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開的臉色很不好,看向吳世康的眼神充滿了恨意,天京是個講面兒的地方,他王元開自己的臉丟了無所謂,丟了王家的臉,丟了他爺爺的臉,那就會背負終生的罪過。
一向心胸寬廣的他,第一次對吳家產生了深深的恨意。
陸山民站在證人席上,回頭看了眼坐在後排的鄭秀,又看了眼王元開,後者臉上很是沮喪。
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鄭凡身上,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位鄭大律師就是影子的人,即便不是,也是影子在背後操縱。他之前一直在想影子會以什麼樣的手段加深王元開和吳家的恩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招。
目的雖然達到了,但對於王元開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雖然最後的判刑不可能太重,甚至有可能只是緩刑執行,但王元開的爺爺是開國元勛,一旦背負上這個污點,那將是一輩子洗不掉的屈辱,這才是最致命的。
鄭凡的目光像銳利的刀子,緊緊的盯著陸山民。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陸山民望向法官和陪審團,淡淡道:「前幾天我看到一個新聞,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在路邊摔倒了,經過他身邊來來往往有幾百個人,沒有一個上前扶,最後死在了路邊。我以前還聽說過一個新聞,一個女孩兒在大街上被幾個地痞流氓毆打至殘,至始至終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助。」
「是不是現在的人變冷漠了?是不是現在的人變自私了?我認為不是」。
「我只是個小學畢業的山野村民,不太懂法律,但我相信法律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幫扶弱小,懲惡揚善。法律不是人情,但法律也不外乎人情。」
「王元開為了幫助一個無辜的女孩兒,卻被惡人先告狀,實在令人感到悲哀。判王元開的罪合理合法,但我斷定經過這個案子之後,社會上將再多出一批仗勢欺人的惡人,將再少一批見義勇為的好人,這個社會的溫度也會再降低幾度」。
「陸先生,這裡是法庭,不是你抒發感情的地方」。鄭凡振振有詞的說道。
說著轉向法官和陪審團,「見義勇為值得弘揚,但借著見義勇為的幌子行兇就是另一種犯罪。王元開明明已經阻止了劉妮受到傷害,之後還對受害人進行侮辱和毆打,已經構成故意傷人罪」。
陸山民看向王元開,後者帶著苦澀對他笑了笑。而在後排的鄭秀,已是淚流滿面。
辯護律師頹然的坐在位置上,無奈的微微搖頭,他知道他已經敗了。
「證人問詢到此結束、」法官拿起法槌準備敲下。
「我還有話要說」。陸山民昂起頭。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陸山民身上,都不明白他還有什麼可以說的。
吳世康冷冷的看著陸山民,他早已認出這個人就是在魏家遇到的那個人。
陸山民給了王元開一個肯定的眼神,說道:「真正導致吳興平變傻的不是王元開的兩個耳光,而是我」。
陸山民此話一出,法庭一片譁然
,所有人都感到無比震驚。
「肅靜」!
鄭凡也是莫名其妙,「陸山民,請你想清楚再回答,作偽證替人頂包一樣是犯法」。
「我沒有做偽證」。
「監控視頻上看得清清楚楚,你根本沒有動手,你還敢說你沒有作偽證」。
陸山民笑了笑,「那就麻煩大家再一起看看監控視頻」。
王元開疑惑的看著陸山民,他就在現場,看得清清楚楚,陸山民壓根兒就沒有動手,他不明白陸山民在搞什麼花樣。
監控視頻再次播放出來,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視頻。
「停」!陸山民喊了一聲停,畫面停滯在王元開打吳興平的瞬間。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仔細看,但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請你告訴我這個畫面能說明什麼」?鄭凡問道。
陸山民指著視頻,淡淡道:「大家仔細看我當時站的位置,我背對著攝像頭,畫面上只有我的背影,劉妮站在我的右側擋住了吳興平同伴的視線,王元開的位置又恰好擋住了魏無羨和另外幾個人的視線」。
鄭凡皺了皺眉,「你想說你當時也打了他,只是監控視頻沒有拍到,在場的人也恰好沒看到」。
「對」!
王元開愣了一下,微微張開嘴巴、、。
陸山民朝他搖了搖頭,阻止了他說話。
鄭凡犀利的眼睛捕捉到了兩人的眼神交流,緩步走到陸山民身邊。
「即便如此,能重傷一個人的顱內,那麼大的力量應該有大幅度的揮臂動作,而你的背影並沒有明顯動作,而且即便在場的人因視線阻擋看不到,但打耳光總能聽到響聲,所有的證人都一致表示吳興平只挨了兩個耳光,並且吳興平臉上的手掌印,也只有兩個,都是出自王開元之手。法庭之上,如此拙劣的偽證,虧你想得出來」。
法官再次拿起法槌準備敲下。
「等等」!陸山民再次發話。
法官猶豫了一下,「你已涉嫌做偽證,會做另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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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陪審團,請你們配合我做一個實驗」。
「法庭不是你胡鬧的地方」!說著就準備將法槌敲下。
陸山民在說話之時,早已側移出證人席,腳下七星步邁開,在法槌敲下之前,衝上去一把抓住了法槌。
包括法官在內,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這樣的場面別說親眼看見,就是在電視也沒看見過,若不是親眼見到,沒有人相信會是真的。
「山民兄弟,你不必如此」!王元開感激的說道。
陸山民回頭對王元開笑了笑,「王哥,你這樣的好人若是坐牢,那這個世界就太不公平了」。
兩個法警也是愣神了片刻,在他們的職業生涯中,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反應過來之後,迅速沖向陸山民。
陸山民嘴角翹起一絲弧度,抬手就兩巴掌打出,兩個法警直接被扇出去兩三米,倒在地上。
法庭里安靜得聞可
落針,一個個驚訝得張大嘴巴,驚訝一個接著一個,一個大過一個,以至於所有人都忘記了發出驚呼,足足過了幾秒鐘,法庭里才傳出「嗚喔」的譁然聲。
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抓法官的法槌,當庭毆打法警,恐怕連最大膽的網絡碼字員都不敢這麼寫。
兩個法警看似被打出去很遠,實際上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兩人趕緊爬起來,掏出腰間的手銬準備再次上前。
「等等」!陸山民提氣一聲大喊,聲音響徹法庭。震得兩個法警愣在當場。
說著放開法槌,對著已經氣得臉色鐵青的法官深深的鞠了個躬。
「法官大人,還請您原諒我的魯莽,我只是做了個實驗而已」。
說著轉身看向法庭里的所有人,指著兩個法警說道:「大家可以仔細的看看,法警臉上有沒有耳光的印記?大家可以仔細回憶一下,剛才可曾聽到耳光響起的聲音。」
在場的人回過神來,仔細朝兩個法警看過去,遠處的或許看不清,但近處的看得清清楚楚,兩個法警臉上白白淨淨,沒有絲毫痕跡,個個都驚嘆不已,能把人打出去兩三米,不留痕跡,沒有響聲,簡直是神乎其技。
「我想大家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做到的,實不相瞞,我自幼練習氣功,練就了一種特殊的手段,可以將氣功的氣在無形中注入人體之中」。
氣功對於華夏人來說並不陌生,雖然絕大多數人沒見過,但關於氣功的傳說多不勝數,不少達官貴人和娛樂明星曾經都接觸過氣功大師,雖然絕大多數氣功大師到最後都被證實是騙子,但並不妨礙華夏人對之深信不疑。
「劉妮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我們情同兄妹,甚至比親兄妹還親。吳興平欺負我妹妹,我當時怒不可遏,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但又顧忌吳家權勢不敢明著動手,就想藉助王元開之手替我出這一口惡氣,但我沒想到會讓他遭遇這麼大的麻煩。我自問不是什麼好人,但我好歹還有那麼丁點兒良心」。
王元開臉上滿是震驚和感激,如果說其他人被擋住了視線,他當時就站在陸山民旁邊,他的視線並沒有被擋住,他知道陸山民並沒有出手。
正準備張嘴說話,陸山民轉身看向了他。
「王哥,當時看見我出手的只有你和劉妮,她自然是幫著我說話,但你沒有必要幫我隱瞞。一人做事一人當,吳興平是我打的,如果回到當時,我仍然會毫不留情。」
說著對王元開笑了笑,「王家一門英烈,不要讓祖輩蒙羞,不要讓你的母親為你流淚,他是一個好媽媽」。
王元開回頭看向後排,他的媽媽,鄭秀正滿臉淚水。
「山民、、」王元開嘴唇顫抖。
陸山民笑了笑,「失手傷人,而且是吳興平先圖譜不軌,法官不會重判的,我已經進過好幾次看守所了,無所謂,你不一樣」。
說著轉身正面對法官,「法官大人,我相信您能做出一個既合法又合情的公正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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