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9章血越流越多
老棺材眯著眼睛看著納蘭子健,雖然剛才踹那一腳沒有發全力,但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平復體內氣機,也足夠令人震驚。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彪悍嗎」?
納蘭子建拍了拍腹部的腳印,笑著反問道:「現在的老年人都這麼精明嗎?說好的老年痴呆呢?帕金森呢?」
老棺材難得地笑了笑,「你是我見過最有趣的年輕人」。
納蘭子建背著手,略略彎腰,問道:「我剛才偷襲您,您老也不生氣」?
老棺材反問道:「你見過哪家長輩會對自家晚輩真生氣」?
納蘭子建眯起一雙桃花眼,「長輩、晚輩,還是自家晚輩,師爺,您這是認了我這個徒孫啊」。
老棺材淡淡道:「你的氣機流轉雖然跟於長生不一樣,但本源內氣的修行法門確實是我這一脈。你不是五歲開始修行,而是三歲,我說得對吧」。
「嘖嘖,踹我一腳就知道我幾歲開始修行,師爺果真神人也,但,不過是虛誇了兩歲,是破綻,但也算不得多大的破綻吧」。
老棺材問道:「那你說說為什麼要虛誇兩歲」?
納蘭子建笑了笑,「三歲的小屁孩懂啥」。
老棺材很有耐心,緩緩道:「是啊,三歲的小孩兒怎麼會經得住一個成年人的誘惑,所以,那些求著你拜師的故事都是胡編亂造的,我如果猜得不錯,應該是你那位太爺爺逼著他教你的吧」。
納蘭子建微微聳了聳肩,「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那時我才三歲,鬼知道他為什麼要教我。」
「不過,這都是你踹我一腳之後才發現的,之前呢,您還是沒說我哪裡露出了破綻」。
老棺材淡淡道:「你說他臨死前讓你代他認錯」。
納蘭子建疑惑地問道:「對啊,有什麼問題?電視裡不都這麼演的嗎?那些大奸大惡之人,在臨死之前都會向師傅認錯,然後師傅就會老淚縱橫,仰天說一聲『徒兒,師傅原諒你了』,多感人的橋段啊」。
「但是他不會」。
「為什麼」?
「還記得之前我說過,他臉上的疤痕是我造成的嗎」?
「當然記得,我還年輕,又沒老年痴呆」。
老棺材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除了他臉上的傷疤,我還殺了他全家,大大小小二十三口人,再加一條狗」。
「哦、、」,納蘭子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師爺,您可不是一般的狠人啊,連狗都不放過」。
老棺材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喃喃地說道:「我是個做棺材的,一輩子做了六萬多口棺材,其中近四萬口棺材裡面裝的人,都是日國人殺害的,而我的徒弟竟然是日國人的幫凶、走狗。那天我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喝得酩酊大醉、神志不清,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滿院子都是屍體,有老人、大人、小孩兒,有男人、女人.........還有狗」。
納蘭子建感慨道:「原來如此啊」。
老棺材平淡地看著納蘭子健,「說吧,你是怎麼殺死他的」?
納蘭子建:「下毒」。
老棺材神色不悅,眉頭微微皺起。「為什麼要殺他」?
納蘭子建淡淡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這樣的愛國青年,容不下漢奸賣國賊」。
「但他畢竟教了你一身本事,你就一點不念師徒情分」。
納蘭子建一本正經地說道:「情也分大情和小情,義也分大義和小義,兩者相權取其重」。
老棺材眉頭緩緩鬆開,「真心話」?
「千真萬確」。
老棺材盯著納蘭子建看了半天,淡淡道:「你走吧」
納蘭子建呵呵笑道:「師爺,我剛才可是要殺您,您就這麼放我走」?
老棺材淡淡道:「我這輩子收的徒弟不多,大弟子是個賣國賊,二弟子在抗戰中戰死,三弟子老實本分卻缺少天賦,不到六十歲就死了。你好歹算是繼承了我的衣缽」。
納蘭子建嘆了口氣,「可是,師爺您不殺我,我卻想殺師爺您,怎麼辦呢」?
老棺材眉頭深皺,隨即笑了笑,「為什麼」?
納蘭子建再次嘆了口氣,「呆會兒你就知道了」。
老棺材怔怔地看著納蘭子建,對於這個說話半真半假的徒孫,有些分不清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
「你這麼聰明的人,說著話就顯得不太聰明了」。
納蘭子建緩緩走向老棺材,隨著他的步子踏出,狂風大作,每踏出一步,狂風就更勝一籌,捲起漫天的枯黃雜草,在落日餘暉下,紛紛揚揚。
「我當然聰明,殺了我您的傳承可就斷了,要不是因為看清了這一點,我怎麼可能敢來找您」。
老棺材面色陰冷,「我這輩子最恨兩樣事情,一是漢奸賣國賊,二是什麼,你猜猜」?
狂風獵獵,但納蘭子建在風中走得閒庭信步,「欺師滅祖」。
「哼,既然知道,你還敢大逆不道」!
隨著一聲輕哼,天地寂滅,漫天飛舞的雜草垂直墜落,除了納蘭子建周圍一米左右位置還有雜草倔強的撲騰,四周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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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您受傷了」。
相距不到五米,納蘭子建一步踏出,迅如閃電,硬生生撕破死寂的天地禁錮,一掌拍向老人的胸口。
老棺材隨手一掌拍出,內氣外放,無形的掌力打向納蘭子建的額頭。
納蘭子建在高速中側身躲過,變掌為拳,打向老棺材的腰部。
老棺材抬腳一踢,踢開納蘭子建的拳頭。
納蘭子建這一拳本就是虛招,借勢身體後仰,一腳踢向老棺材的胸口。
老棺材出腳快,收腳更快,腳底一壓一勾,將納蘭子建勾到身前,同時一掌從上往下拍向納蘭子建面門。
納蘭子健縮頭後仰,乾枯的手掌自面門而過,落在胸口的位置橫掌推出。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納蘭子建身形倒飛出去,雙腳踩著雜草,落入等人高的雜草叢中。
雜草炸開,濺起漫天草屑,納蘭子建踏著草尖而行。
老棺材臉上露出一抹讚許的神色,黑色的身影一閃而至,人到掌到。
兩人互換一掌,納蘭子建踏草倒退。老棺材一步未退,步步緊逼。
一黑一白兩道身形,在夕陽下踏著草浪而行。
百餘米後,老棺材一掌拍在納蘭子建額頭上,再次墜入草叢中,落地之後,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倒滑十餘米,壓倒一路的枯草。
黑色的身影沒有停止,急掠而來。
納蘭子建就地一個後空翻,順勢站立起來,一隻大手帶著龐大的氣機從天而降,如泰山壓頂。
納蘭子建腳下生風,滑步後退。
從天而降的一掌拍在地面上,濺起泥土草屑漫天。
老棺材手掌一翻,泥土和草鞋在他的手掌前方聚攏,隨之一掌推出。
納蘭子建一退再退,但泥土和草屑如一張巨網飛來,避無可避。
帶著氣勁的泥土和草屑打在身上噼啪作響。
納蘭子建再退十餘米,體內氣機奔走如龍。
這一次,老棺材沒有乘勝追擊,站在原地淡淡的看著納蘭子建。
「你很不錯」。
納蘭子建呸了幾口,吐出打進嘴裡的泥土和草屑,又排掉頭髮上的雜草,才氣喘吁吁的說道:「那是當然,您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徒孫」。
老棺材平靜的看著納蘭子建,「你運轉氣機的法門有於長生的影子,但又明顯高於他,甚至已不在我之下」。
「嘿嘿,我有這麼厲害」?
看著嬉皮笑臉納蘭子建,老棺材既是欣慰,又是痛心,別人的師徒關係的都是父慈子孝,怎麼到他這裡就變了味兒呢。
「你和我的差距僅僅是時間的積累,假以時日,等你的內氣積累到一定程度,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並不是不可能。但是現在嘛,即便我傷得很重,你依然沒有能力殺我。相比之下,你甚至比那個叫海東青的女娃子還要差點」。
納蘭子建一臉的委屈,「師爺,您只說前半句就夠了,何必但是呢。都說孩子是自家的好,哪有您這樣誇別人的」。
老棺材笑了笑,「雖然你天賦絕頂,也聰明無雙,但從剛才的交手看,你平時很少跟人動手吧」?
納蘭子建伸出兩根手指頭,「加上今天,真正意義上動手,兩次」。
「兩次」?老棺材雖然知道納蘭子建實戰不多,但聽到只有兩次,還是震驚得不輕。現在的年輕人太生猛了,之前遇到個海東青就以為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妖孽,沒想到這個便宜徒孫更加妖孽。
「難怪,我收回剛才的話,自家的孩子果然還是比別人家的好。內氣的積累需要時間,特別是對於已經踏入化氣境來說,每更進一步都是難上加難。但是實戰經驗卻可以在短時間內彌補,打上幾場應戰之後,她應該會不如你」。
納蘭子建嘿嘿笑道:「師爺,您得用點心」。
老棺材淡淡道:「高手過招生死一線,到了我這個境界,我怕我一用心就收不住手,一不小心打死你,你就不怕」?
納蘭子建嘆了口氣,「怕啊,您繼續水下去,我怕一不小心打死您」。
老棺材笑了笑,「你真的很有趣」。
納蘭子建指了指老棺材的胸口,「師爺,您心口的血越流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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