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點點頭：「是得儘快了，……我知道了他們總壇。」
「果真？！」楚祥頓時雙眼一瞪，神光迸射：「他們的總壇？」
法空微笑點頭：「可以一試。」
「好好好！」楚祥連連叫好。
「王爺，什麼好？」許妙如身穿寬鬆的睡袍，裊裊推開水榭門，出現在小亭里。
楚祥忙擺手：「夫人，夜裡太涼，你別出來，別凍著。」
已經是深秋時節，夜晚已經微寒，從被窩裡出來會覺得格外的寒冷。
「我現在沒那麼嬌弱了。」許妙如裊裊來到近前，帶著淡淡幽香，合什行禮：「大師可是有什麼急事？」
法空笑著點頭。
楚祥興奮道：「是大事！大師已經找到了坤山聖教的總壇，只要抄了他們的老窩，那一切就能解決！」
老窩裡肯定有不少的秘密，只要揭破了這些秘密，坤山聖教也就甭想再蹦躂。
想到這裡，他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喜悅。
坤山聖教給朝廷的壓力太大。
已經死了太多的人。
包括神武府的人，甚至禁宮的供奉都重創了兩個，再這麼毫無進展下去，士氣低迷，對整個朝廷都是重創。
現在好了。
找到了老巢，直搗老巢！
「王爺，附耳過來。」法空道。
楚祥湊上前。
法空左手食指忽然點出，輕鬆的點到了楚祥的眉心。
楚祥下意識的想躲，可距離太近，而且又是往前湊過去的，竟然沒能避開。
他一下僵住。
許妙如訝然看這一幕。
法空收回食指，笑眯眯看向楚祥。
楚祥一動不動片刻，又恢復活動，搖搖頭嘆一口氣：「竟然在這裡！」
他腦海里已經有了去往總壇的場景，是董百川前往總壇的情形。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剩下的，我便不摻合了。」法空道：「而且王爺也要小心這是一個陷阱。」
「……明白。」楚祥沉吟一下，點點頭：「小心駛得萬年船，大師放心，我會小心。」
法空微笑合什，對許妙如點點頭，然後一閃消失不見。
「王爺，到底怎麼回事？」許妙如一直處於迷糊狀態，聽得一頭霧水。
「哈哈……」楚祥忽然抱起許妙如，轉了數圈。
許妙如紅著臉拍他肩膀。
楚祥興奮的攬起她柳腰，躍進水榭。
法空忽然一閃，又回到了湖邊。
他輕咳一聲：「王爺。」
信王楚祥不好意思的飛到他身前，衣衫不整。
法空雙眼忽然變得深邃莫測，目光幽幽照向楚祥，施展了天眼通，看向他未來。
自己每做一次事，都會影響未來的命運。
楚祥的命運也改變。
他皺了皺眉頭，搖頭嘆一口氣。
「大師？」楚祥看他臉色不好看，忙道：「難道我有危險？」
自己可是大宗師，對危險的感覺極為敏銳，避險的能力遠勝常人。
法空緩緩點頭。
楚祥笑道：「那如何化解？」
提前知道了危險，那也不是危險了。
法空沉默的盯著他，沒有說話。
「大師？」
「王爺你最好別去。」法空嘆口氣道：「否則，凶多吉少。」
「難道不能化解？」
「……難。」
「為何？」
「坤山聖教總壇的實力太強，恐怕……」法空搖搖頭道：「會是一場惡戰，即使朝廷出動了禁宮供奉，還有神武府的高手，都不夠。」
「這麼強大？」楚祥半信半疑：「我多帶幾個禁宮供奉過去。」
法空搖搖頭。
「還不行？」
「不夠。」法空搖頭道：「神武府及禁宮供奉，還有你們步兵衙門的高手，遠遠不夠。」
「那怎麼辦？」
「需要三倍左右的高手，如果要萬無一失，甚至需要五倍於現在的人手。」
「五倍……」楚祥面露苦笑。
這已經是搜羅了儘量多的高手，如果五倍，實在是不可能。
法空道：「只能請三大宗的高手了。」
包括大雪山宗的頂尖高手，甚至是一品高手，否則，很難在坤山聖教總壇討得到好。
萬萬沒想到，坤山聖教總壇隱藏了那麼龐大的力量，這些老傢伙們埋頭苦修不出世。
這也可以理解。
坤山聖教確實所圖極大，為了顛倒乾坤，覆滅整個大乾，確實準備得極為充分了。
「三大宗……」楚祥苦笑著搖頭。
這便不是自己能夠指揮得動，能夠做得了主了，需要父皇親自下令。
可是想讓父皇相信這個，恐怕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如何出動三大宗的高手，一定是興師動眾，恐怕所有人都會知道。
「王爺，不要冒險去試。」法空搖頭道：「稱之為龍潭虎穴一點兒不過份。」
「……行吧。」楚祥還真有親身去堪探一下的想法。
自己身為大宗師，悄無聲息的過去，即使被發現也能從容脫身，畢竟大宗師的實力還是足夠的。
法空道：「王爺是一品，是大宗師，可坤山聖教總壇的大宗師有數十，一齊出手，王爺有把握脫身嗎？」
「……唉——！」楚祥苦笑道：「虧得大師提醒，要不然，我們這一次確實要吃大虧。」
他很相信法空的天眼通。
因為已經有數次經歷證明了天眼通的靈驗。
法空緩緩點頭：「如果這一次不能一股作氣的抄了他們老巢，反而吃了敗績，影響是巨大的。」
這會讓人們對朝廷的實力產生懷疑。
一旦震懾不足，那整個天下都會陷入動盪之中。
武林宗門林立，武學昌盛，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便是習武之人往往血氣驚人，從而導致膽氣也驚人。
膽氣一壯，則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沒有足夠的震懾，他們就敢鋌而走險，挑釁神武府的鎮壓，甚至有性命之危也再所不惜。
「……好，我會跟父皇稟明。」
「出動大宗師就好，剩下的還是算了。」法空沉吟道：「不過這一次，恐怕也會折損大宗師，……還是我跟去吧。」
「大師你也要冒此奇險？」
「否則損失就太大，大宗師啊……」法空搖搖頭。
任何一宗，損失一個大宗師都是莫大的損失。
自己在的話，會儘量減少大宗師的損失，也算是功德無量了，跟三大宗結一個善緣。
「好！」楚祥肅然合什一禮。
法空合什還禮。
——
他回到自己的榻上，靜靜端坐，腦海里回放著從楚祥身上看到的一幕又一幕，看到了一個又一個大宗師殞落。
碧血化生訣，還是要想辦法破解了此法才行，否則，一旦施展，損失就太大了。
不僅僅是楚祥身亡，還有禁宮的數個供奉，幾乎是全軍覆滅，慘不堪言，都是被坤山聖教的大宗師施展碧血化生訣所滅。
法空奇怪的是，這些大宗師毫不猶豫的施展碧血化生訣。
為何如此？
如果碧血化生訣與點化之術真是騙局，到了大宗師層次，應該已經知道了才對，為何還要拼命？
那便說明，他們恐怕也像九大長老之一的董百川一樣，明知道是騙局，卻是得益之人，要拼命維持坤山聖教的。
那一塊墓牌便是關鍵。
他發揮想像，為何董百川提前有了墓牌，那塊墓牌為何能讓他如此興奮，恐怕不僅僅是因為信仰，還是地位。
但也僅僅是地位嗎？
恐怕也未必。
很可能，這轉世之術並不是完全虛妄的，還是有一點兒譜的，是不是那墓牌是寶物？
能夠存貯魂魄的寶物？
他隱隱覺得自己猜的恐怕八九不離十了。
那麼，那些人拼了命的保護坤山聖教的總壇，恐怕就是為了保護那些墓牌，從而保持自己的魂魄不失。
他露出笑容。
覺得自己捋得差不多了。
但現在的關鍵還是坤山聖教的實力太過驚人。
這只能憑硬碰硬，沒有取巧的餘地。
——
神京城忽然變得擁擠起來。
城裡的人們看到，一個個重病之人被人攙扶著進了城，個個性命垂危，只剩下一口氣了。
原本就重病不行了，再趕這麼遠的路，這麼一番折騰下來，有的還沒有進城就不行了。
這個時候，站在城門口的四個和尚便上前，餵這些快咽氣之人一口水。
一口水下去，那些已經快要咽氣的人馬上就精神振奮，再次喘氣變粗，又活了過來。
至於徹底咽了氣，身體變冷之人，那便沒有辦法了，只能感嘆一聲，誦幾句往生咒。
有的人罵，有的人感激。
有的甚至直接跪下來道謝。
有的痛哭流涕，指天罵地。
如果不是聽到這邊有能救人的大師，他們根本不可能趕過來，原本還不要緊，這麼一折騰，卻惡化了病情從而撒手人寰。
這都怨這個法空大師。
圓生四人冷冷不語，對於他們的責罵毫不還口，只是周圍的人們忿不過，覺得太過份了。
法空大師常常說緣法。
沒能堅持進城的，沒能堅持來到城門口的，都是緣法不夠，註定要殞命的，何必要怨法空大師呢？
法空大師慈悲，還派人在城門口送神水。
要知道這些神水可是珍貴之極。
旁人用銀子買都買不來，無償供給他們喝，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如果法空大師不是有慈悲之心，讓他們進城之後再喝神水，恐怕直接就死在城裡了。
進了城之後，想往金剛寺外院可是需要一段距離的，死在城裡，那更會覺得冤枉。
圓生四人暗自搖頭。
住持當真是自討苦吃。
這又是何必呢，如果不是自己等人過來，恐怕也不會受這般罵，出力不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