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不是貪財的人,但是看到武士彠送來的三萬白花花的銀錠時,心裡也嚇了一跳。三萬兩,相當三萬貫,這不是一般豪族可以輕易拿出來的。蘭兒和許二娘還以為點錯了,反覆清點了三次,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六百枚五十兩重的大銀錠。
蘭兒嚇得小臉煞白,急忙跑去找陳應。
陳應在看到陳齊的同時,也感覺莫名奇妙。陳應向李淵提出辭官不做的時候,李淵就再也沒有理會過陳應,陳應也樂得被李淵遺忘。可是,沒有想到李淵居然命陳齊前來傳達口諭。
陳齊見陳應張口欲言,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太監這個稀有生物誠信是比較靠譜的,他們依靠皇宮大內,能撈錢的機會其實不多,絕對不會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賣出來的消息,可信度相當高。當然,他們也不是什麼人的錢都收,比如劉文靜被下獄時,劉文靜在獄中聲情並茂的寫了一封長達萬言的陳情書,用價格千貫的走盤珠賄賂,可是卻沒有敢收劉文靜的走盤珠。
陳應微微一笑,引著陳齊向屋裡走來,正巧蘭兒急忙過來,陳應沖蘭兒使一個眼色。
蘭兒一時半會也沒有準備散碎銀子,情急之下,就把武士彠送來的銀錠拿來一錠。可是小小的茶杯根本放不下。無奈之下,只要取來一個盛米飯的大碗。
陳應看著蘭兒居然端了一個盤子蓋著的大碗,也是一愣。他還擔心蘭兒吝嗇,在碗裡放一碗銅錢,一碗銅錢了不起也就二三百錢,這點錢在陳齊眼中,可是施捨一般。陳應擔心蘭兒弄巧成拙,急忙先接過來。
陳應悄悄掀起盤子,看到一隻五十兩重的銀錠,忍不住一陣肉疼。陳應臉上的糾結之色一閃而逝,陳應面前陳齊的時候,已經滿臉微笑:「陳太監遠來辛苦,多喝點茶。」
陳齊早已領略了陳應的手段,喝茶就是行賄的暗號,可是看到陳應手中的大碗和碗上用盤子作為蓋子,有點莫名奇妙。
接過之後,入手沉重。陳齊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陳齊道:「陳大將軍,陛下相召,可是有好事!」
聽到這話,陳應心中大安。
然而,此時蘭兒卻在陳應耳邊輕聲低語起來:「武士彠送來了三萬兩銀子!」
陳應的眼睛眯了起來,他現在缺錢。
武士彠如果只是送兩個兒子在他門下學習,根本不用那麼多。況且相里氏已經送過一次了,可是武士彠卻一次性送上三萬貫,難道說武士彠聽到了什麼風聲,李淵準備同意李秀寧與他的婚事?
想到這裡,陳應朝武士彠道:「武侍郎真是客氣了,如此厚禮叫陳應怎麼敢當?陳應要是不收,卻又是瞧不起武侍郎……」吩咐站在一旁的蘭兒,「蘭兒,你就勉為其難的先替我將武侍郎的厚禮收下來吧。」
因為武士彠出身問題,在長安能正眼看武士彠的人,幾乎沒有。有的,也只是一些出身寒門的武夫,陳應卻知道跟武士彠做朋友,可不會虧。也沒有必要裝清高不跟武家來往,當初決定救下收下武元慶和武元爽二人為徒,就有這樣的想法,武士彠的這份厚禮,他當然是卻之不恭了。
武士彠還以為陳應會推脫一二,他腦子裡都在想要怎麼才能勸陳應收下這份禮,哪裡想到陳應如此痛快收下,似乎就等著他送禮上門來,他微微一怔,過了半晌才哈哈大笑:「陳大將軍真是痛快人,士彠就喜歡結識痛快人……」
陳應的車夫快速套上馬車,陳應與武士彠、陳齊一行人未在清林里用餐,直接朝長安飛馳而去。
……
陳應不像這個時代的人一樣仇視宦官,敵視宦官,至少在陳應眼中,宦官這個群體,從根子上來說,是皇權下的產物。閹割的男人,失去生育能力,在皇宮中,對於皇帝而言,是非常安全的存在。
畢竟皇帝的女人太多,皇帝的精力就算再好,也照顧不來。
事實上,即使皇宮裡都是宦官,皇宮裡的女人要想偷情,也不是沒有機會。
在魏晉南北朝時期著名***賈南風就是其中之一,她是西晉時期晉惠帝司馬衷的皇后,賈充的女兒。貌丑而性妒,因惠帝懦弱而一度專權,是西晉時期「八王之亂」的始作俑者之一。賈南風不僅人丑,進宮後做的事更丑。首先是荒淫,自己長得醜不說還嫌棄夫君痴呆,不解風情。人丑多情的賈南風,一進宮就給自己的丈夫戴了頂綠帽子。據說,她早就與可以自由出入宮掖的官員如太醫令程據等人淫亂。自從大權在握,她更毫無顧忌,大肆搜羅男寵供其淫樂,搞得朝野上下沸沸揚揚。她手下有批人專門給她到處物色健美的少年,秘密送到宮中。當然,古代最有名美男子潘安,據野史記載也是賈南風的男寵之一。
除了賈南風,論起給皇帝戴綠帽子當屬前趙皇帝劉聰的皇后靳月光了,劉聰一個身體滿足不了後宮的那麼多姬妾,靳月光還是獨守空床的時候多,免不了找幾個美少年入宮打發寂寞。不料這件事被那個專門與劉聰姬妾過不去的陳元達探聽得一清二楚,他將靳月光的秘事收集了許多證據,寫在奏摺里交給了劉聰。劉聰一看是靳月光的姦情,而且證據累累,不由得怒火中燒,便立刻跑到上皇后的宮內痛罵靳月光,將陳元達的奏摺擲在靳月光臉上讓她自己看。靳月光仔細看完奏摺心虛而不敢分辯,只好跪在地上哭泣,哀乞劉聰饒恕她。劉聰大怒之下拂袖而去,第二天內侍來報告劉聰說靳月光服毒藥自盡了。
事實上,光依靠太監是無法避免宮中偷情的。只要想偷,宮裡的女人總能找到機會。
陳應與陳齊同車而行。
剛剛上車,陳齊就感覺到了陳應的馬車與眾不同。
陳應的馬車是加裝了新式軸承,比較省力,而且加裝了減震系統,行走起來,幾乎感覺不到震動。
陳齊眼神熱切的道:「陳大將軍這車端是好啊!」
「喜歡嗎?喜歡的話,這車就送你了!」
「這怎麼好意思?」
「看不起我不是?」
二人推辭一番,陳齊免為其難的收下了陳應的馬車。
陳齊拱手道:「好叫陳大將軍知曉,這次您可是要發財了!」
「什麼,發財?」陳應疑惑的問道:「這怎麼可能?」
「今兒早些時候,秦王殿下進宮,找陛下商議,據說要修建從長安到潼關的馳道!」
陳應頓時明白了,古往今來,最賺錢的還是工程。以三百里馳道這麼大的工程量,陳應如果是主管人,從中貪污一半工程款,他有絕對的把握把帳面做得乾乾淨淨,誰也查不出來。
陳應倒沒有這麼做,秦朝的馳道在後世只剩下些許遺蹟,不過資料記載,好像是明末清初,秦馳道還有一部分在用。如果陳應可以修建一條在大唐馳道,不僅可以留給後世,至少可以提高唐軍的補給能力。
正是因為楊廣修通了京杭大運河,所以在唐朝的時候,三征高句麗雖然也全部失敗了,可是由於有大運河的補給,讓大唐在這場戰場中,傷而不損。
可是對於西北和北方內陸地區,由於水資源匱乏,水運無法航行,只能依靠效率低下的陸路運輸。無論是對西突厥的戰爭,還是對高昌、龜茲的戰爭,大唐始終只能依靠唐軍的戰鬥力,來彌補數量上的劣勢。
數量少,敵人在心理上就不會畏懼,若是引著十萬二十萬唐軍西征,恐怕西征的過程會順利萬分。
如果補給可以跟得上,大唐恐怕就不會只占領裏海東岸,弄不好可以將裏海變成大唐的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