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摸」。「哈哈哈哈」。別墅里響起納蘭子建開懷的笑聲。
「給錢,給錢,願賭服輸啊」。
田岳臉色鐵青,呂震池臉色也相當不好看,只有吳民生表情正常。
呂震池把麻將推到,冷冷的說道:「被你軟禁在這裡,我上哪裡去找錢給你」。
納蘭子建笑呵呵的說道:「呂叔叔說的什麼話,我好心好意請你來做客,還從百忙之中抽空陪你們打麻將,我的誠意是日月可鑑啊」。
田岳捏著手裡的麻將,淡淡道:「納蘭賢侄,你納蘭家與我田家的情義是經過數代人積累而來,這份情義得來不易,你可知道你今日的行為,會葬送了這份難能可貴的情義」。
「哎呀,那可怎麼辦呢」?納蘭子建故作擔憂的問道。
呂震池撇了一眼納蘭子建,淡淡道:「放了我們,我們既往不咎」。
納蘭子建皺著眉頭故作深思,半晌之後搖了搖頭,「不成啊,我害怕啊」。
「你害怕什麼」?呂震池不悅的說道。
「萬一你們不講信用呢」?
「你」!呂震池冷哼一聲,「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說話豈會不算話」。
「那可不一定」。納蘭子建愁眉苦臉的說道:「就拿福地天成那個項目來說,華南建設與你們簽了十個億的總承包合同,那幫傻叉自以為有了進入天京市場的機會,沒想到被你們吃得渣都不剩。呂氏集團拿出三個億成立了一個獨立的項目法人,缺口的七個億以借款的方式注資,結果你們巧妙的和他們成了同等的債權人,華南集團硬生生被吃掉了近四個億,可憐華南集團的董事長還不上銀行貸款,被逼得跳了樓。你說,我能相信你的信用嗎」?
呂震池眉頭微皺,「那是正常商業行為,法無禁止即可為。華南集團三次上訴都是敗訴。我並不覺得這與信用有關」。
「當然有關,華南集團的少東家是我朋友」。
「你」!呂震池面色鐵青,「你什麼時候在海南也有朋友」?
「哎,我這人愛結交朋友,滿天下都是我的朋友」。
納蘭子建說著嘿嘿一笑,眯著眼看著田岳。
不待納蘭子建開口,田岳先開口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又是得罪了你哪位朋友」?
「你讓我想想」。納蘭子建拍了拍腦門兒,「好像真沒有」。「不過,嘿嘿,我就是單純的不喜歡你」。
田岳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納蘭子建,你不要欺人太甚」!
納蘭子建癟了癟嘴,「田叔叔,你這脾氣比田老爺子還大啊」。
田岳冷哼一聲,「納蘭子建,你這樣羞辱於我們,是真的想與我們三大家族為敵嗎,誰給你的膽子」。
納蘭子建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邪魅,聲音也變得陰冷,「誰給你的膽子敢跟我這樣說話」。
「你」!田岳和呂震池均是震驚和憤怒,他們沒想到納蘭子建敢如此跟他們說話。只有吳民生一直閉口不言語,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納蘭子建敲了敲桌子,「給錢」!
兩人氣得渾身發抖,只見吳民生不緊不慢的從旁邊放茶的凳子上拿起紙筆刷刷寫了起來,之後又將紙筆遞給了田岳。
田岳拿在手裡一看,眼
睛陡然瞪到了極限,上面寫著;某年某月某日,欠納蘭子建賭資100萬,署名:吳民生。
田岳拿在手裡的紙顫抖不停,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赤裸裸侮辱。
他不明白,納蘭子建為什麼要這樣做。
「地痞、流氓,無賴,納蘭家怎麼就出了你這個孽障」!
對于田岳的辱罵,納蘭子建欣然接受,笑呵呵的看著田岳憤怒的樣子,心裡暢快淋漓。
正當他悠然自得的欣賞著三人的表情的時候,龍力疾風般的闖了進來。
納蘭子建的好心情頓時隨風飄逝。
「龍力啊,你的眼睛長在屁股上嗎」?
「三公子,這次真有急事」!說完呆呆的看著納蘭子建,思考著要不要等自己冷靜下來再說。
「放」!
「哦,海東青來找你」。
「嘶」!不僅納蘭子建倒吸一口涼氣,在座的另外三人也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納蘭子建喃喃道:「這個女人可怠慢不得」,說著起身就朝外邊走去。走到門口又對跟上來的龍力說道:「你留在這裡,監督他們寫欠條,誰要是不寫,就把他拎出來交給海東青」。
「啊,三公子,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那女人可是只母老虎」。
「你是武松嗎」?
龍力茫然的搖了搖頭。
「那你跟去有個屁用」。說完拍拍屁股往外走去。
還沒走到院外,納蘭子建就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殺氣,趕緊加快了步子。
海東青一襲黑衣,與院子外邊的白雪形成強烈的反差。
「海大姐,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皺,身上殺意更濃。
「陸山民去了哪裡」?
納蘭子建一臉的驚訝,「我表妹夫不是跟你在一起嗎」。說到『表妹夫』三個字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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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子建本想『通過』表妹夫三個字表明他與陸山民關係親密,沒想到反倒引得海東青身上殺意更甚。
海東青握了握拳頭,骨節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別在我面前耍小聰明」。
納蘭子建下意識後退一步,然後嘆了口氣,「連你都能更丟,更別說我手下那些酒囊飯袋,我相信在你們住所附近所有盯梢的人都沒盯上」。
海東青上前一步,「我最討厭故弄玄虛的人」。
納蘭子建再次後退一步,趕緊說道:「我設法查看了機場、火車站、汽車站的監控錄像,都沒有他的蹤跡。我這表、、哦、兄弟早已不是當初按個傻憨憨的山野村民,以他的聰明伶俐和武道境界,真還不是誰都能查到的」。
「你不是號稱天下第一聰明人嗎」?
「哎喲,我再聰明也是人,不是神啊。你再給我點時間,我查到了第一時間通知你」。
海東青拳頭緩緩鬆開,朝著別墅深處看了一眼。
納蘭子建笑呵呵的說道:「要不要進去坐坐」?
「不必了」。
見海東青離去,納蘭子建鬆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他還真怕海東青要求進去坐一坐。
回到別墅里,重新坐在麻將桌子上。
龍力也終於鬆了口氣,雖然別墅四周隱藏著不少高手,但若海東青真
動起手來,後果依然不堪設想。
「三公子,他們都簽了」。龍力把寫著欠條的紙遞給納蘭子建。
納蘭子建拿過紙掃了一眼,哈哈大笑,那樣子說有多欠打就有多欠打。
納蘭子建一邊得意忘形的大笑,一邊推牌,「來、來、來,我們繼續」。
··········
··········
海東青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到茫然與無助。
她並不反對陸山民相信左丘,但她很氣憤陸山民盲目的將自己的一切交給另外一個人。
在她看來,這是一場賭博,一場風險極大的賭博。
這個世界上最難猜的是什麼,是人心。這場遊戲就是在猜人心,陸山民在賭,賭左丘對他了如指掌,賭左丘對他的了解深入到了靈魂。
正如納蘭子建剛才所說,再聰明的人也只是人,不是神。左丘有這個能力嗎?
一旦稍有差池,就是身死道消。
她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陸山民的行為,說魯莽,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典型魯莽的人,說幼稚,他其實把很多事情都考慮得很細緻。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憑單單『信任』兩個字,就拿命去搏,愚蠢!
茫然的回到住處,剛將鑰匙插入鎖孔,一股莫名的警兆湧上心頭。
緩緩的轉動鑰匙,在門鎖發出咔擦一聲之時,一掌拍出,猛的推開門,緊接著氣機陡然釋放,黑影一閃而入。
拳掌相擊,在屋內發出砰的一聲炸響。
一觸即分,海東青飄然後退,再準備發出第二次攻擊的時候,看清了那人的面孔。
「是你」!
鐵塔般的男人歉意的點了點頭,「我本想在門口等你,但我現在還在受警方通緝,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私自開門進來了。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海東青關上門,淡淡道:「聽說上次你傷得很重」?
「差點丟了半條命,不過現在沒事了」。
海東青質問道:「這就是你上次不去大羅山的理由」?
「警方的通緝令一天不解除,我便不能輕易現身」。
「那你還敢來找我」。
黃九斤微微嘆了口氣,「高昌通知我,說山民失蹤了,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家老不死的約他相見」。
「什麼」!黃九斤頓時睜大眼睛,他剛接到高昌消息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妙,沒想到比想像中的還要糟糕。
「在什麼地方」?
海東青也是滿臉的怒意,「我要是知道,還會在這裡嗎」?
黃九斤沉默良久,「周同那裡也沒有消息」?
「別說周同,連納蘭子建這隻小狐狸也毫無線索」。
「這也是左丘的安排」?黃九斤那張剛毅的臉滿是擔憂。
海東青半天沒說話,良久之後淡淡道:「我怎麼知道。但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黃九斤臉上帶著不滿的憤怒,「又是讀書人的啞謎」。
海東青走到窗前,突然轉身問道:「左丘在之前有沒有犯過錯」?
黃九斤心臟砰砰狂跳,他知道海東青問這個問題的意思,「何止錯過,我爺爺就是死於他的誤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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