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擂台之上,健壯的身形依然挺拔,沉重的呼吸使得胸膛起起伏伏。
浮腫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條縫隙中,神光依舊,精芒迸發。
四肢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哪怕是從角落走到擂台中央這幾步,也要耗費極大的力氣。但每跨出一步,氣勢就攀升一層,戰意就高昂一分。
勝敗早已拋諸腦後,腦海之中唯有八個字,『寧死不退,至死方休』。
牟益成也好不了多少,面對陸山民四個回合的狂轟濫炸,體能已經消耗到極限,四肢也早已被打得麻木。
陸山民給了他太多的驚訝和意外,不過此時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亢奮,哪怕是職業聯賽的賽場之上,也從來沒有人給過他這樣的壓迫福
這一戰,他早已忘卻了勝負,就像一頭見了血的猛獸,嗜血如狂,陸山民身上流出的鮮血就是最好的興奮劑。臉上傷痕交錯,配上他猙獰的表情,格外滲人。
隨著裁判的一聲令下,這屆比賽的最後一個回合打響。
擂台上被拳頭打中的砰砰聲不絕於耳。
擂台下,張麗別過了頭,葉梓萱蒙住了眼睛。就連牟冬雲都不敢在看下去。
曾雅倩始終帶著微笑,靜靜的看著擂台之上,陸山民每被打中一拳,她的心臟就會如遭受重擊一般,砰的一跳。
一記直拳打來。
砰,陸山民腳步不穩,再次摔倒。
咬著牙,晃晃悠悠的勉強站起身來。
一記擺拳打來。
砰,陸山民再一次摔倒。
他再一次站了起來。
他就像一個不倒翁一樣,無論牟益成怎麼打,他都能站起來。
全場的觀眾一片寂靜,這個東海最垃圾大學的學生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這一,他們記住了陸山民這個名字,也因這個名字,記住了東海金融高專這個名字,從此以後,提起金融高專,沒有一個會『露』出鄙夷的表情。凡是見到金融高專的學生,都會豎起一個大拇指,一聲,『你們學校牛『逼』』。
直到第五個回合結束的鐘聲響起,陸山民才倒了下去,整個身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重重的倒在了擂台之上。
陸山民敗了,他終究沒能戰勝牟益成。
這就是現實,不是電影和,沒有金手指,沒有主角光環,不會虎軀一震八方臣服。
現實中,哪怕強如主角,也會有挫折和失敗。
很多年後,當人們談起這場失敗,沒有任何失落和嘆息,反而充滿了自豪和驕傲。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
讓陸山民意外的是,醒來後看見的第一個人不是曾雅倩,也不是張麗和左丘,也不是唐飛他們。
而是老教授。
老教授一臉的微笑,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像爺爺。
陸山民腦袋還有些『迷』糊,朦朦朧朧的叫了聲,「爺爺」。
老教授笑得更加慈祥,『摸』了『摸』陸山民的頭,滿臉的溺愛,「乖孫子」。
陸山民想坐起來,剛一動彈,渾身傳來鑽心的疼痛。
老教授拍了拍陸山民的手,「躺著別動」。
「年輕就是好啊,身子骨硬朗,醫生你只是些皮外傷,再加上體力消耗過度,醒過來就好,就好」。
陸山民滿頭纏著紗布,擠出了一絲笑容,「老教授,你怎麼在這裡」?
馬國棟癟了癟嘴,「怎麼,嫌棄我這個糟老頭兒」?
陸山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當然不是,只是有些意外」。
馬國棟別有意味兒的笑了笑,「嘿嘿,你子女人緣兒不錯嘛,好幾個女生都搶著要照顧你,要不是老頭子我氣場夠大鎮住她們,估計都打起來了」。
陸山民尷尬的笑了笑,「她們都是我朋友」。
馬國棟切了一聲,「當我老頭子傻啊,不過我得告訴你,你可不能辜負雅倩」。
陸山民臉『色』微紅,問道:「雅倩人呢」?
「我把她們都趕走了,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創業的創業,你還真以為你是王老子,全世界的美女都得圍著你轉」。
陸山民傻呵呵的笑了笑,牽扯得嘴角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馬國棟眯著眼睛看著陸山民,「沮喪嗎」?
「啊 」?
「被打敗了,沮喪嗎」?
陸山民苦澀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馬國棟嘆了口氣,「一步登那是電視電影裡面瞎胡謅的,其實啊,一帆風順並不見得是好事,挫折中成長才是常態。只要能扛過挫折,離成功也就不遠了」。
陸山民點零頭,「謝謝你,老教授」。
馬國棟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一臉的嚴肅,「剛才還叫我爺爺呢,怎麼又教授了,叫爺爺」。
陸山民胸中湧起一股熱流,眼眶突然感到一陣濕潤,咧了咧嘴,「爺爺」。
馬國棟眉開眼笑,『摸』了『摸』陸山民的頭,「乖孫子」。
「山民啊,我之前聽到過一些流言蜚語」,著一臉慈祥的看著陸山民,「你可想知道你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
陸山民笑了笑,「一切都已經過去,不知道也罷」。
馬國棟呵呵一笑,「既然已經放開心懷,聽聽也無妨」。
「牟益成在拿到冠軍獎盃的時候,把獎盃送給了那個女孩兒」。
「哦」。
「呵呵,那場面,多少女生都羨慕得滿眼桃花,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女孩兒」。
「哦」。
停頓了片刻,馬國棟繼續道,:「那女孩兒哭得稀里嘩啦」。
「她,任何女孩兒在那種情況下都會感動哭吧」?
馬國棟搖了搖頭,「她哭的時候眼睛一直望著你的方向」。
「哦」。
「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馬國棟面帶微笑的看著陸山民,「怎麼,同情了」?
陸山民笑著搖了搖頭,「裝睡的人叫不醒,想『自殺』的人救不活」。
「哈哈哈」,馬國棟高忻哈哈大笑,「不錯,你子悟『性』很高」。
著連連點頭,「雅倩沒看錯人」。
馬國棟指了指病床旁柜子上的兩個保溫桶,「吃誰的」?
陸山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吃雅倩送來的吧」?
馬國棟一邊提起中間的那個保溫桶,一邊打趣的道:「真是羨煞老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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