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阿克塞斯的分析，弗雷和斯霍納表情陰沉至極，幾乎要滴下水來。
何止不是好消息。
簡直是天大的噩耗！
尚未抓住林重，四大巨擘便先折一位。
傑佩羅死得如此窩囊，如此容易，就仿佛一記悶棍狠狠砸在兩人頭上，導致他們的信心嚴重受挫。
弗雷甚至開始思考退路。
阿克塞斯將兩人的反應收入眼底，眉毛微皺，旋即舒展。
「無需擔心，一切有我。」
他溫和道：「雖然傑佩羅死了，但那只是他自己犯了輕敵的錯誤，並付出生命的代價，你們不必為此煩惱，優勢依舊在我們這邊。」
說完，阿克塞斯眼中流露出一縷冷意：「不管林重多厲害，我都有把握鎮壓他，你們要做的事情是，儘快把他找出來，今天這件事或許便是突破口。」
弗雷和斯霍納同時精神一振。
「沒錯。」
斯霍納握緊拳頭：「至少我們抓住了林重的狐狸尾巴，知道他還在東京都，調查範圍縮小了很多。」
弗雷眯著眼睛，思索道：「我有個疑問，對方為何要把傑佩羅的屍體送回來？毀屍滅跡不是更好嗎？」
此言一出，斯霍納登時如同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他一陣風似的衝出實驗室，沖守候在外的理察、哈爾森等人喝道：「讓珍妮和安娜去會議室見我們，馬上。」
「是。」
哈爾森不敢耽擱，轉身快步離去。
不多時，那兩個金髮女郎便被帶進會議室。
其中比較高的女郎就是珍妮，另一個則是安娜。
先一步到達的阿克塞斯、斯霍納、弗雷三人呈品字形端坐，其餘密情局幹部負手立於三人之後，擺出審判的陣勢。
兩女見狀深感不安，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
尤其是阿克塞斯，哪怕坐著也比兩女高，帶給她們近乎窒息的壓迫感。
「不用緊張。」
阿克塞斯彎下腰，視線與兩女齊平，和顏悅色道：「我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們，只要如實回答就好。」
兩女心神稍微安定了些：「是。」
「傑佩羅在哪裡被殺的？」
「上杉家府邸。」
「他去上杉家做什麼？」
「主人打算說服上杉家合作。」
「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上杉家的敵人打上門來了，是一群忍者，好像屬於一個叫伊賀流的組織，他們要求上杉家歸還地盤。」
聽到這裡，密情局眾人不由面面相覷，滿頭霧水。
又是忍者又是伊賀流的，明明與傑佩羅無關，他為什麼會死？
很多人懷疑珍妮和安娜在撒謊，遮蓋事情真相。
阿克塞斯環視一圈，示意眾人稍安勿躁，旋即繼續提問：「那些忍者，與傑佩羅的死有關嗎？」
珍妮用力點了點頭：「殺死主人的那個扶桑武士，就是和伊賀流一起來的，而且在殺死主人之前，他並沒有展現太強的力量。」
弗雷緊接著追問：「那個扶桑武士有沒有對你們流露出敵意？有沒有挑釁的行為？他是趁傑佩羅沒有防備，主動發起攻擊的嗎？」
珍妮認真思考了十幾秒，緩緩搖了搖頭。
「上杉家請主人出手，幫他們殺死對方，主人答應了，然而那個扶桑武士真正的實力遠超過主人的想像，所以」
她眼眶又紅了，哽咽著說不下去。
弗雷和斯霍納眉頭緊鎖，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根據珍妮的講述，怎麼像是傑佩羅自己找死？
對方既沒有流露出敵意，也沒有挑釁，更沒有主動發起攻擊。
傑佩羅以為對方是容易拿捏的軟柿子，所以替上杉家出頭，結果卻碰到個硬茬子，甚至丟了性命？
真麼想都覺得荒唐無比。
斯霍納腦仁發疼，邪火亂冒，忍不住磨了磨牙齒，冷聲道：「珍妮，你好大膽，居然敢污衊詆毀自己的主人！」
「我沒有！」
珍妮驚慌地瞪大眼睛：「我說的全部是真話！」
斯霍納視線從珍妮身上移開，望向旁邊一聲不吭的安娜：「她說得是真的嗎？」
安娜看了珍妮一眼，面對後者祈求的目光，遲疑地點點頭。
斯霍納胸中怒氣更甚。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發怒，或許是因為傑
佩羅死得太不值吧。
「傑佩羅已經死了，為什麼你們還苟活著？」
斯霍納咬緊牙關，切齒冷笑：「你們不應該去天堂陪伴傑佩羅嗎？還是說，你們所謂的痛苦和忠誠都是假的？」
珍妮和安娜駭然變色，身體抖成一團。
螻蟻尚且偷生。
如果能活著，誰願意去死？
阿克塞斯輕咳一聲：「斯霍納，控制你的情緒，不要遷怒於弱者。」
他的聲音宛若洪鐘大呂，在斯霍納耳畔炸響。
斯霍納被怒火蒙蔽的大腦陡然清醒，使勁晃了晃頭，誠懇致歉：「對不起，我失態了。」
「憤怒只會讓你變得愚蠢。」
阿克塞斯淡然道：「你暫避一下吧，等情緒恢復穩定再出來。」
「好的。」
斯霍納長出口氣，起身離開座位。
僅用一句話就趕走斯霍納後，阿克塞斯又對兩個滿臉畏懼的金髮女郎道：「傑佩羅死後發生了什麼？他們沒為難你們嗎？」
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珍妮此刻已經不敢說話了。
安娜小心翼翼地答道：「主人死的時候，我們嚇得昏了過去，等再次醒來時，已經被送到一個陌生地方，旁邊放著主人的遺體。」
「至於主人死後發生的事，我們一點印象也沒有。」
阿克塞斯眸光變得幽深了幾分。
一股冰冷宏大、巍峨雄渾的氣息自他體內升騰而起，瞬間籠罩整個會議室。
剎那間，包括弗雷在內的所有人都感到心跳加速，身體發冷，肩膀上沉甸甸的，似乎壓著萬鈞重擔。
弗雷默默運轉內勁，抵禦著來自阿克塞斯的氣機壓迫。
其他人則根本抵抗不住，相繼跪倒在地，張大嘴巴拼命呼吸。
短短几秒鐘的功夫，他們就渾身大汗淋漓，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原來如此。」
阿克塞斯忽地展顏一笑，然而眼底殊無絲毫笑意：「殺死傑佩羅後，還專門把他的屍體送回來嗎？這究竟是你的仁慈，還是你的示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