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或多或少要準備一點年貨的,所以,年前的幾天,我們每天都興奮著。得知又要攤飯糍啦,幾乎是要雀躍了。
飯糍是要用糯米攤的。先煮一鍋糯米飯,盛出,備用。
攤飯糍是在灶頭上進行的,需兩人合作,一人燒火,一人攤飯糍。我們家攤飯糍的自然是我母親,我大多任火頭將軍。我母親用鍋鏟盛起一小團糯米飯,放進大鐵鍋的鍋底,用力攤開。然後,再往上沿一圈一圈攤,直到把整個鍋子全部攤滿。
然後,她會喊:「燒東邊。」我就把柴火移到東邊;「燒西邊。」我馬上用火鉗把稻草夾到西邊;「火小一點。」我就把火鉗壓在稻草上,不讓火往上竄……我發覺我母親仿佛是一個女將軍,既要讓手中的鍋鏟聽命,把飯糍攤得厚薄均勻,又要調柴遣火,使飯糍受熱均衡,不至於燒焦;我呢,就如一位火之領舞者,讓火在灶膛里熱烈舞蹈,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不停地舞著。火苗一會兒舔著鍋底,盡情釋放熱量;一會兒和鍋底小心地保持著距離,含蓄地傳遞著熱能……
一會兒工夫,香味溢滿了屋子。母親用一把小鏟刀,把飯糍從鐵鍋上鏟下來,掰碎,放進木桶里。此時,我必離開灶膛,抓一把塞進嘴裡,哇!好香哦!喔!好脆哦!太好吃了呀!
還想吃呢,母親已經要攤第二鍋了。於是,我又坐回灶膛前,開始火的舞蹈。等到第二鍋好了的時候,再抓一把吃。
往往要攤半天,才把一鍋的糯米飯攤完。看著一木桶的飯糍,我覺得如果不馬上泡上一杯的話,我的口水立刻就要滴下來了。於是,趕緊拿來一個碗,放入一點白糖,抓幾把飯糍,倒入開水,攪拌幾下,香味直衝鼻孔。趕緊趕緊,舀一調羹送進嘴裡,糯!再舀一調羹放進嘴裡,香!
攤飯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