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那晚為了給小妮子和陸山民贏得逃跑時間,與薛猛進行了拼死一戰,儘管薛猛之前已經受了傷,倉促之下她也受到了嚴重的打擊,要不是韓鴻及時趕到,恐怕已經死在了平陽縣。
昏迷的這幾日,持續不斷的做著同一個夢。她夢見陸山民鮮血淋漓毫無生氣,特別是那雙空洞的眼睛,猶如死人一般,她在夢中悲痛欲絕,聲嘶力竭的呼喊著他的名字,但是一直得不到回應。那種悲痛曾經出現過,在她看見父母屍體的時候出現過。那是一種絕望的悲痛,是一種崩潰的悲痛。她本以為經過當初父母雙亡不會再有這種悲痛,更沒想到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再次嘗到這種悲痛。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陸山民產生這種悲痛。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頰還帶著溫熱的淚珠。
盛天站在病床旁滿臉的憂慮,海東青醒來已經有兩天,但是到目前為止一句話也沒有說,一口飯也沒有吃。就那麼愣愣的半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像個木偶一樣問什麼也不說。
他又怎會不知道海東青的心思,這幾日昏迷中,已經聽到她不下數十次呼喊陸山民的名字。
「東青,吃點東西吧,既然沒有收到陸山民的死訊,就說明他沒死。相信他很快就能回到東海」。
「其實仔細想想,陸山民當初給你三拳與你決裂並不完全是因為那個小保安的死,其中何嘗沒有想保護你的心思」。
「放心吧,這小子是在苦難中出身,一路上什麼樣的艱難險阻沒遇到過,他的命硬,閻王爺不敢收他」。
「這一路是越來越艱險,我想他現在沒有通知我們,一方面是不想你進一步涉足,一方面或許是想自己靜一靜」。
韓鴻敲門走進了病房,盛天朝他點了點頭。
「青姐,山貓剛才派人通知了我們的人,說陸山民沒有生命危險」。
海東青的眉頭輕輕動了一下,乾裂的嘴唇輕啟,「東來怎麼沒來了」?
盛天激動得心裡一震,海東青終於開口說話了,隨即又一臉的尷尬。「這幾天我都在醫院,沒心思顧得上他,聽跟著的人說,去找阮玉了」。
海東青哦了一聲,良久之後說道:「天叔,我餓了」。
盛天高興得連連點頭,「好,我馬上給你盛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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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大廈已經更名為晨龍大廈,大廈門口外面,紅艷艷的一大片玫瑰花擺成了一個大大的心型,鋪滿了大廈外的空地,引來無數人的圍觀。
海東來手持一個大喇叭站在桃心正中央,大聲的喊著『阮妹妹,我愛你』!聲嘶力竭的喊聲足足響了有一兩個小時,到現在海東來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聽上去像是在喊,『卵妹妹,哦害你』。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女孩兒們滿眼的羨慕嫉妒,心想要是有這麼個帥哥對自己表白,馬上願意跟他聲猴子,男人們除了羨慕嫉妒之外更多是恨,光是這滿地的花得多少錢,還有那男人一身名牌的打扮長
相帥氣,關鍵是還這麼不要臉,這還讓他們這些沒錢沒顏的光棍怎麼活。
大廈門口,一個高大強壯的男子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冷冷的瞪著海東來。
「阮總叫你上去」。
海東來流出了幸福的眼淚,「阮妹妹終於願意見我了」。
一路上,海東來激動異常,盤算著見面之後如何傾訴衷腸,如何求得原諒。走進辦公大樓,所有的員工都投以異樣的目光,海東來更加緊張,手心裡滿是汗水。
秦風敲響辦公室門,「阮總,人帶來了」。
「讓他進來」。
時隔四年,終於再次聽到了阮妹妹的聲音,海東來再次流出了眼淚。
推門而入,阮玉正站在玻璃牆旁,馬尾辮變成了披肩長發,學生裝變成了成熟的職業裝,一臉的嚴肅,身上散發著精英氣質,一身的英姿颯爽,美得不可方物,比當年更加有魅力。
海東來看得出神,一時竟不知道如何開口,想好的台詞一句也記不起來。
「看夠了嗎」?阮玉淡淡的問道,聲音平淡毫無情緒。
「阮妹妹,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阮玉微微笑了笑,這一笑傾國傾城,看得海東來心潮澎湃。
「你還真不要臉」。
海東來聶了聶嘴,「為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
「阮妹妹,以前是我不對,我不是個男人。經過這幾年的痛定思痛,我想通了,我不會再逃避,我不會再當一個懦夫,哪怕是天塌下來也阻擋不了我。這一次,我不會再逃跑」。
阮玉嘴角翹起一絲淡淡的微笑,「你姐怎麼樣了」?
海東來挺起胸膛,一臉豪邁的說道:「她管不了我,以前我怕她,現在我下定決心反抗她的暴.政,不管他如何阻撓,我發誓和她抗爭到底」。
「阮妹妹,我現在是個真正的男人,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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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輕輕笑了笑,「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那麼幼稚」。
海東來著急的說道:「阮妹妹,請相信我,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我知道你恨我姐,其實我也恨她,這麼多年她一直管著我,這也不許那也不行,我什麼都可以忍,但忍不了她要剝奪我的愛情」。
海東來聲情並茂,「阮妹妹,如果因為我姐的原因你不原諒我,我可以脫離海家,可以斷絕與她的姐弟關係,陸山民說得對,我該做個真正的男人」。
一番深情表白,海東來並沒有從阮玉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感動,反而從她的笑容中看到毫不掩飾的不屑和鄙夷,甚至還帶著淡淡的失望,這和他預想中的劇情完全不一樣。
阮玉笑了笑,「你誤會了,我問你姐怎麼樣了,不是問你打算怎麼處理你們姐弟倆的關係。到了我這個位置,還會因為私人恩怨記恨你姐嗎,海東來,你是真的很幼稚」。
海東來腦袋嗡嗡作響,一時間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阮妹妹,你,你不恨我姐」?
「我不恨她,我可憐她」。
「可憐她」?海東來腦袋更加混亂,為
什麼要可憐她,提前海東青三個字,東海人都是怕她,從未聽誰說過可憐她。
阮玉輕蔑的看著海東來,「作為一個女人,獨自撐起海家,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嗎?深受重傷躺在醫院裡,自己一心保護的弟弟不但不去陪伴照顧,卻在背後說要與她抗爭到底,要與她斷絕姐弟關係,還要脫離海家。你說,她可不可憐」?
海東來出了一身冷汗,他突然意識到現在阮妹妹不僅穿著打扮變了,連靈魂深處也變了,甚至隱約感覺到站在她面前有種站在他姐面前的感覺。
阮玉面帶微笑看著海東來,「現在明白了吧,現在的你已經和我不在同一個層面上,你所自以為是的成熟,所自以為是的男人,在我眼裡可笑得猶如三歲小孩兒賣萌耍寶」。
海東來腦袋嗡嗡作響,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良久之後低下了豪邁的頭顱,連連苦笑兩聲,轉身朝門口走去,走出門口,拔腿飛快的跑出了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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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山民坐在藤椅上機械的翻著電話號碼,茫然間竟不知道白靈已經來到了身邊。
「山民哥」!
陸山民放下手機,笑了笑,「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
白靈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笑道:「你我之間如果要說謝謝的話,我不知道該向你說多少謝謝才夠」。
陸山民咧嘴笑了笑,抬頭望著藍天白雲,沒有再說話。
「山民哥,想打電話就打吧,說不定她正等著你的電話呢」。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皺,笑道:「我只是隨便翻翻」。
「山民哥,你昏迷的時候說了很多胡話,除了說你死了之外,還喊了別人的名字」。
陸山民尷尬的笑了笑,「是嗎」?
「嗯,曾雅倩我見過,很好的女孩兒,你喊了她很多次」。
「她是我女朋友」。
白靈哦了一聲,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隨即又說道:「還有個叫海東青的,我沒聽說過,應該也是個好女孩兒吧」。
「和她分別的時候,她正遇到些麻煩,可能是因為擔心她吧」。
白靈笑了笑,「葉梓萱是誰」?
陸山民內心震動了一下,「我也叫了她的名字嗎」?
白靈咯咯笑道:「不僅叫了,還叫了很多次」。
陸山民轉過頭,怔怔的沉默了半晌,「她是我的一個朋友」。
「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陸山民苦笑了一笑,「她是個天使般的女孩兒,就是那種不應該出現在人間的女孩兒」。
「你喜歡她」?
陸山民沉默了半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良久之後問道:「白靈,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花心的男人」。
白靈微微笑道:「像山民哥這樣優秀的男人,自然會有很多女人喜歡」。說著苦笑道:「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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