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原本以為喜弟會忍氣吞聲,沒想到喜弟直接把扔氣了筷子。
而且還用足了力氣,正好打翻了前頭的湯,那盆一翻將流水的宴全都弄渾了。
左右的夫人因為喜弟突然發難,驚的站了起來。
「溫夫人!」大夫人冷著臉陡然抬高了聲音。
「這裡不是你的將軍府,輪不到你在這耀武揚威!」大夫人說這話自是及其的不客氣。
「娘。」招弟在旁邊想勸一句。
「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大夫人根本連看都沒看招弟一眼。
喜弟饒有興味的看著大夫人,從來他都不是任人欺負的主,以前一無所有的時候不會,現在更不會!
從進門到現在已經忍了她四次了,算是給足了這余家的面子了。
更是足以讓招弟認清楚,她的退縮沒有任何的意義。
啪!
喜弟將自己來的帖子甩在了大夫人的桌子上,「是余家的家主請我來的,我若知道你們請我來是為了羞辱我,你當我會進你們余家這個門?」
「溫夫人!」大夫人還從未被人這般頂過嘴,此刻卻只能威脅的斥了一聲。
喜弟冷冷的斜了大夫人一眼,「怎麼,瞧大夫人的樣子對於我不甘受辱是頗有微詞?」
「溫夫人,不管怎麼說葛二姑娘是晚輩。」旁邊的人看這沒法下台了,從中間說和了句。
「所以,我並未與葛二姑娘爭論什麼,只是現在我著實想不透,大夫人這意欲何為?」喜弟慢慢的站了起來,「你這般刻薄,我真的懷疑我妹妹的肚子是怎麼沒的?」
「你還敢問我?」大夫人的氣都不順了,她著實不相信,喜弟作為娘家人不知道招弟做了什麼好事?
「我為何不敢問你,我好端端的妹子來了你溫父,三天兩頭的生病,原我還想大約是水土不服養些日子便好,直到今日見了您,我妹子能活下來已經是命大了!」喜弟一句接著一句,越說聲音越大。左右這種丟了的事,作為大戶人家的余家肯定不會主動說出原因來。
自然這般行徑,就跟指著大夫人的鼻子罵有什麼區別。
「姐。」招弟總覺得在子嗣上面是他理虧,在旁邊小心翼翼的拉了一下喜弟的胳膊。
看見招弟的動作,大夫人這邊氣勢也便上來了,「你不是要結果嗎,你倒是問問她做過什麼不要臉的事了!」
「余大夫人我勸你說話客氣些,我瞧你也不是個能容人的主,我妹妹若真做了讓你余家難看的事情,你會容她到現在?我自認也見識了不少人,像您這種的端著高貴端莊的架子,藏著一個齷蹉的底子的人,還真的不多!」
「大夫人!」被喜弟罵的大夫人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差點沒緩過氣來。
旁邊的婆子趕緊幫著大夫人順氣。
「溫夫人奴婢求您少說一句吧,我們大夫人的身子不好,若是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老奴替大夫人給您陪個罪!」旁邊的婆子含著眼淚,上演了一幕主僕情深的戲碼。
喜弟冷笑一聲,「多行不義必自斃,老天爺開眼惡人難活!」
「滾,你給我滾!」大夫人揮著手把跟前的盤子碗的全砸到地上。
可這口氣始終順不下來,惱的起身抓到什麼東西便砸什麼。
那上了年月的瓶子,名家手筆的字畫一個都不放過,甚至剛才還滿心歡喜手下的壽桃也都砸到了地上。
「大夫人快些消消氣!」
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在旁邊勸的大夫人,到後來看大夫人是越砸越厲害,都怕傷到自己,趕緊領著下頭的人到院子裡頭站著。
喜弟冷哼了一聲,領著招弟悠然的出門。
「姐!」招弟不安的看著發瘋的大夫人,總是害怕把人氣出個好歹來。
喜弟拍了拍招弟的手讓她放心等著。
當初餘生娶招弟的時候,她可是聽說了,這位夫人自盡了三次,鬧這麼大動靜這老人家還沒事,今日她生氣是肯定的了,但也不至於鬧出什麼事端來。
「這是怎麼了?」
過了沒一會兒,餘生那邊便得了消息,趕緊帶人趕了過來。
大夫人砸東西的手停頓了一下,撇了一眼餘生又繼續砸,看著桌面沒東西後,直接開始扔凳子。
「娘!」餘生在門外喊了句,可大夫人卻沒搭理他。
「娘,您就別鬧了!」餘生再次喊了句。
「我鬧?」大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餘生,「我好好的生辰過成這般樣子,你覺得是我在鬧?」
「娘,我都聽說了,我知道您心慈縱著晚輩,可是今日確實是她太過火了。」餘生邊說邊往前走,趁著的大夫人分神的空擋,一把搶過了大夫人手上的凳子。
聽餘生這麼說,葛二姑娘肯定不高興,想上前理論卻被跟前的婦人給嗯了回去。
「娘,您就別生氣了,再說生氣傷身子,是您要是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您只管衝著我兒子來。」餘生扶著大夫人先尋個乾淨的地方坐下。
「好,那你便休妻!」
大夫人說完招弟的心立馬提了起來。
眾人的視線刷刷的看向了招弟,多的是幸災樂禍的眼神,想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餘生怎也不會饒了她。
「娘!」餘生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招弟性子溫和,只要您願意放平心態與是她相處,總會發現她的好。」
餘生這般說話可就意思了,分明就是說大夫人明日裡就愛尋招弟的麻煩,更深層的意思,便是說的大夫人今日是沒事找事。
大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餘生,這一次,大概是傷了眼眶都有些發紅。
餘生長長的嘆了口氣,「想,我知道你一直想抱孫子,兒子不孝,若是您能原諒兒子,兒子三日後便迎娶平妻進門!」
本來是餘生指責大夫人,可他突然改的口卻讓眾人琢磨不清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招弟緊緊的咬著唇。
原來愛的卑微,竟有這麼痛。
趕緊到招弟的難受,喜弟緊緊的握住了招弟的手。
「我不同意!」如果,卑微沒有結果,那就轟轟烈烈吧!
當初她曾想過,餘生有個孩子陪伴來解相思,可偏偏就這麼一點小小的心愿都不滿足。
大約誠如喜弟說的,委屈求全其並不會有什麼結果。
今日,就算喜弟將所有的事都忍下來了,估計也頂多是這樣的結果,只不過過程可要比現在讓人難堪。
而如今喜弟毀了大夫人的壽辰,也不過如此。
「招弟!」餘生不滿的皺眉,「你該懂事的。」
「我不過剛過門,又不是不能生,你若納妾我不會反對,可你若是娶平妻,我萬不願意!」在餘生的注釋下,招弟幾次差點沒將話說完整了。
幸好,有喜弟在。
她的保護傘在,好像便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好,那我便如你所願,明日便納兩位妾進門!」餘生說完看向喜弟,「憑我余家,想要什么女人沒有?」
「兒大不由娘,兒大不由娘!」大夫人一看事情已經成定局了,抬手讓伺候的婆子扶著自己進裡屋,搖搖晃晃的走路好像隨時都能倒下一下,完全是一個可憐的老母親的形象。
老壽星都不在了,這壽宴也就沒了任何意義。
「對不住大家。」餘生站在門台上善後。
「妹夫可真有本事!」原本是女眷待的院子,溫言煜此刻靠在門框上,嘴裡叼了一根草也不知道在這等了多久了。
「溫將軍!」見到有品級的人,眾人總要打聲招呼。
「姐夫!」餘生自也要抱拳迎了上去。
砰!
不等眾人有反應,溫言煜的拳頭照著餘生的臉便砸了過去。
「東家,東家!」余家的人這下都慌了,趕緊去扶著餘生。
「下次,莫要欺常家沒人。」溫言煜的手指一下下的點在餘生的肩膀上。
余家的小廝再著急,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跟朝廷大員起衝突,更何況人家是以夫人娘家人的身份發難。
「姐夫的教訓,我記住了!」餘生的擦了下嘴角。
曾幾時那個出面教訓的人該是自己,如今兩個人的身份卻換了。
溫言煜冷哼了一聲,上前攬住了喜弟的肩膀,「咱們回府。」只是視線卻在葛二姑娘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只消是片刻,卻讓葛二姑娘緊張的後背都是汗。
這樣的眼神像是要將他大卸八塊了一樣,葛二姑娘頭次懷疑自己姐姐看上的這個人,真的合適嗎?
「去送送長姐。」看喜弟要走,餘生還推了招弟一下。
招弟猛然間回神趕緊應了一句,緊走幾步追了上去。
「你真不打算跟我回去?」光在信里還看不出裡頭的兇險,可如今親身經歷了,尤其是見了這個大夫人,更是為招弟的狀況擔憂。
招弟輕輕搖頭,「姐,我知道該如何應付了。」
看招弟執迷如此,喜弟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隨她去了,大不了在余府門外多安插些人,莫讓招弟受大委屈便可。
出門的時候卻正好碰見了二姨娘。
「送溫夫人!」二姨娘臉上從容,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保重!」喜弟意有所指的說了句,便跟著溫言煜離開。
剛才在外頭還顯不出如何來,只等了上了馬車,眼角明顯有些疲倦。
「我帶你去個地方。」溫言煜側頭看了喜弟一眼,討好的湊了過來。
「沒心情。」喜弟輕揉眉心想也沒想便回了句。
溫言煜到是有一種百折不撓的精神,只挨著喜弟更近了,「京城裡有好些有名的地方,我帶去瞧瞧。」
「青樓算嗎?」
喜弟這不說則以,一說卻讓溫言煜跟吞了蒼蠅一樣上不去下不來的,噁心。
「你,不用因為旁人而折磨我。」溫言煜一臉委屈的看著喜弟。
喜弟冷哼說了一聲,「怎麼,這樂子只許你們男人找,我不能嗎?」
一聽喜弟的話溫言煜趕緊抬高了手,「我,我可從來沒找過。」
「那正好證明你沒去過的機會來了。」喜弟如是說道。
溫言煜的嘴角輕輕的抽動,喜弟都這般說了是不是不去都不行了。
想到這,也只能硬著頭皮吩咐馬夫去京城最大的青樓。
溫言煜這般吩咐卻是將馬夫都給嚇到了,喜弟沒來京城的時候都不見溫言煜出去偷腥,喜弟都來了這又鬧的哪一出。
可就算是鬧,也不好帶個喜弟啊。
不過主子之間的事誰敢多問,只能提醒自己長點眼,別惹到兩位主子。
「娘,你瞧瞧那兩個土包子囂張的樣子。」另一邊葛二姑娘氣哄哄的上了馬車,莊戶人出生有些蠻力,再加上運氣好打了幾次勝仗便這般得意了,也不知道長姐是看上溫言煜哪一點了。
「你小聲點,莫讓旁人聽見了。」葛夫人在旁邊提醒了句。
明明都是她生的,大姑娘跟二姑娘的脾氣完全不一樣,大姑娘是什麼都放在心裡沉穩的主,偏偏二姑娘就是個炮仗有點火就能著。
剛才在余家院子裡,若不是自己攔著,不定就鬧起來了。瞧瞧溫言煜那是憋著火氣找事呢,萬一再對喜弟說上什麼不重聽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我還怕那個莽夫?」看自己母親如此忌憚溫言煜,就更像是踩了二姑娘的尾巴一樣,直接咋呼起來了。
「你快閉嘴吧!」葛夫人無奈的揉著眉心,只能囑咐了馬夫走的快些了,免得讓有心人聽到了。
「你懂得什麼,你以為提督大人是什麼人物,任憑一個阿貓阿狗就能入得了他的眼的?」馬車到了鬧市的時候,葛夫人才與二姑娘道明緣由。「你爹昨日去兵部聽說,提督大人都有心讓溫言煜做他的乘龍快婿,只可惜讓溫將軍用家有賢妻給打發了。」
這樣一來葛如是跟他們說喜歡溫言煜,他們都覺得這是跟提督大人搶女婿,那是高攀的。
葛二姑娘撇了撇嘴,可心裡還是對溫言煜不屑的很,甚至都想說提督大人眼瞎了唄,看上了這麼個貨色。
不過她也算是有點理智,要是真背後非議提督大人,估計得把她娘給嚇傻了。
「你別瞧著溫夫人看著不大,我瞧著也是個狠辣的主。」葛夫人到底是當家主母,家裡少不得有些勾心鬥角的事,對於今個發生的事她自然都看在眼裡。
自己家這個二姑娘就單純是想給她姐姐出氣,才做了那麼一首藏頭詩!
第二百二十五章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