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時間點。
天澤大陸,封龍淵淵底。
「吶,你知道什麼是神道者?」
「嗯?」被詢問者很是意外。
「看來你是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昊天機,他便是。」
昊天機,乃天機閣少閣主,擅長占星卜算。現暫居於正陽宗內某地。他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而崇小白是找到該物的關鍵之人,並與崇小白就此達成了天道誓言。
「那麼跟我好好講講神道者吧。不許拒絕,因為這是命令。」
洪荒時代末期,天澤大陸陷入破滅的危機,此時有百位神挺身而出,拯救了這一方世界。
這百位神便被稱為百位救世神,而他們所修習的道被稱為百條救世神道。
此後,百位神恩澤大地,欲要使天澤大陸重生輝煌時期,於是每一輪迴都會有九位幸運兒被選中為其徒弟,並繼承其「道」。
此體質被稱為神隱體,而擁有此體者被稱為神道者。
神隱體需要特定的條件鑑別和覺醒,以是極品靈石為引,與神隱陣匹配使用。若是鑑別成功,極品靈石的能量會用來覺醒神隱體,若是鑑別失敗,則只能充當普通靈石使用。
有人傳說,極品靈石乃補天遺物,用一塊便少一塊。其珍貴度可想而知。
「昊天機乃星之神隱體。繼承了星神的神道者。所以他才能年紀輕輕便在占星術上有所成就,甚至能夠自由馭使二十八星宿。」
「包括你在內?」
「是的。」
「原來如此」
崇小白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在霜鏡奩內部世界時候的事情。
那個附在虞珠身上,自稱為神的男人。
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呢。真是奇怪的孩子。
沒錯,我就是被封印在天啟星戒中的神靈。
吾乃百神之一的妖神,現在需要你的力量,神道者。
是的。神道者。你的使命就是將我釋放出去。你不應該死在這裡。
我是神道者嗎?
那麼我又繼承了哪位神明的體質呢?
為何他她又對我視而不見。
甚至容我那樣悲慘一生,悽慘而亡
「呃」
崇小白沒有預兆地突然跪倒在地,一手死死捂著胸口,一手死死扣著地面,冷汗如雨傾瀉而下。
她緊縮的瞳孔說明了此時在承受著怎樣的疼痛。
「這是什麼感覺?好痛苦,好難受,好悲傷好恨。」
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下落,靈魂傳來的負面情緒如同潮浪襲來,讓她無法呼吸。
「小白小白!你怎麼了?」崇子卿半跪在地上扶著她,向來冷漠的臉布滿了焦急的神色。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感覺好傷心,恨意不可遏制。這種感覺就像就像」崇邊落淚,「就像被至親之人手刃的感覺!」
崇子卿不知所措。這樣的情況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他嘗試著往崇小白體內輸入靈氣,平復她的情緒,結果卻被另外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排斥出來。甚至將他的人都彈出幾丈遠。
「這是這股力量是晉階?」崇小白驚恐地看著自己身體滿溢出來的靈力。
她現在已經是練氣九階的修為,再晉階便是築基。
但問題是築基的條件!
俗話說,踏仙路,築基始。
一旦築基,身體素質就是從各個方面大大加強,算是踏上仙路的第一步。因此,如果身體強度不夠,就容易造成築基失敗甚至自爆而亡。所以才有了築基的硬性條件。
十五歲以上的修士,或者是修煉了功心法的修士。
她兩者皆不占,此刻卻有大量的靈氣向她蜂擁而去。甚至瀰漫在封龍淵內帶有怨氣和狂暴的龍氣都一同被引入體內。
崇小白面容悲戚看著崇子卿,眼淚不能止住。
「我想,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是他,是他的靈魂在悲鳴。」
「想來,這樣也算扯平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迴蕩在整個封龍淵。
百家新曆,一千三百四十年。
東留司風堂。
一位身穿艷麗粉裳的少女跪倒在墓前。少女約莫十四五的光景,長得精緻如水,瓊鼻秀似清風,紅唇艷若桃花,一頭綢緞般的黑髮如瀑布般披散,和著紛飛飄落的靈桃花瓣,宛如畫中人。
她雙手合十,一雙杏眼裡蘊滿柔情,卻又虔誠萬分。
如此的自然美好,總讓那些東堂的弟子看得入迷。有些少年甚至連武技課都翹了,就只為在此時此日,遠遠地看少女一眼。
這位少女的脾氣火爆,還有點暴虐的傾向。接近她的人不是被她揍得不成人樣,就是被那副毒舌罵到懷疑人生。
只有在今日,這位少女才能變得如此安靜美好,好似一隻毫無威脅性的小動物。
一位身材壯碩的少年打遠處走近,剛想同少女說幾句話,卻微微皺眉,上前就是一腳踹在了樹幹上,隨後只聽得噗通兩聲,兩個少年從樹上掉了下來,模樣甚是狼狽。
「我記得今日是功法測驗吧不去上課在這裡幹什麼!找死嗎!」壯碩少年大喊,一指寬的雙眉斜插,怒氣衝天。
「對對不起,師兄。我們這就這就離開!」
兩個少年就像從樹上掉下來的速度一樣,像一陣旋風離開了這裡。
「就算不用多管閒事也行,我今日正愁沒有沙包。」少女露出一抹邪笑,手指捏的嘎巴嘎巴直響。
壯碩少年爽朗一笑,「我這不是為了他們的生命安全著想嗎?這些小子不知道怎麼尋思的,就算知道自己會被揍成那副德行還要往你身邊湊。我說你小子,到底有什麼地方吸引了他們?」
鄭凌無奈地嘆口氣,「鄭獅猊,我想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美色是個什麼東西。」
話剛說完,壯碩少年的面容變得嚴肅起來。
「叫哥哥,或者兄長。不能叫全名,這樣很沒禮貌。」
「少來這個。就算再說一百遍,我該怎麼叫還是怎麼叫先不說這個,你來這裡做什麼?」鄭凌起身,輕輕抖落紗裙上落的花瓣。
裙擺上艷麗的大紅牡丹是那樣的刺眼。
「哦,這個啊我想來勸你不要去參加天祿榜了。你也知道的,你的壽命」鄭獅猊神色哀傷。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情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清楚!」鄭凌目光堅定,「但正因為如此我才想拼一把!你也知道第一名擁有自選天階功法的權利,說不得還能進入上品宗門。這樣,這樣我也能」
「你也能找到復活那個小姑娘的方法對不對?復活一個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與其去找那些個虛無縹緲的事情,倒不如先考慮考慮你自己怎麼辦!」鄭獅猊的語氣是恨鐵不成鋼。
「我能怎麼辦?我就是一個膽小鬼而已。」鄭凌笑得勉強,「可我當過一次膽小鬼,不想當一輩子的膽小鬼!哥,這回你就讓我自己做主好不好?」
「你」鄭獅猊指著鄭凌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這小子上回叫自己哥是什麼時候?是八年前還是十年前?
或許是在沒有穿上這身衣服之前吧
「我只想,在我臨死之前,不留遺憾。」鄭凌緩緩開口。
他低頭,看向衣冠冢,伸手,輕輕拂落上面的桃花花瓣。
「好吧讓你參加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這已經是最後的退讓了,不許討價還價。」鄭獅猊說道。
「什麼?」
「天祿榜的時候,不許一個人擅自行動。」
「我知道了,但前提是你們不能成為我的累贅對了,他們參加嗎?」鄭凌像是想起來什麼。
「只有姓唐的那個小子有資格參加,另外兩個不是實力不夠就是修為不夠。」鄭獅猊說道。
「哼,唐天耀那小子。」鄭凌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百家新曆,一千三百四十年。
正陽宗。
「小姐,你當真要參加這次白澤榜嗎?」香蘭憂心忡忡地看著虞珠,「聽說白澤榜的死亡率高達五成,那個地方簡直是太危險了。」
「當然要參加啊。我將修為一直壓在築基巔峰不就是為了這次的白澤榜嗎?」虞珠笑著說道。
「可您不是說,這是為了鞏固太快晉升的修為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有打下良好的基礎才能晉升金丹啊?更何況世間妖孽那麼多,單單一個練氣六階的崇小白就讓您入了心魔作奴婢的,實在是不放心。」香蘭勸道。
「相信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可吸取了充足的教訓!這次回來,我就晉升金丹。」虞珠自信滿滿地說道。
這幾年來,她一直在用紫邪交給自己的特殊方法壓制著自己的修為。為只為了這十年一次的白澤榜。
進入更好的宗門不是她唯一的目標,更重要的是,為了白澤榜前三名獎勵的極品靈石!
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是更為珍貴的靈石。但對她來說,只要有了極品靈石,她就能夠覺醒神隱體了!
紫邪,離你出世,便更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