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山民並非完全不理解海東青生氣的原因,牽涉到山海集團、海天集團和浩瀚集團的生死存亡,把這一切都交到一個從未謀面的落魄書生手裡,經常發些莫名其妙的指令還從來不做解釋,任誰心裏面都有怨氣。
但站在陸山民的角度,他相信左丘。儘管這些年見識了足夠多的謊言和欺騙,儘管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很多不值得信任的人,但同樣也有著那麼一部分人值得生死相托。
陸山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英雄,事實上他確實也不是個英雄。英雄往往獨來獨往單槍匹馬打天下,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從走出馬嘴村踏上火車那一天開始就不是。先是在張麗、陳坤和黃梅的幫助下才有了落腳之處。之後在午夜燒烤店林大海教會了他很多東西。然後有牟東雲教他散打,曾雅倩帶他進入大學、老教授教他經濟學、葉梓萱教他數學。還有唐飛、蒙傲、左丘、山貓、秦風、阮玉、陸霜、、、等等很多人的幫助才有了今天。
這些人必須得相信,如果連他們都不信了,就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人,何談報仇,何談找出影子。即便報了仇,找出影子又如何,孤家寡人從來都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陸山民和海東青的心態不一樣,既然這些人值得信任,不管左丘的指令看上去有多麼荒唐,他都會絲毫不打折扣的去做到。
而且他非常明白這是他和左丘之間的默契,左丘之所以願意冒死跟他蹚這趟渾水,就是因為看中他的無條件信任。左丘要的不多,僅僅是他的信任而已。陸山民能給出的也不多,唯有信任而已。
晚會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逐漸推向高『潮』,有薛氏集團的員工表演的節目,也有頗有名氣的影視明星表演的節目,唱歌、跳舞、相聲、小品、魔術...各種藝術形式,精彩紛呈。薛家的這場團拜會果然名不虛傳,絲毫不亞於一些地方電視台的春節聯歡晚會。
滿場歡樂的氣氛並沒有激起陸山民心中的愉悅,他天生對這些娛樂節目不感興趣,況且他今晚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看這場晚會。
轉頭看向二十多米開外的角落處,向問天正背著手含笑看著自己。陸山民淡淡一笑,薛家一年一度的盛會,儘管『政府』官員一個沒來,但薛氏集團的中高層管理,江州不少企業界人士,還有不少媒體在場。這種場合之下,薛家不得不擔心陸山民胡來。
陸山民端著酒杯朝向問天舉了舉杯,也不管這個距離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下向問天是否能聽到,喃喃道:「你所擔心的,正是我所想做的」。
向問天眉頭微皺,淡淡道:「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在哪個圈子就該遵守哪個圈子的遊戲規則」。
陸山民並沒聽見他說什麼,會心一笑。「都他娘的想要我命了,老子還跟你講狗屁遊戲規則」。
說完放下杯子,整了整西裝,撥了撥領帶,邁步朝舞台走去。
大廳里幾乎所有人都是坐著,突然有一個人站起來來朝舞台走去,很快就吸引了眾多人多人的目光。
在場的有一部分人從報紙新聞上見過陸山民,也有一部分觀看了振威武館他與薛涼一戰。這些人當中有的人早已發現陸山民今天也來了,有的人是才發現他的在場。
一時間憤恨不滿,驚訝不已,還有很多呂方那樣不認識他的人帶著疑『惑』不解。各種表情在這些人臉上表現出來,精彩程度不亞於舞台上的表演。
陸山民面含微笑目不斜視,踏著有節奏的步子緩緩而行,仿佛這個大廳只有他一個人一般。
白斗狼眉頭微皺,「這小子要幹嘛」?
海東青怒氣未消,「自以為是,幼稚可笑。呆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許『插』手」。
白斗狼無奈的笑了笑,「今晚這種場合,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大事,薛家再瘋狂也不敢在這裡殺人」。
白斗狼話音剛落,海東青猛的起身,黑『色』風衣飄起,轉瞬間擋在了正準備朝陸山民追去的向問天面前。
白斗狼愣了一下,會心一笑。喃喃道:「青姐也學會口是心非了」。
向問天臉『色』很不好,淡淡道:「你應該知道不是我的對手」。
海東青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容:「那又如何,你敢和我在這裡大打出手嗎」?
瞥見陸山民離舞台越來越近,向問天冷冷道:「沒聽說過三驅以為度嗎,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年輕人要懂得適可而止」。
海東青冷冷一笑,極盡諷刺。「你的意思是薛家拿刀殺人,別人就該引頸就戮」。
「那些都是暗地裡的事情,明面上做得太絕對大家都沒好處」。
「做盡不要臉的事還往臉上貼金,薛家人果然無恥」。
「海東青!只是一個納蘭家就已經讓海天集團泥足深陷,你不怕把薛家『逼』急了不惜代價和納蘭家聯合起來分分鐘端了你的老巢」。
海東青身上氣息大動,聲音冰冷刺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誰可以威脅到我海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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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問天眼神變幻,最終還是收斂了氣息沒有動手。
陸山民一路走過,看到了已經退居二線的薛禮滿臉無奈,看到了剛接替薛禮的薛正滿臉寒霜,看到了被他毀容的薛平一臉憤恨。看到了薛榮、薛疆、薛達、、、等一眾薛家人臉上精彩的表情。
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陸山民此刻卻是出奇的平靜,不是裝出來的平靜,是內心真的波瀾不起。也許正如海東青說的那樣,當恨一個人到一定程度,那種恨早已內化上升到一個新的境界。
陸山民漸漸走到了靠近舞台的位置,同時也靠近了薛宇坐的那一桌。他的目光沒有過多的情緒,異常平靜的落在薛涼身上。隨著越來越近,他能聽到薛涼雙拳緊握的咔咔聲,也能看見薛猛做好了起身阻攔的準備。
薛猛向薛宇投去詢問的眼神,只要薛宇點頭,他將不顧及今晚是何場合,也不顧及在場的媒體記者明天會寫出什麼樣的報道,直接將陸山民扔出去。
薛宇面『色』平靜,淡淡道:「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陸山民『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在舞台前停頓了一下,跨步走了上去。
整層樓都安靜了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陸山民到底要幹什麼。
兩名主持人不愧是江州衛視的當紅主持人,對於突發的情況絲毫沒有慌張。
女主持人一襲紅『色』長裙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向陸山民,含笑說道:「剛才大家欣賞了精彩的小品和優雅的歌聲,這位先生是不是也想表演個節目助興」。
陸山民放眼大廳近千人,淡淡道:「今晚這場盛會深深打動了我,為表示對薛氏集團的感激之情,我打算獻個丑」。
男主持人拿著話筒朝台下的人招手,說道:「大家為這位先生的勇氣鼓掌」。
舞台下掌聲響起,不少人開始叫好。這些人都是那些不認識他的人。
女主持開玩笑的問道:「不知到先生是想一展歌喉,還是來一段賞心悅目的舞蹈」?
「我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
「那請問先生有什麼才藝」?
「烤燒烤算不算」?陸山民開玩笑的問道。
女主持人笑聲連連,「先生您真幽默,您要是能在這裡烤燒烤的話,那在座的各位就有口福了」。
陸山民笑了笑說道:「開個玩笑」。說著淡淡道:「我自幼練習過幾招武術,想給在座的各位表演一段」。
男主持人笑道:「當然可以,今晚唱歌跳舞小品相聲都有了,就差個武術節目」。
「但我的表演還需要一個人配合」。
主持人繼續問道:「不知道先生有沒有事先想好的人選」?
陸山民含笑看著台下雙目充血的薛涼,淡淡道:「聽聞薛家以前是江州的武術世家,想來家族裡都是武林高手,如果薛涼薛二公子不介意的話,還希望你能賞臉配合一下我」。
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是知道上次振威武館兩人擂台比武一事還是不知道的人,全都將目光投向了薛涼。
薛涼雙拳捏出了水,一雙瞪圓的眼睛緊緊盯著薛宇。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爸」!
薛宇眉頭微微一皺,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薛猛。
薛猛也是眉頭緊皺,如今這個局面是騎虎難下,對方已經點名薛涼上台,若是不上,薛家的臉就會很難看。如果上,雙方在台上必然是一場血腥的搏殺,贏了倒好,輸了的話一樣丟臉。雖然他確信這次薛涼一定能贏,但陸山民既然敢當著這麼多人挑戰,不得不擔心他有什麼倚仗。」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讓薛涼如芒在背。帶著懇求的眼神看著薛猛。「大哥,他這是在虛張聲勢,賭我不敢上」!
薛猛猶豫了片刻,對薛宇說道:「二叔,上次一戰之後薛涼已經踏入搬山境後期初階,陸山民即便有突破也頂多是搬山境中期巔峰,看似很接近,但差一個大境界就是天差地別,我認為薛涼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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