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要想富先修路
龍有逆鱗,觸之既亡。事實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宇文化及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楊文對他恩重如山,他卻親手送楊廣上了西天。
宇文化及殺過很多人,上至八旬老翁,下至未滿周歲的嬰兒,只要危及到他的利益,他動起手來絕不手軟。當初竇建德信誓旦旦要殺他為楊廣報仇,結果動手的時候,他親衛還是幫忙宇文化及從閻王殿奪回了一條命,儘管他容貌被毀,身體大部位被火灼傷,然而,他卻活了下來。
剛剛開始,他委身李小四李元吉的幕府,充當李元吉的幕僚。事實上,宇文化及根本就看不上李元吉,對於李元吉也是敷衍著,如果有一天敷衍不下去的時候,他才會抽身離開。當然,他其實是不想破壞李世民與李建成之間的平衡。
然而這一次,李世民與李建成的鬥爭,卻碰觸了他的逆鱗。在宇文化及眼中宇文昭儀就像一個天使一般,然而,這個與世無爭,甚至可以說沒有多少城府和心機的女孩,是整個宇文家族所有的良心。她善良,遇到門口的乞丐,她總是熱心的幫助別人。遇到無家可歸的孩子,她也是送衣送食,甚至在長安城外的田莊裡,收留了不下五百名無家可歸的孤兒、棄兒。
可是,每當想到自己的妹妹禍從天降,宇文化及就心如刀絞。
報復,必須報復!
別以為宇文家族沒有人了。自己的弟弟宇文士及不行,他雖然有些權謀,卻不夠狠。
李元吉聽著這個如同五雷轟頂的消息,目瞪口呆的道:「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人的左手都可以背叛右手!」宇文化及一臉猙獰的道:「如果楊文干造反之時,太子心虛了,你知道結果嗎?」
李元吉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他與李建成一起,與李世民鬥爭,未嘗沒有混水摸魚的意思,然而實在想不到,李世民會如此卑鄙,如此下流。宇文昭儀年齡縱然再小,那也是他們的庶母,把主意打在自己的庶母頭上,簡直是禽獸不如!
李元吉苦笑道:「可惜沒有證據,我了解我阿爹,這事即使是老二做了,阿爹也信了,他絕對不會聲張,只會淡化處理,了不起將老二發配……」
「不!」宇文化及轉而望著李元吉道:「我知道,你對那個位置也非常上心,我有一計,既可以除去秦王,也可以廢除太子,最終登上大寶的只有你。」
李元吉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雖然他極力掩飾著,但是卻沒有躲過宇文化及的目光。李元吉壓抑著自己的激動問道:「先生如此助我,恐怕所謀不小吧?如果你還想建立大許,這絕無可能,孤想登大寶,但也不願千夫所指!」
「我子孫根已廢,兒子們已經死光了,再登上那個位置,還有什麼意思?」宇文化及喋喋的笑道:「我只求你三件事,李世民死後,他的兒子,妻妾一個不留!」
李元吉掙扎了片刻,咬咬牙道:「可以!」
宇文化及又道:「杜如晦、房玄齡、于志寧、蘇世長、薛收、褚亮、陸德明、姚思廉、孔穎達薛元敬、蓋文達、蘇勖他們終身不得出仕!」
李元吉道:「也可以!」
宇文化及最後道:「長孫氏一門,我要他們男子世世代代為仆,女子世世代代為娼……」
以宇文化及的腦袋,很容易想到給李世民出這個計策的人,其實並不是秦王府所謂的十八學士,而是李世民的郎舅長孫無忌,因為只有他才會如此陰毒。也只有長孫無忌為達目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
李元吉道:「我要怎麼做?」
宇文化及道:「你且俯身過來!」
宇文化及在李元吉面前輕聲低語起來,李元吉的臉上越來越興奮。
……
時間在冰雪中無聊的度過著,當漫長的冬天過去,春草開始吐露嫩芽的時候,李秀寧終於抵達了西域,讓陳應無比開心的,李秀寧與李道貞並沒有打起來,二人反而過得融洽。只是讓陳應無比尷尬的是,他的兩個兒子,對他這個當爹的,一點好感都沒有。
陳應也不在乎,認生是肯定的,畢竟兩個兒子他都沒有怎麼照顧。在陳應看來,養兒子就跟養狗差不多,對狗好了,狗對你也好,他的兒子根本就沒有照顧過,別指望兒子會對他有什麼好臉色。
陳應有的是時間。
隨著武德六年的到來,西域的經濟也走上了快車道。西域本來就是絲綢之路的東西交匯地點,在西域陸路的交通都十分便利,土地也相當肥沃,礦產豐富,只要打理得當,要變成富庶之地並非難事。
現在西域地區的灌溉系統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水車、溝渠、灌井、坎兒井遍地開花,完全解決了灌溉用水的難題,再加上有大量的原始化肥、骨粉、農家肥供應,糧食產量大幅提高。可以預見,今年西域的農業,不管是軍田還是普通農田,都將迎來一次難得的大豐收。
而在經濟上,南陽也獲得了豐碩的成果,一個個大項目吸引著大量流民前來尋找就業機會,大量新奇的商品紛紛上市,各地客商聞風而來尋找商機。盛產的優質棉花成了搶手貨,不少胡商大量採購,紛紛下達定單。武德六年,沒有用陳應下定強制性種植棉花,而百姓自發的種植棉花就超過二百萬畝,而且不少胡商為了得到棉花,不得不按地購買,自己招募工人負責採摘,加工,百姓只要種到地里,就可以拿到錢。
除了棉花之外,第二種緊俏的貨物反而是優質的罐頭,罐頭對於西域胡商並沒有多大吸引力,然而罐頭可以保持水果和蔬菜的新鮮感,這讓在這個年代在海上討生活的水手們非常喜歡,事實上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什麼海商,大都像張仲堅一般,做著海上無本的買本。錢對於他們而言,只是一個數字。
這年代在海上討生活是非常艱難的,海商所攜帶的淡水、肉類都很難保存太長時間,就連燻肉也很快就會發蛆,讓人作嘔,而罐頭放上一年都不會壞,簡直就是為他們這些在風裡浪里奔波的人量身訂造的!
在西域的罐頭的價格一路上漲,最受歡迎的還是各種水果罐頭和青菜罐頭,都賣得比肉罐頭還貴了。越來越多的客商找上門來揮舞著現金尋找貨源,再高的價錢也在所不惜,讓合夥開罐頭廠的那些商人笑得合不攏嘴。
陳應在西域一直沒有舉行什麼像樣的軍事行動,就連軍隊他都帶著在西域瘋狂的修路,一邊修路,陳應還做著惡趣味的事情,比如讓人採石刻碑,這些開採的石碑被大唐的將士們沿途埋在深深的底下。
「江河所至。日月所照,皆是大江之臣妾!」
「元狩二年,霍大將軍飲馬處!」
「元狩二年潤七月,霍大將軍敗匈奴,破北龍庭!」
「元狩二年八月,霍大將軍點將台!」
這其實是陳應的惡搞,反正只是去做。如果將來有機會,他準備將霍大將軍的事跡埋到裏海邊上。
最重要的是,西域的經濟發展。
此時西域的道路,清一色採取瀝青柏油馬路,黑色而漫長的道路,讓西域各族胡商享受了便利的同時,也讓陳應收起了過路費。
如果願意繞路,陳應也可以,沒有稅票,西域各城均不得入內,在採取這種霸王條款,各族胡商只得向陳應交稅。
手裡有錢,陳應就瘋狂的修路。
陳應把後世那條明言,發揮到了極致,要想富先修路!
就陳應如此瘋狂修路的做法,李秀寧都看不下去了。
她不解的問道:「郎君,你為什麼要修如此多的路?」
「路是好東西啊!」陳應笑道:「你們,咱們這高昌城到伊吾城足足擁有一千八多里,在道路沒有修通的時候,商隊從高昌走到伊吾,至少需要一個月,甚至更久。然而現在他們只需要五天,如果買上兩匹馬,一輛四輪馬車,拉著三千斤貨,就可以在三四天的時間內跑到伊吾,如果這種路修到長安,採取馬車運輸,日夜不息,從長安到高昌,最多一個月就可以抵達了!」
李秀寧的目光開始閃爍起來:「你的意思是,這條道路讓距離變短了?」
大唐最大的問題,就是因為版圖太大。在全盛時期的大唐,從最東的安東都護府到最西的安西都護府的碎葉鎮,距離足足兩萬六千餘里,如果用這個時代的交通速度,哪怕是精銳大軍行軍,排除天氣原因的影響,最快從最東邊走到最西邊至少一年多。
如果這種馬路全部貫穿整個大唐,一旦大唐地方發動叛亂,大唐從長安發布動員命令,軍隊最多一個月可以抵達大唐全境,根本就沒有給叛軍喘息的時間。
陳應點點頭道:「你想的不錯,道路是把距離變短了!其實這只是一部分原因!」
李秀寧道:「還有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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