疑惑,「其他賓客的證詞裡沒出現過啊。」
「他是不是在撒謊,想要故意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在審訊室里對警察撒謊,沒罪也變有罪了。」
「難道只有歐大瞧見過這個什麼男人?」
「祁警官離開審訊室了。」小路說道。
片刻,監控室的門被推開,祁雪純走進來,「白隊,我申請提審袁子欣。」
白隊不置可否:「你跟我來。」
白唐領著祁雪純進到自己的辦公室里,才說道:「剛才你的情緒沒有被他影響,這很好。」
祁雪純神色淡淡的,「我清楚自己的身份。」
白唐讚許的點頭:「對歐大說的這些,你怎麼看?」
祁雪純的目光瞬間變得嚴肅:「我一直懷疑案發時,書房裡有三個人,歐大的說法證實了我的猜測。"
「你的意思,第三個人才是真正的兇手?」白唐皺眉:「袁子欣對歐老舉刀的那段視頻怎麼解釋?」
「也許審完袁子欣,這一切就會有答案了。」
白唐並不抱樂觀:「袁子欣的情緒很不穩定,她不一定會配合你。」
「我試一試。」祁雪純神色堅定。
袁子欣仍待在醫院裡,根據醫生的報告,她的情緒時刻處在崩潰邊緣,可能會有一些過激的行為。
所以白唐和祁雪純一起進到了病房。
「袁子欣。」
聽到白唐的輕喚聲,原本低著腦袋的袁子欣緩緩抬頭,眼中充滿期待:「白隊,我……」
陡然她瞧見白唐身邊的祁雪純,她臉色瞬間一變,「是你……」
「是我。」祁雪純往前跨走一步,「那天你不是想殺我嗎,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
白唐不動聲色,他知道祁雪純在冒險,冒險成功了,反而能穩住袁子欣的情緒。
如果不成功,他就得準備著動手幫忙了。
聞言,袁子欣的臉色陰晴不定,變化莫測,漸漸的她冷靜下來,「我沒有想殺你,那天我的情緒失控了。」
白唐暗中吐了一口氣。
「我們查出來了,案發當天你的血液里含有甲苯,丙胺成分。」祁雪純接話。
袁子欣已經知道這件事,但聽人提起仍一臉懊惱,「我怎麼可能沾違禁品,我是一個警察!」
「我也不相信你殺了人。」祁雪純說道。
袁子欣一愣,繼而倔強的撇開臉:「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從來不同情任何人。」祁雪純語調平靜,「我做的任何判斷,都是出自證據。」
袁子欣的眼裡浮現一絲期望,她看了祁雪純許久,才問道:「你真能為我洗清冤屈嗎?」
「有一個條件。」
「什麼?」
「你必須跟我說實話。」
袁子欣想了想,鄭重的點了點頭。
「是誰介紹你去請歐老幫忙?」祁雪純對她的審問開始了。
「我的外婆,她和歐老有些淵源。」
「你們怎麼聯繫歐老的?是直接聯繫,還是有聯繫人?」祁雪純繼續問。
袁子欣咬唇,「祁雪純你的問題跟這件案子有關嗎?你查我戶……」
「咳咳!」話沒說完,白唐忽然咳了兩聲。
袁子欣接收到他的提醒,只好回答:「我外婆給歐老打了電話之後,歐老說派他兒子先來跟我們見面了解情況,但當天來的人,並不是他的兒子。」
那天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穿著很普通,戴著鴨舌帽和口罩。
他聽我說完之後,安慰我說沒問題,這件事歐老可以擺平,但需要我親自去跟歐老說。
袁子欣就有點疑惑,為什麼跟這個人說完,還要去跟歐老說一遍?
他微微一笑,歐老是記者出身的,多年來形成的職業習慣,同一件事,不會只聽一個人講述。
袁子欣有求於人,沒法挑三揀四,只能點頭。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_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