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二十四年,六月二十六,天氣,雨過天晴。
李府。
許仙剛吃過早飯,就穿著新買的青衫書生裝,背著書筐去學館讀書,並決心以後要做個有文化的大梁人。
其實……他本來想逃課來著。
例如去西湖邊上釣個魚,或者在西湖邊上打個傘,作一隻安靜的美男子,留下自己的背影供那些少女、姑娘們偷窺。
但是,他沒忘記嚴大海的那番話。
學館變天了!
教書的先生也變了。
這是一位身材曼妙,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先生。
再加上許仙曾經看過的某些『書生與女老師』等禁書……
嘖嘖,簡直想一下就刺激的不行。
「哼,誰不去上學誰孫子,都別想阻止我考秀才。」許仙眼睛放光,頭一次上學這麼來勁,速度那叫一個飛快。
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就是。
許仙本來以為自己是最早到學館的,多少會給女先生來個好印象。
可結果呢?
許仙一隻腳踏入學館,就看到房間裡坐滿了人。
一個個的正襟危坐,足足三十多位同窗,他們沒有一個遲到和晚點的,甚至比他要來的更早。
尤其這群傢伙恨不得拿出吃奶的力氣,來讓自己表現的更像一個讀書人,而非整天上畫舫鬼混的真流氓。
至於這群讀書人為何如此不堪?
啊這,有能力的都去書院了,誰還在學館啊,這就是一群混子啊。
……
「槽。」許仙低聲暗罵。
「槽,許仙?」諸多同窗學生看著他,目光多少有些怨念,心說這貨怎麼也來了?
你平常不是恨不得遲到兩個時辰,在來學館待上半盞茶的功夫,就拍拍屁股回家吃飯嗎?
你今天這麼積極上學,我看你有問題嗷……
諸多學子心中很是擔心。
但這也沒辦法。
許仙是誰?
他就是一個沒做過詩、沒寫過詞、文章也狗屁不通小書生。
可就在去年,也就是餘杭郡第十二屆『最有才華年輕書生』評選大會的時候。
一群大家閨秀手裡拿著銀子、銀票、鮮花,硬生生將許仙送上了榜一。
啊這……
於是乎,『最有才華年輕書生』的第十三屆評選大會,就隨著歷史徹底煙消雲散了。
諸多文人墨客也認為這種榜單過於虛榮,莫得意思。
可他們也必須要承認,當一個人帥到某種程度以後……
才華還算個屁啊!
…………
「仙哥兒,過來做,過來坐。」嚴大海面色蒼白,露著一對黑眼圈,有氣無力的跟他打著招呼。
許仙無視諸多同窗的嫉妒目光,大大方方的走過去,隨手將書本拍在桌面上,將其高高擺成一摞,又拿出一本書打開放在面前,這才挑著眉問道:「喲,快被榨乾了吧?」
「哎,你不懂,也不明白我這三天過有多真舒服。」嚴大海嘴上說著,魂就已經飄到床上了。
「………」許仙沉思兩秒鐘,決定換個話題:「那女先生怎麼還沒來啊?」
「我哪知……」
「來了。」
「女先生來了。」
「哎喲……」
「我的天……」
學館不是書院,此處的書生們,毫無疑問都是學渣外加lsp,一個個都在不斷低呼。
而許仙抬頭望去,就看到那一身精緻黑衫的女先生,邁著修長的大腿,就大步來到了前台。
等眾人看清其容貌的時候,也是紛紛屏住了呼吸,咽口水的聲音也將學堂變成了食堂。
那精緻的五官,簡直傾城傾國,尤其那張瓜子臉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還染著一層淡淡的紅暈,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帘上,再加上其微微翹起的嘴唇,更是美的驚心動魄。
但最關鍵的,還是女先生的氣質,既會讓人認為她不過雙華之年,卻又時刻給人帶來一絲成熟的韻味。
「啊這……」許仙張了張嘴,手指不停敲打著桌面。
嚴大海的眼睛瞪得溜圓,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來放前面,從下往上看。
而女先生看到眾多學子的表情後,她挑了挑秀眉,就看向了許仙……
眾多學子一驚,心中怒火升騰,果然情況和他們想的一樣。
「你叫什麼?」
「我?許仙。」
「嗯,很好。」女先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再次說道:「那就讓你旁邊那個死胖子站起來,現在跟我走,今天放假,你們回家吧。」
「啊?」許仙愣住了,心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啊?」嚴大海同樣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種好事?
下一秒,
嚴大海就咧著笑臉,迎著眾多學子的憤恨目光,連忙起身跟著女先生走出去,還不忘給他們丟出一個得意的眼神。
一時之間。
學館內再次沸騰起來。
「槽,許仙都沒被帶走,怎麼嚴大海被叫走了?」
「不是,怎麼又放假了啊……」
「話說那女先生眼神不好使吧,她是不是叫錯人了?」
「人家喊的就是死胖子啊……」
諸多學子爭論不休,許仙同樣神情恍惚的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說實話。
有點被打擊到了。
難道這年頭就沒有真愛了嗎?
大梁王朝的社會也如此現實的嗎?
莫非那女先生調查過嚴大海的家世,知道他家裡有錢,上來就想搞師生戀?
「槽,該死的有錢人。」許仙憤憤不平。
………………
這是一座昏暗的地下室,此處僅點燃了幾根蠟燭,四周還擺滿了五花八門的刑具。
嚴大海剛走到這裡的時候,心裡也是一驚。
可很快,他又十分配合的被綁起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目光,似乎也沒想到女先生這麼會玩,上來就玩的這麼刺激。
說真的。
他嚴大海縱橫沙場這麼多年,唯獨沒試過這玩意,險些就顱內高潮。
可半個時辰過去之後。
當那鐵烙真的被燒紅,將他胸前護胸毛燒掉兩根的時候。
嚴大海的神經徹底崩潰了。
「先生,先生……先生饒命啊。」
「不是,女俠,女俠饒命,我給你跪下了,你鬆開我,我給你跪下行不行…」
「你要錢,要多少錢?我們老嚴家有錢,我給還不行嗎,你別動手啊……」
嚴大海連哭帶喊,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而一身黑衫的蘇小冉卻眯著眼睛,冷笑道:「呵,還以為你敢偷那本妖書,應該有點膽量和氣魄,結果就這?」
「書妖?」嚴大海一愣:「什麼書妖?」
下一秒,他又連忙喊道:「不是,我沒偷妖書,真的沒偷妖書,那天我直接就走了啊。」
「笑話,也不看看你腎虛的樣子,真當我看不出你身上的妖氣?」蘇小冉說著,就將鐵烙慢慢遞了過去。
「等等,你說這個啊,那是誤會,絕對天大的誤會。」
「我僅養了一隻狐狸精,可我真沒偷妖書啊。」嚴大海感覺有點委屈,自己不就是有點虛嗎,怎麼還背黑鍋了呢?
蘇小冉微微一愣,又嗅了嗅鼻子。
頓時,她呆住了。
因為她還沒走到學館的時候,就已經屏蔽了自己的敏感嗅覺,不想讓那群發了情的書生污了自己的鼻子。
可誰想到……
抓錯人了……
不過嘛。
蘇小冉瞥了他一眼:「那你也是知法犯法,你養的什麼狐狸精,殺沒殺過人?還有你去除妖司領過養妖證嗎?」
「………」嚴大海沉思兩秒鐘,說實話,這有點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原來養妖怪還能領證的嗎?
而他又看了眼蘇小冉。
哦,
長安來的。
話說長安的達官貴人們,也都玩的那麼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