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母親又說了,胡氏門第不高,本事沒有,模樣長的也不是很好,拿什麼永遠的拴住顧經的心?
「表嫂,你該知道不是這個道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怕胡氏鑽到牛角尖,喬故心趕緊在旁邊提醒了句。
胡氏點了點頭,「我省的。」
在母親眼裡,自己這麼不堪也就算了,她又提起了妹妹。正是如花的年齡,自己又嫁到相府,即便胡家門第不高,可是該也不愁嫁個好人家。
人都說,寧可低門妻,不做貴家妾。
即便是自己的姐姐做正妻,很多規矩也是不能破的。你妾,無論在什麼時候也低人一等。
可胡夫人不覺得,還說什麼,就應該入高門為妾,錦衣玉食的又用不著吃苦,而且正妻還是自己的阿姐,也不必被人蹉跎。將來生下的孩子,便就是相府出生,該也比旁人高上一等。
反正女子出生便註定了,要同旁人同伺候一個男子,這樣一來,伺候誰不是伺候?
那為何,不選個能讓自己過好日子的?
說什麼胡氏這是找到了好男人,才能說這種話,可這世上多少女子,嫁錯了夫婿一輩子都活的不痛快,那還不如,將好東西給妹妹也分一分,兩個人雙贏。
胡氏吸了吸鼻子,「這話,便是鐵打實的錯!聽聞我難產的時候,是祖父親自下令保大,能入相府是我不知道幾輩子休來的福氣,我只是難受,自己又讓婆母跟夫君失望了。」
到現在,也沒立起來。
只是,胡氏有些無助的說道,「人出生,最無可奈何的便是無法選父母。」
這輩子就有這麼樣的母親,她卻也沒有任何法子。
聽著胡氏聲聲言語,喬故心也只能靜靜的聽著陪伴。
此刻,怕是胡氏的心才是最難受的吧。
母親拎不清,好不容易攤上個好婆家吧,可是母親還時不時的指指點點的,就好像是一個永遠驅趕不走的噩夢一樣。
等著胡氏情緒穩定些,喬故心在旁邊低語,「表哥該是不在乎的。」
不然,也不會在他發完脾氣後,還尋喬故心來,無論什麼時候,也想著胡氏,自然也不會嫌棄她的出生。
再說了,顧經成親,不信他會不了解胡家人的品行,心裡不定早就做好準備了。
張氏會生氣,其實也不是因為太心疼了。胡氏這麼大了,怎麼性子就長不起來呢?
陪著胡氏一直閒聊到開席的時候。
雖說今日也沒辦什麼大席面,可是到底有外人,男女席自然是分開的。
乳娘抱著兩個孩子兩邊都停了停,大家熱熱鬧鬧的都誇獎孩子。
到了喬故心跟前的時候,喬故心將兩個小金鎖遞給乳娘,雖說見面禮都送過了,可是這滿月禮也不能少。
胡家妹妹因為沒有成親,不用單獨給。
看著喬故心出手闊綽,不自覺的撇了撇嘴。
「對了,母親說想讓妹妹陪陪我,我想了想,家裡人熱熱鬧鬧的也確實用不著,妹妹也到了議親的年齡了,母親還是在家中張羅著給妹妹相看,莫要耽誤了妹妹的好姻緣。」胡氏一直在旁邊喝水,終於抽了空,微微抬聲突兀的說了句。
聽著胡氏明著拒絕了娘家,張氏的臉上也出現的淡淡的笑意。
胡夫人瞪了胡氏一眼,「你說的什麼胡話,咱們不都說好了嗎?」
胡氏避開了胡夫人的視線,「我仔細想了想,這事確實不妥,您瞧見了倆孩子討人喜,夫君每日都抽空陪孩子,小妹在這算什麼?哪有人老是同姐夫碰面的?若是讓人傳出閒話去,不得耽誤了小妹的姻緣?」
「閒話,能說什麼閒話?本來說好的事你怎麼又變了,是不是誰在你耳邊亂說什麼了?」胡夫人說著,意有所指的剜了喬故心一眼。
胡氏立馬擋住了喬故心,「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不方便,哪有人出嫁了,還拖家帶口的?」
「再說了,屋裡也沒外人,都知道我早產跟小妹脫不了關係,她沒規矩衝撞的是我也就不計較了,若是衝撞了相府的貴客,不是白白的搭上了性命?」胡氏硬著頭皮,將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
張氏在一旁吃菜,覺得今日的菜都比往日的香。
「瞧瞧這孩子,怎麼同你母親說話的呢?」看著胡夫人面上掛不住的時候,張氏抿著斥了胡氏一句,隨即拉住了胡夫人的手,「不過呀,這孩子擔心的也有道理,這事呀又不是什麼大事,等著親家聘閨女的時候,我備下厚禮就當替她道歉。」
張氏看著是打圓場,其實是在堵胡夫人的嘴。
胡夫人氣的,這下就只能換成了一眼眼的瞪胡氏。
只不過是在席面上,你也不好再將胡氏拉到外頭說話。
她的盤算,也就算是黃了。
這又開始吃的時候,下頭的人說,公主府派人來了。
顧氏帶著女眷起身,趕緊迎了出來。
來的是位嬤嬤,手裡面捧著一個錦盒,「聽聞小小少爺小姐過滿月,我家公主特意備下賀禮。」
「公主太有心了,臣婦謝恩。」顧氏雙手將錦盒接過。
那嬤嬤將東西送到後,視線便落在了喬故心的身上,「公主還說了,等著沈少夫人得了空,一定去公主府坐坐,公主好些日子不見少夫人,心裡惦記的很。」
「臣婦謹記。」
公主府的人來的快走的也快,東西送到話也帶到了,便就匆匆離開。
重新坐在席面上,胡夫人笑著看向張氏,「沒想到,思元公主也同夫人有這麼深的交情。」
明顯沒得了邀請,卻還送禮,可見是格外看中顧家的。
張氏乾笑了一聲,「哪裡是我的面子,這不眼瞅著是衝著我這個外甥女來的?」說著,用下巴指了指喬故心。
胡夫人驚訝的看了一眼,還聽人家說國公府落魄了,可眼前這好像也並不是。
看胡夫人的表情,張氏便知道,她這就是聽風就是雨,朝堂的事根本就看不透。
要不是因為兩府成了親家了,就她們家的門第都沒資格同喬故心坐在一起用膳。
喬故心也沒謙虛著多言,能讓胡夫人閉嘴,也是頂好的。
這頓飯吃的後面也算是順當,喬故心出門的時候,顧家一大家子全出來了,便是連顧相都出門相送。
而胡家這一個正兒八經的親戚,反而被晾在一邊。
坐在馬車上,喬故心只是感嘆了一句,「我怎麼瞧著,今個不是滿月宴,是表態宴呢?」
都表示,只要顧家不倒,國公府就算不得落難。
沈秋河撐著雙手半躺在馬車上,此刻都有些暈,今個吃酒,顧經領著人挨個的敬他,知道的這是在感謝他,不知道還以為輪番灌他酒。
可是在相府吃酒又不能耍心眼,只能是來多少喝多少。
臨了了,顧相還在那說了句,年輕人海量。
把沈秋河給憋屈的,哪裡是海量,這不是無奈嗎?
「顧相人品讓人敬重,全府這是將我當恩人了。」沈秋河感嘆了句。
隨即撐著身子坐直了,而後湊到喬故心跟前,「趁著報恩的機會,你不陪我去個地方?」
喬故心回頭瞪了沈秋河一眼,「莫要得寸進尺!」
沈秋河爽朗的一笑,「只是陪我,放個花燈。」
八月十五,就是熱鬧的一個節日,沈秋河始終記著,上次沒有送出去的畫。
看著沈秋河眼睛明亮,喬故心低嘆了一口氣,「罷了,左右也沒事。」
看喬故心妥協,沈秋河笑容漸濃。
馬車走的很慢,沈秋河搖搖晃晃的睡著了,再睜開眼,天邊已經有些發黑了。沈秋河揉了揉眼睛,看著喬故心靠在馬車上,雙眼緊閉。
沈秋河慢慢的坐了起來,身上蓋上的披風掉落,沈秋河趕緊撿起來,想著蓋在喬故心的身上。
喬故心感覺到動靜,隨即睜開了眼睛,「你可算是睡醒了。」
一下午了,馬車都圍著京城不知道轉了幾圈了,轉的喬故心都困了。
再不起來,什麼花燈不花燈的,喬故心直接讓馬車回國公府便是。
沈秋河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今個,確實喝的有點多。」
即便是現在,沈秋河還覺得有那麼點頭暈。
以後可記著了,凡事不能硬撐。
兩位主子都醒了,馬車自然是要往鬧市走的,許是因為坐了一下午的馬車,喬故心下來的腿有些發麻,若非沈秋河眼疾手快的扶著,估摸喬故心這一下得坐在地上去了。
沈秋河的嘴比腦子快,想也沒想便說了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吃了酒了。」
喬故心隨即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還真的辛苦你了,要不給你刻個碑,寫寫你今日的豐功偉績。」
不就是在相府喝的有點多了,就跟付出了多大的功勞一樣,在這同喬故心邀功呢。
沈秋河還沒回嘴,遠處有人走了幾步,「沈大人。」抱拳,同沈秋河打了聲招呼。
瞧見同僚過來,沈秋河原本還想重新扶著喬故心的手,在中間停了一下。
下意識的便想要拿下,自要保持他的莊嚴肅穆的形象。
只是,手放在一半又給拿了手來,糾結片刻還是扶著喬故心後,衝著對方微微的額首。
「沈少夫人這是有孕了?恭喜賀喜啊。」對方倒是自作聰明。
覺得被夫君如此呵護的,除了有身子,旁的也說不通。
沈秋河臉微微的發紅,「等著有消息,定然請你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