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大雷音寺。
「佛祖,不好了,出事了……」
一個小沙彌驚慌失措的跑入大雄殿,顧不上喘氣就一手指著外面,一邊對如來道:「方才……方才大聖國師王菩薩的……的本命燈熄滅了,菩薩……圓寂了!」
「你說什麼?」
位於如來左右的文殊普賢,殿中眾羅漢和揭諦聽了後,神色馬上就變了,目光也齊刷刷的落到了小沙彌的身上。
被這麼多目光匯聚,小沙彌立即趕到頭皮發麻,趕緊恭敬的重複了一遍。
「佛祖……」
眾人聽完當場眼睛紅了,看向殿上閉目盤坐的如來,悲切道:「佛祖,去渡化無支祁的國師王菩薩……圓寂了。」
「不必多說,我已全部知曉了。」
如來佛祖睜開眼,眸中閃過一道光芒,手掌一翻就見掌中浮現五絲魂魄。
「敢問佛祖,莫非這是……」
文殊目光看向如來手中的魂魄,一臉驚疑的問道。
「不錯,是國師王菩薩的魂魄。」
如來微微頷首,道:「他是我大雷音寺的菩薩,就算圓寂也該入我極樂世界才是。」
說罷,他的背後無量佛光升起,佛光中顯現出一片繁華的世界來,其中皆是僧人信徒,合著雙掌閉目誦經。
嗡!
如來掌心亮起光芒,蓋住了無絲魂魄,接著出現了五個肉身,臉上的面目變化,形成了六個年輕僧人,最後如來將無絲魂魄抬手一拂,落入了六個肉身中。
這一手本事,看的在場菩薩和僧人嘖嘖稱奇。
很快這些肉身睜開眼來,對如來施了一禮:「見過佛祖。」
問起發生的事,卻是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都一概不知了,幾人的修為也點滴不剩,成了幾個凡人。
如來嘆了口氣,將幾人送入了自己身後的那個世界中,說來也怪,一進入這極樂世界便人人都會念經。
這個世界便是傳說中的西天極樂世界,而他也是這個極樂世界之主,進入裡面的人沒有悲傷,沒有憂愁……
「佛祖,究竟是何人敢下此毒手?」
眾弟子大聲道,起身跪倒磕頭不起,齊聲悲愴道:「請佛祖出手,找出以如此惡毒的手段,害死國師王菩薩的賊子……」
如來見狀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臉上還有一絲無奈之色。
如果能找到,那不必這些弟子說,他也會出手找到對國師王菩薩下毒手的人,可現在的問題是……他找不到。
以他那普閱周天之事的未卜先知神通和廣大法力,剛才竟然只看到國師王菩薩遇害了,可是誰下的手卻空白一片,仿佛沒有存在一般。
「難道是……那幾位看不慣我佛門壯大,特意以此來警告麼?」
如來心中沉思,可隨即搖了搖頭:「不,不會是那幾位的,不然兩位教主不會置之不理,既不是天尊……那這周天之事和周天之物……怎麼還會有我看不到的?」
如來想不清楚。
大羅金仙有未卜先知的大神通,有一眼看到周天之事,辨識知道周天之物的大法力,可若是比他強的大羅金仙動手,那在其有心布置下,倒有瞞過他的可能。
一時間如來心中開始算起,三界中有作案動機的大羅金仙來……
「佛祖,西天取經來的金蟬子快到靈山了。」
站在蓮台之上的觀音忽然道。
「到時讓阿難和迦……」
如來道,可是說到這裡時又嘆了口氣,道:「迦葉還在淨琉璃世界外……跪著嗎?」
「是!」
觀音道:「藥師佛秘境已與琉璃世界融合,可……無相佛主沒有給他進入琉璃世界的機會,他便跪了二十多年。」
「看不破,參不透,放不下……」
如來複雜的搖了搖頭,對一邊的阿難道:「阿難你去走一趟,請無相佛祖放你師兄進去,我……欠他一個人情。」
說真的,他的弟子中最有慧根的便是迦葉,其次才是金蟬子。
可是慧根越高,遇到有些事,反而也會比凡人更難以看清楚,但若是能走出這最大的情瘴……那迦葉說不定真能繼承他的衣缽。
「是!」
阿難一喜,他與迦葉的脾氣相投,所以關係也最好,迦葉還經常指點他的佛法,從兩人的羅漢之稱就可以看出來了。
……
……
其實牧長生也覺得無支祁並不是赤尻馬猴,原因有二。
第一,無支祁的除了力大無窮外,最厲害的本事在於控水,而且在這方面還非常強。
可是相反的,猴族中基本上就沒有擅長什麼水戰的了,比如孫悟空,而赤尻馬猴從名字可以看出,是一隻猴,還是馬猴。
第二,如來說的其餘三隻猴的最大特點,基本上都十分準確,孫悟空的是變化,通臂猿猴的是力氣,六耳獼猴的是善聆音。
赤尻馬猴既然是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和避死延生,那可以看出它的本事最大特點在於保命、避死和延生,而不是控水這方面。
可這無支祁呢,力大能敵九龍,大的都快能通臂猿猴來相提並論了,他們的本事根本對不上。
「不是!」
無支祁肯定的點頭,笑道:「我的根腳,已在自己的名號中說明。」
「水猿……大聖!」
牧長生眉頭舒展開來,點頭道:「原來如此。」
原來他是水猿,是世間獨一無二的,而並非猴,更不是什麼赤尻馬猴。
「方才那雷公已經走了,想來天庭的諸神即將到來。」
牧長生抬頭看了看天后問道:「不知力接下來有何打算?」
萬靈城和四聖地那邊,似乎還缺一支水軍統帥,這無支祁的本事讓他動了心思。
「找個深山潛心修煉吧!」
無支祁回頭看了看翹首以待的妻兒,複雜搖頭道:「人間有云:養不教父之過,我的長子之死我也脫不了責任,以後我就打算安安心心陪陪他們。」
「好,那本座也就不說邀請的話了,但無支祁你記住,你的長子之死完全是咎由自取,所以你最好不要生出報仇的念頭。」
牧長生道:「你既然渴望的是平靜的生活,那麼日後希望你不要再作惡,這樣也不枉本座今日救你一場。」
人各有志,他牧長生本性崇尚自由,所以也不喜歡強迫別人做什麼。
「謹遵聖主教誨!」
無支祁聽完愣了愣,然後跪了下來拜了三拜。
牧長生有些意外無支祁的舉動,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後邁出一步,身影化作翻騰的輕煙消失。
他走之後,無支祁迅速下去與妻兒團聚,雖說他們經常會去上游看他,但哪有得了自由後的痛快?
不過想起牧長生的話,無支祁便趕緊和妻兒與河底龍宮,收拾了一些重要物件後,帶上妻兒和長子的屍體消失在淮河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