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ni的反常,讓跟隨而至的同門感到驚異,也讓黑色風暴此行的高手詫異。旖ni的反應實在太劇烈,黑色夕陽神態仍舊冰冷,微微抬頭道「我不記得曾經和你見過。」
黑色夕陽的話反倒讓旖ni一愣,旖ni很認真的凝視著黑色夕陽的一對冷而美麗的眼睛,試圖捕捉到黑色夕陽說謊的證據,旖ni很失望,也很驚奇,因為黑色夕陽的眼神很平穩,旖ni找不到希望找到的痕跡。
旖ni腦海中心念百轉,失憶?又或是如千若和闌風晨般,容貌生的完全一般無二?
旖ni決定進一步探察真相,儘量平靜自己心頭翻騰的情緒,語氣平靜的開口道「殘韌死了。」黑色夕陽沒有任何反應,仍舊冷著臉道「你一定認錯人了。」旖ni露出微笑,面前這個跟柔可夕長的完全一樣的女子,無論如何,已經不是柔可夕了,旖ni語氣滿是抱歉的道「失禮了,你長的實在太像我過去的一個朋友。」
黑色夕陽神色冷淡的在旖ni的熱情招呼下落座,冷聲道「沒關係。我自幼就在父親身邊長大,從沒有離開過海外島上故居。因此,不必懷疑,我絕非是你所認識的那個人。真的如此想像?」旖ni的態度,似乎也勾起了黑色夕陽的好奇心。
旖ni微笑著道「確實像極,不過該是我搞錯了,那人,是南風國一位極有名氣的統帥。」黑色夕陽似乎已沒有進一步打探的好奇,淡淡道「我們是否該談談正事了?」
旖ni此時完全釋然,心下不由感嘆,天下間竟然有這般相似的人。旖ni已經不再懷疑黑色夕陽是柔可夕了,若是柔可夕,即使失憶,過去的回憶中肯定會出現空白,絕不會聽了自己的話後沒有絲毫懷疑。
只有黑色夕陽本身有屬於自己過去的完整記憶,才會如此,僅僅好奇有人與自己長的像,而沒有絲毫興趣追索那人的過去。
旖ni忍不住想,倘若殘韌還活著,見到了黑色夕陽,會有怎樣的表情吶……
整個北之極蒙上一層色澤濃郁的紫色亮光,殘韌的衣衫長發被氣流帶的瘋狂鼓動,殘韌神色滿是悲憤和不甘,手中的那柄劍暴射出的狂暴能量,越見微弱,不片刻後。
紫光盡數彌散消逝,殘韌單手穩握劍柄,手中那柄混體淺紫色澤的長劍,模樣依舊,只是,再沒有散發出一絲一毫的起義能量光澤,似乎變成了尋常寶劍,不過是式樣奇特了點,鋒利了點而已。
殘韌眼神悲憤,身體因激動而隱隱顫抖,突然抬頭仰望高空,瘋狂叫喊著道「為什麼?為什麼?」殘韌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北之極高空,仍舊覆蓋著彩色眩光,不久之前射落的深紫光柱,消失的無影無蹤。
殘韌手中的劍,力量消散殆盡,過去喪失了意識,如今,連原本蘊涵的強大能量,也喪失。如今,除了比一般寶劍更鋒利,真和尋常神兵利器,沒有什麼不同了。
殘韌突然體會到心如死灰的感覺,耗費時間,耗費精力,就為了尋得此劍,而後通過吸收劍內蘊涵的過去的能量,在最短時間內恢復自身的實力。而現在,一切成為泡影。
沒有實力,能做什麼?什麼都做不了,報仇,難;保護想保護的一切,難;完成真武劍的託付,難。
嗤的一聲,殘韌手中的劍完全沒入腳下一塊厚厚的碎冰。
「捨不得失去,就別張開眼睛。捨不得過去,就別做下重新開始的決定。學不會忘記,就別試圖把握如今。」殘韌腦海中,響起過去聽過北落紫劍唱過的歌,殘韌突然明白,自己想要達到北落紫宵轉達的要求,是何等困難。
決心,是否依舊?信心,是否依舊?還敢堅決的喊一聲,我一定會做到嗎?
甄裳清醒過來時,身上已結了一層冰,甄裳覺得自己全身似乎連血液都已停止流動,甄裳催動內功化去冰層,見到了殘韌,失神的殘韌。那柄有著可怕力量的劍,整個劍身完全沒入厚冰,殘韌仍舊握著劍柄,半跪於地,身體已結了一層冰,如同被冰凍的屍體。
甄裳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殘韌,甄裳此時已感覺到殘韌手中那柄劍,已經沒有散發出任何力量,甄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知道,那劍,已經變的平凡。
殘韌受到的衝擊一定很大吧,甄裳如是想。一柄不具備奇異力量的劍,無論再怎麼鋒利,在實力達到一定程度的高手眼中,意義都不會太大,雖然並非全無意義,但絕對不值得如此耗費精力的大老遠找尋。
「銀,你打算去哪裡?」甄裳輕聲詢問著回過神來的殘韌。
「不知道。」
「待我返回交罷了試煉任務後和陪你一起闖蕩江湖好嗎?」
「我不知道。」
「銀,你會那麼多強大的功法,即使沒有劍的力量,只要勤奮修煉,假以時日必定會變的很厲害,為什麼要如此沮喪呢?」甄裳笑著開口勸慰殘韌,殘韌漠然道「你不會懂得這失去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你也不明白我此時需要力量有多急切。」
「你沒有嘗試過失去吧?重頭再來,其實不可怕。我以前也喪失過一次功力呢,本來以為恢復無望,沒想到勤奮修煉了七年後,原本不可能修復的經脈竟然全部恢復如初,不但能動武,而且還變的比受傷前更厲害很多呢!雖然我以前喪失的力量跟這劍比起來非常微不足道,但是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同樣是無比可怕的事情。」甄裳很認真的說著。
殘韌沒有去想甄裳的話,殘韌只想著一句話,學不會忘記,就別試圖把握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