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家國天下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這就是所謂的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然而,家與國利益產生衝突的時候,是舍小家,而顧大家(國),是舍大家(國),而成小家,成為一個激烈的矛盾衝突點。
竇氏自竇略開始,陸續崛起,在隋唐時期,終於成為天下有名的豪族之一。無論國和家生存的根本,說穿了其實也就在於一個「信」字,人無信不立,業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國。
竇氏與侯莫陳氏有過關係,主要還是從前朝之時。竇威之父竇熾在大統元年的河橋之戰,諸將退走,唯獨竇熾僅率領兩名親兵為敵人所追擊,竇熾逃至邙山,竇熾被迫下馬背山而戰,不過隨著敵人越來越多,竇熾被敵人三面攻圍,矢下如雨。竇熾岌岌可危,關鍵時刻,被時任建威將軍的侯莫陳崇救下。
竇熾發誓一定要報答侯莫陳崇,只不過侯莫陳崇官途一路享通,根本沒有給機會讓竇熾報答。不過,當宇文護忌憚侯莫陳崇,因而殺掉侯莫陳崇的時候,竇熾卻沒有站出來替侯莫陳崇復仇。
直到竇熾死時,心中一直留下一個遺憾。
「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這本是出自《史記·范睢蔡澤列傳》的一句話,不知道怎麼的,卻成了侯莫陳氏家訓。侯莫陳氏子弟對於自己有恩的人會報答,對於自己的仇人會展開瘋狂的報復,然而唯獨不會記得自己曾施恩過的人,也不會強求別人報答。
當年竇熾臨死,贈侯莫陳芮一柄冰雪鑌鐵刀,就是竇威手中的這一把。竇熾留下遺言,只要日後侯莫陳氏子弟,拿著這柄冰雪鑌鐵刀出現,竇熾子孫,除謀反之外,無條件答應侯莫陳氏一件事。
直到三十九年後,這現冰雪鑌鐵刀出現了,卻提出了一個不算條件的條件,竇威不要干涉侯莫陳氏子弟復仇。
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侯莫陳虔會的決絕。
但是竇威也非常清楚,此時一旦侯莫陳虔會不擇手段除掉柴紹,很容易引起河東與關隴貴族的激烈鬥爭,無論勝敗如何,侯莫陳氏都會受到李淵的清洗,在這種清洗之下,侯莫陳氏在關中的根基,很難保住,最多可以留住嶺南分支。
此時絕對不會是侯莫陳虔會意氣用事的時候,殺掉柴紹固然容易,可是勢必讓整個侯莫陳氏跟著陪葬,弄不好就會是身死族滅。
經過短暫的思考,竇威就毫不猶豫地向元隨扈從下達了:「殺掉柴紹的命令!」
柴紹也是貴族,不是說殺就可以殺的。但是只要柴紹多活一天,侯莫陳虔會就會鋌而走險,想方設法殺掉柴紹。動手的人如果是竇威,無論如何,都不會引起關隴和山東世族集團的決戰。特別是竇威是竇皇后堂叔外戚的這個身份,或許可以讓李淵的怒火減少一些。
……
每一個世族門閥,他們家中必然養著客卿與門客,自然也少不了死士。血手印的威懾力太大,柴恆倒沒有自負到僅憑柴氏一族中的死士和扈從就可以躲過催魂貼的刺殺。要說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無疑還是長安城。
長安城裡最安全的地方,自然要數長安皇宮。不過柴紹還沒有資格長住長安皇宮,不過以柴紹的身份,倒是可以居住在駙馬府。平陽公主在大唐的地位是超品公主,與親王同級。所以平陽公主享受護軍待遇。在長安城裡,有平陽公主的護衛保護,安全問題,幾乎可以不用擔心。
駙馬府的假山上,柴紹看著艷紅如血的夕陽,一時間也感慨萬千。他沒有想到隨性而為的一次刺殺,居然會闖下如此大禍。事實上,無論柴紹自己想,都始終無法想明白,為什麼催魂貼會關照陳應?或是這所謂催魂貼,完全是不存在的事情。
可是往事歷歷在目,柴恆無論如何也不敢去拿柴紹的命去賭這個催魂貼。如今可以詳細知道催魂貼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就在這時,一顆小石子跳起來聲音。
周圍駙馬府的侍衛們立即就立刻緊張起來:「誰?」
「是我?」
一名駙馬府的侍衛從遠處緩緩而來。
柴紹嘆了口氣,儘管在這駙馬府里可以逃得性命,卻像一個籠中鳥一樣。天知道這種日子要過多久。
「怎麼說?」
柴紹很想通過行賄的方式,將折婁棄棄從大理寺監牢裡換出來,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不在乎。
那名侍衛搖搖頭道:「他們不敢收錢!」
柴紹聽到這話,心中更是失落。
折婁棄疾的嘴巴很硬,儘管被打得皮開肉綻,從來沒有出賣柴紹半個字。
柴紹沐浴一番,吃完晚飯,躺在搖椅上,腦袋裡浮現一個巨大的問號:「折婁棄疾會不會把他供出來?」
柴紹想著折婁棄疾萬一熬不住嚴刑拷打,萬一出賣自己,那該怎麼辦?
正是因為自己的命運無法把握,柴紹每每思之,心中感覺越是堵得慌。
「怎麼辦?」
「怎麼辦?」
柴紹感覺屋裡甚是鬱悶,披著薄衫,從屋中走到涼亭前坐下。望著無盡的夜空,柴紹突然感覺身後似乎有人過來,扭頭一看卻望見一柄雪亮的橫刀。
「來人,有……」
柴紹的功夫不弱,至少不會比陳應弱。只是他此時空手著,對付這柄雪亮的橫刀,毫無防備,僅僅一刀,便在柴紹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線。
慢慢的這道血線越來越粗,越來越大,將柴紹嘴裡的話給生生打斷了。
竇威的元隨扈從是跟著竇熾時代成長的元隨扈從後裔,每個人對竇威忠心耿耿。接到竇威的命令,不達目的死不罷休。
經過激烈的搏殺,竇威的元隨扈從最終將柴紹的首級帶出駙馬府。
半個時辰後,竇威面前出現了柴紹的首級。
看著柴紹臉上露出震駭的神情,竇威平靜的道:「將此首級送到侯莫陳府,備車,老夫連夜進宮!」
……
翌日清晨,陳應一覺醒來得到一個無比意外的消息。
柴紹被竇威的元隨扈從殺死在駙馬府,而竇威向李淵自首,竇威並沒有把難題甩給李淵,而是以撞柱而亡的方式,給柴紹抵命。
「這怎麼可能?」陳應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局。
實在抱歉,太累了。爬在電腦前睡著了,實在沒有精力再碼字了,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