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哐當一聲,變成了主屋又破了一大片!
常大山一看見這樣,直接坐在地上,把頭埋在雙腿間,只是手一下又一下的砸著地面!
喜弟看都沒看他一眼,扭身回了自己的屋子。一進門,就被招弟給拽住了。「姐,讓我看看,疼不疼?」一邊說著,一邊往炕上拽喜弟。
喜弟擺手笑了笑,「不要緊的,不就打一下,倒是你,至少得注意一個月,不能動氣,免得傷了身子。」
招弟沒吱聲,只是掀開喜弟的衣服看了一眼,一看都起了一塊道子,旁邊明顯發紫的淤青,當時眼淚就落了下來!「我們不要這個爹了,不要了!」除了在那哭喊,一時也想不出旁的主要來。
喜弟擦了擦招弟的眼淚,「看看,眼下都發黑了,我漂亮的招弟,這樣可就不好看了!」笑著把衣服放下來,雖然確實疼,卻只能先安慰了招弟。
招弟這下就更失控了,抱著喜弟哭的聲音越來越大。
喜弟長長的嘆氣,其實對於招弟這個哭啊,總想著,以後找機會得幫著她治治,一遇到事就知道哭,也不是什麼好事!
等著招弟哭的差不多了,喜弟才說一句,轉移話題的事來,「到底跟她們出了什麼事了,怎麼又鬧起來了?」
一提這個事,招弟立馬站直了身體,把眼淚一擦,氣呼呼的說了句,「那個小賤人,嘴真臭!」本來要繼續往下說的話,突然間就停住了,頭僵硬的往一邊轉了轉,「惡人先告狀,破爛玩意!」
只管罵,卻沒有說到具體的事的意思!
喜弟看她不願意說,也不強問,反正喜梅的那張破嘴,她也有數的,什麼難聽來什麼。
不過這麼一轉移話題,姐妹倆也能正常的說會兒話。喜弟趕緊趁著這空擋,讓招弟讓炕上先躺著去,再說一邊術後的注意事項。
正說著,外頭有人敲了幾下門,喜弟剛準備下地去開門,常大山直接推門就進來了!
一看見常大山,姐妹倆的臉同時拉了下來,沒一個願意搭理他的!
「我從你們周叔家尋來的藥膏,說是塗上之後,過幾天就好了。」說著,從袖口裡拿了也一個黑乎乎的,瞧著就很髒的一個盒子出來,小心的放在炕上。
「黃鼠狼給雞拜年!」招弟氣不過,忍不住說了嘟囔了一句,早知道這樣,剛才為什麼還要用那麼大的力氣打這一下!
聽著招弟的話,常大山的眉毛都立起來了,眼看著就要發火了,可又壓了下去。從地上拿了個馬扎過來,坐在炕沿邊,又把他剛做好的煙杆拿了出來,吸了一口又一口,良久才慢悠悠的說了一句,「爹知道你們心裡委屈!」
只一句話,讓招弟的眼睛立馬就紅了。
「再好的後娘,也比不上親娘,更何況,胡氏也算不上好後娘,這些爹都知道,可咱這條件,大差不差的,就行了,還能要求什麼、」常大山從未是跟她們聊過心裏面想的,這第一次,說話有些不自然,停下來,就趕緊吸了幾口煙,就跟要壯膽似得。
招弟一聽這話,本來已經平順下來的心又火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都跟著尖銳起來,「大差不大差?她要逼死我們,則叫大差不差?」
「爹知道你是因為柳子的事生氣!」常大山立馬打斷了招弟的話,「咱現在且不說這事是不是真的跟你們想的一樣,是胡氏的主意。咱單就瞧別的,別人家要是有後娘,不說在大事上,就是小的,吃穿用度上,都被後娘壓著。你們看你們,但凡是喜梅有的,哪一樣少了你們的了?」
喜弟在旁邊,一直做著深呼吸,她主要害怕,跟這種人說多了,會氣著!
這是他們的家,結果吃用還得去感恩別人。這話,還是她們的親爹嘴裡吐出來了!
看兩個人孩子臉色都還沒變不過,常大山只能繼續說道,「爹知道你們心裡不痛快,可是除了這樣,還有旁的什麼辦法嗎?咱家的條件,難道還能休了再娶嗎?」
常大山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迷離的看著窗戶,「你們的娘死了的那幾年,爹也想過,不會再娶。可是爹一個男人,真的是忙不過來,地里家裡,總都是一團亂!終究這不是個長久之計,不說別的,就說近幾年,你們倆孩子也快成親了,張羅這些事,不還要個女人,在則說,將來你們坐月子,爹一個男人哪能過去伺候著,里里外外的,不得全靠胡氏?」
常大山一頓,繼續說道,「再怎麼樣,有個娘在跟前,你們將來的婆家也不敢輕視了去。這些年,胡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當是為了這個家,你們受些委屈。」
常大山的眼眶子突然一紅,「不,也就當是為了爹,你們忍一忍。」說完,再也受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哭的這麼無助,看來這兩日,被胡氏折騰的不輕!
招弟就只是默默的留眼淚,只覺著常大山今日來與她們說的這些話,還不如不說,這不是要她們還要巴結胡氏?
招弟有好幾次都想拿話噎他,可都被喜弟挪過來給拽住了。「那爹是什麼意思?」喜弟瞪了招弟一眼,不讓她說話,自己清了清嗓子,只是單純的問了一句,一點旁的感情都沒有帶。
聽著總算問到點上了,常大山把眼淚一擦,「我已經與胡氏說了,爹也動手打你們了,誠意是有的,一會兒你們出去跟她說幾句好話,這事咱就算過去了。一家人,也還是一家人!」
招弟的氣的直接甩開了喜弟的手,「常大山你不是人!」憤恨的,腦子裡面也尋不出什麼罵人的話來,只能咬著牙,來了這麼一句!
常大山拉著臉,從鞋底上把熄滅的菸灰給磕掉,放了新的進去,吸一口才又說道,「你們外婆年紀大了,你們要是不怕她身體受不住,只管再去找。」
臉上,還閃過一絲的不耐煩!
喜弟眼微微的一眯,常姥姥剛來那日,常大山還不是這個態度,看來,胡氏不定什麼時候,又吹了枕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