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然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臉色煞白,「你不可以這麼做!」
林音冷笑,「當日收留你們,不過是看在四弟的面上,倘若你們安分守己,我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你竟敢對阿冉下手,那我絕不會留你。」
冷秋然聞言,知道林音這次是怎麼也不會對她留情,她猶如被抽了氣的氣球般,瞬間跌坐在地上。
「夫人,我母親定是被人陷害的,你不能趕她走啊。」安心凝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地向林音求情。
她心裡很清楚,這件事就是母親所為,可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被趕出去。從安府被趕出,沒有了安家的庇護,往後的日子定是連狗都不如,她怎能讓母親過這樣的生活。
「陷害?」林音挑眉,「難道說,你還想要我徹查嗎?」她俯眸看向地上的安心凝,那雙仿佛能洞悉人心的鳳眸流光熠熠,好看又不禁生畏。
安心凝輕咬下唇,不敢做聲,林音的意思很清楚,如果繼續徹查,可就不止冷秋然一人被趕出安家了。
「可是、可是夫人,求你看在我父親的份上,這次就放過我母親,我向您保證,今後,我一定會看著她,不會讓她、讓她亂來。」安心凝抱著一線希望。
「你看著她?」林音的冷眸盯著她,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安心凝的心裡直發慌,「如果讓你看著她,還不如讓她離開安府,更讓我安心。」
林音的話很直白,讓安心凝無地自容,冷秋然做那麼多事,不就是為了她的一雙子女?安心凝的心思猶如司馬昭之心,讓她看著冷秋然,只會生出更多事端。
「明日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說完,林音就要離開,安清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更好和林音碰上。
林音勾起嘴角,一臉冷然地看著安清,她沒有說話,而是在等著安清開口。
「主母,母親縱然有錯,可只是一時被蒙蔽了雙眼,這回請主母看在父親和安清的面上,暫且放過她一回吧。」安清跪下求情。
「放過一回?安清,你可知,我放過她多少回了?」
「這……」安清語結。
「今日不管是誰求情,我都不會放過她。你叔父帶著安逸在路上耽擱了,還未回來,倘若他回來了,恐怕這懲罰可就不止如此了。」
安謹愛女如命,如果他知道冷秋然向安冉下毒,又豈會輕饒。
「安冉是安家主家唯一的嫡系千金,這一點,望你們牢牢記住!」說完,林音不再他們幾人,轉身便離開了。
「不、不,我不要離開,我不能離開安府。」冷秋然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母親,你怎會如此糊塗莽撞?」安清走過去,蹲下身子嘆道。他聽到消息,說母親向安冉下毒,被發現,林音知曉後,立即去了清風樓。他不敢耽擱,立馬回來,他知道,林音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母親要被趕出安家!
「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冷秋然大吼,她的眼眶發紅,她已經過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她怎能離開安家。她想安冉下毒,無非是了自己的兒女,安冉不死,心凝始終要在安冉的陰影下過活,怎麼有機會揚眉吐氣?
「母親,你聽我說,你就先離開安家吧,你放心,我和心凝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你先委屈一段時間,等我拿下了安家少主的位子,我立刻接您回來。」安清說道。
冷秋然木楞地點點頭,覺得十分有道理,「對對,只要我的清兒成了少主,我看還有誰敢趕我出府!林音不過區區商戶之女,憑什麼趾高氣昂的。清兒,母親相信你,母親等著你。」
心裡重新燃起了希望,冷秋然的眸光中又有了光彩,她那一雙盼望的眸子看著安清,想到明日後就要搬出安家,還是心酸害怕。
「清兒,你要趕緊接母親回來,一定要儘快!」冷秋然哽咽著聲音說道。
「母親,你放心吧。」安清向冷秋然承諾。
安心凝握住冷秋然的手,心酸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母親,我會在外面找個地方給你住,雖然不比安家,可至少也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有時間,我就去看你。」
安心凝安慰道,可誰都知道,被安家趕出去的人,哪裡還會有地方遮風擋雨,人情冷暖,尤其在這個世道,權勢地位是最重要的,失去了權勢的庇護,便猶如過街的老鼠,生活得連狗都不如。
母子三人抱在一起,外面的雪下得更猛,今年大盛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了。
沁凰院,安冉躺在軟塌上,懷裡抱著小白,神情淡然地看著窗外白茫茫的雪景。
「大小姐,清風樓的那位已經被趕出安家了。」星兒走了進來,一臉興奮地說道。
安冉淺笑,素手輕撫著小白的毛髮,小白十分溫馴地伏在她懷裡,就像一隻貓咪一般。
「母親都親自去了清風樓,她哪敢不走?」
玉姑姑一得知冷秋然向她下毒的事情,按捺不住就要去稟告林音,安冉也沒攔著,清風樓的冷秋然作威作福地太久了,久到她都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那大小姐,如此一來,您和凝小姐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那也好,我也累了。」一天到晚和安心凝假裝姐妹情深的模樣,她確實膩了,「準備一下,明日要去鳳仙居的事情。」
翌日,安冉身穿一裘白衣,飄逸脫俗,如雲的黑髮只是簡單地在後面系了個蝴蝶結,痴更顯得她清麗無比。
馬車一早便在外面等著,安冉先去籟音閣和林音請安後,便命令車夫先前往質子府。
安冉和南凌燁會面後,便先進去了內室換衣裳,再出來時,清麗的人兒變成了一個俊朗清秀的小公子模樣。
南凌燁看著眼前一身男裝的安冉,勾起了嘴角,一臉打趣意味看著她。
「怎麼了?燁郎這般看著我。」安冉被南凌燁看得渾身不自在,心裡有些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