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她視線往下的時候,看見了沈秋河的手指微動。
喬故心隨即沉下臉來,這你偷偷的捉弄人,跟人家縱容你折騰的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啪!
喬故心想也沒想直接拍在了沈秋河的手背上,「你還躺在這做什麼,多大的年歲了,還在賴床?」
沈秋河還沉浸在自己那歡喜的心思了,突然被打了一下,嚇的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
看著喬故心雙手掐腰,正在瞪著自己,沈秋河揉了揉一下鼻尖,「你這好端端的又出什麼事了?」
本來,喬故心還想生氣來著,看著沈秋河額間的朱紅,喬故心撲哧笑了出來,而後又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讓自己儘量的顯得有那麼一點點的嚴肅。
手微微的一動,指著沈秋河說道,「趕緊滾下來,青天白日的算怎麼回事?」
沈秋河賭氣的將身子躺平,「青天白日的怎麼了,我們躺在一個塌上,那是合理合情合法的。」
有婚書,有親朋友的見證,喬故心可是自己八抬大轎迎進門的妻子。
只是鬧歸鬧,沈秋河說完後,接著一個翻身起來。
氣,肯定是不要喬故心生的。
無論在外面如何,關起門來,他就是一個慫字就的對了。
總是覺得,欠她的還不夠,忍不住就想要寵著她。
起身後現在天冷,在外頭也沒什麼可以轉的,便躲在屋裡里。
爐火燒的熱,沈秋河突然來了興致,讓人拿了地瓜在爐子裡烤。
自己做的,自然別有滋味。
他也沒照銅鏡,待人接物自如,還是喬故心有些看不下去,總覺得頭上頂著這個東西太過於私密,拿了帕子遞給沈秋河。
沈秋河也沒接,「怎麼,我臉上有灰了?我一個大男人,有灰就有灰了。」
下頭人都知道,沈秋河要烤地瓜,也不用人伺候,這活肯定就是這倆人做了。
這多少也算是粗活,沈秋河去忙活也沒什麼關係,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
喬故心氣的跺了一下腳,這要是灰抹在臉上就好了,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拿了帕子就往沈秋河額頭上送,「讓你擦你便擦,磨磨唧唧的事真多。」
嘴裡,倒是跟以前一樣,絕對是對沈秋河吐不了好聽的話。
只是,這帕子是喬故心隨身攜帶的,沾染了女兒的香氣,擦額頭的時候,掉下來一角就耷拉在沈秋河的鼻尖上。
沈秋河哪裡受得住,眼神微變,突然拉住了喬故心的手微微的用力,喬故心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前傾,直接趴在了沈秋河的身上。
沈秋河的唇,印了上去。
帶著虔誠的,印在了喬故心的額頭上。
這也是他頭一次,在喬故心清醒的時候,挨著喬故心。
可卻也沒敢更近一步,怕惹了喬故心生氣。
喬故心還沒來得及發脾氣,念珠從外頭端了帕子過來,一瞧著這畫面隨即喊了一聲,「奴婢什麼都沒有看見。」
驚的喬故心哪裡顧得上發脾氣,趕緊站直了身子,連個眼神都不敢往沈秋河那邊送。
「我,我去瞧瞧念珠。」喬故心說著,慌亂的用擦過沈秋河額間的帕子掩蓋嘴,步履匆匆。
「都老夫老妻了,你這還害羞上了?」還沒出門,沈秋河的聲音便在後頭涼涼的傳來。
喬故心猛的止住腳步,回頭撇了沈秋河,「我自比不上你,不要臉。」
沈秋河倒是想很認真的點頭,可是實在是憋不住笑了起來,拿了烤好的地瓜出來,「你瞧瞧我都烤出油來了,定然好吃。」
地瓜是熱的時候好,等涼了甜味就沒那麼的重了。
「再說了,你現在出去,正好讓念珠那丫頭笑話。」就喬故心這倆陪嫁丫頭的性子,沈秋河都摸清楚了。
沈秋河說完後,掰開半個地瓜送到喬故心跟前,「你嘗嘗,等會兒給想想怎麼跟太子妃提這個事。」
說起正事,兩個人的表情便有些嚴肅。
喬故心還在思量,沈秋河突然想到了,「二妹婿回京城後,咱們設宴接風。」
寧順候肯定不去,就讓喬故心借著周茗的嘴問問,這接風宴該不該邀請淑佳郡主。
按道理說,還沒進門肯定不用過來,可畢竟也算是定下親事了,就算是邀請,也能說的過去。
其實就是尋著藉口,讓周茗多留意,看看淑佳郡主到底是什麼心思。
喬故心點了點頭,思來想去也就只能這樣了,總不能問,你未來公爹跟人跑了,你的性子會不會張揚出去?
或者說,萬一兩口子鬧矛盾了,你會不會扎死刀子?
當然有一說一,沈秋河的手藝確實不錯,至少著地瓜烤的確實有那麼點意思。
兩個人圍坐在爐邊,說說笑笑聊著家常。
喬故心是嫡女,侯府的事少不得操心,國公府也又一攤子爛事,兩個人有商有量的,倒像是正兒八經的過日子的。
也幸好,兩家的人口都不算多,不然這事根本就做不完。
喬故心再能做事,可是有些主意多跟人商量,總能為她分擔不少。
沈秋河越聊在心裡越心疼喬故心,怪不得上輩子會早逝,上一世,她是將所有的煩心事都壓在了心底。
到了黃昏的時候,下頭的人說那戲子過來要拜見喬故心。
兩個人正在執筆作畫,沈秋河卻替喬故心回了句,「讓她等著。」
一個下人而已,還值當的讓喬故心放下自個手裡的活去見她?
更重要的是,沈秋河還記著,寧順候怕讓這戲子不高興,讓喬故心在外頭吹冷風的事。
喬故心知道沈秋河這是替自己出氣,便也沒說什麼。
上次,喬故心同沈秋河共同畫了繡球花,當時因為是分開作畫,喬故心覺得兩人的筆鋒混在一起,有些不倫不類的。
可這次是兩個人共同畫的,沈秋河的筆鋒剛硬,故意放的柔了。
而喬故心本來就柔中帶剛,沈秋河這算是放低了姿態,這幅畫便就渾然一體,完全看不出是兩個人所做,甚至有一種自成一派的感覺。
終於將畫筆放下,畫面上的迎春花,配上屋子裡的暖爐,似乎也能聞出這春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