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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斷大明
曹文詔對這次討伐薩摩藩很重視,正在緊張的籌備。
眼見朱栩還不放心的來檢查,一面帶著他檢視準備中的各種火器,糧草,兵甲,一面解釋道:「皇上,我抽調了漕運的二十艘船,每艘船最起碼都可以運兵兩千,這樣就可以一口氣運送一萬人,兩百門大炮!」
朱栩剛要說話,不遠處的一群士兵,突然向揮舞著黑色長槍,大聲喊道「吾皇萬歲,大明萬歲!」
聲音激烈,慷慨激昂。
朱栩看著這群士兵,大約五十人,顯然是一個方隊,正在進行某種動員。
曹文詔一見,立即轉移話題道:「皇上,整個虎賁軍都對皇上忠心耿耿,我拿腦袋擔保,有一個叛變,您砍我的頭!」
朱栩微微點頭,心裡自語:這麼些年的不斷洗腦還是有用的,看樣子,他們對戰功都頗為渴望,倒是可堪大用了。
已經六七年了,朱栩在軍隊上的花費,心血絕對要超過對災情的投入,要是再沒有成效,他非得痛下殺手不可!
&續說你的想法。」朱栩目光轉到別處。
曹文詔嘿嘿一笑,道「皇上放心,不會影響漕運,最多一個月我就能在琉.球上立足,再多給我幾天,就能打回去,然後就能反攻了……」
他沒有說詳細的作戰方案,因為他雖然看了很多情報,可還是沒有實地考察,對薩摩藩,琉.球的具體情況依舊兩眼一抹黑,不能憑空擬定作戰計劃。
朱栩稍稍計算,道:「嗯,那個時候朕應該到福.建了,動作一定要快,速戰速決,不能變成消耗戰,還有,戰爭的目的是為了獲取戰利品,不是打退敵人就算了事了,朕以前與你講過的話,都不是開玩笑……」
曹文詔頓時就想起了以前在景煥宮的時候,朱栩與他開玩笑似的說過,對待敵人要『秋風掃落葉,冰冷無情』,要『雁過拔毛,弱敵強己』,立刻就沉聲道:「皇上放心,一切都會準備停當,今晚第一波偵察船人就會出發,保證不會誤皇上的事情!」
朱栩輕輕點頭,之所以還來這一趟,說到底還是他心底不安寧。這是大明海外的第一戰,絕不能有輸,他還希望用這一戰鼓舞海軍,要是輸了就會適得其反。
朱栩強壓心裡那份不平靜,面色不動的再次與曹文詔囑咐起來,這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甚至還分析起倭國的人性格,說是可以適當的收編一些人,留作後用。
曹文詔認真的聽著,不敢有一絲大意。
一個多時辰後,朱栩離開虎賁軍大營,回到小樓。
曹變蛟詢問一番,就對著朱栩道:「皇上,準備好了。」
朱栩背起身,深吸一口氣,看著布木布泰,海蘭珠,李香君等一群人,沒有多客套話,道:「該說的,我都說了,路上小心一點。」
海蘭珠很不舍,她將朱栩視為最大的依靠,短短這麼點時間就要分開了,臉上有些不情願。
這是一個很感性,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布木布泰倒是冷靜如常,朱栩昨晚已經將他的想法說給她聽了。
她心裡也是長鬆一口氣,她不想進宮,更想安安靜靜的生活,遠離是非,去經營一個大商會最好不過。
李香君眨著大眼睛,抿著小嘴,一句話也不說,就是一直靜靜的看著朱栩。
朱栩心裡也不舍,可還是狠心的轉身,上了已經準備好的馬車,神機營,禁軍也悄然跟著動。
他在這裡對很多人來說不算秘密,自然有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眼見他的馬車離開,不知有多少人暗暗鬆了一口氣。
朱栩是他們遇到過最給他們壓力的皇帝,令他們寢食難安!
巡撫衙門,方孔,許傑以及剛剛到任的馮江峰等人聽到回報,紛紛心底長吐一口氣,緊繃的神色也和緩了不少。朱栩在一日,他們就提心弔膽一日,可算是走了。
馮江峰是新任的右參政,根據規定,他要執掌刑獄司,面上陡然一肅的道「方大人,許大人,雖然皇上要離開,可我等更不能大意!現在不知道多少人盯著我們,稍有破綻只怕就會被群起攻之!」
方孔與許傑都深深點頭,雖然一場大演武將很多人都給驚醒,也立刻的向『新政』低頭,可不甘心,不服從的還大有人在,隱藏在暗中,如毒蛇一般,時時刻刻的等著他們露出破綻,然後狠狠的咬上一口!
督政院內,王北承等人也算是消息靈通,聽到後,心裡惴惴難安的大石終於是落下了。
皇帝在南直隸沒殺人,沒抄家,總算還是給他們這些人留了體面。
接下來,就是他們努力推動『新政』,尤其是各地府縣督政院的設立,他們是必定要勞心勞力的。
省督政院的督正使,加上正副院正共四十九人,可地方上,除去知府,知縣是十四人,這些人選每一個都要他們費盡心思去挑選,從『思想』上開始,然後是能力,品德,清名,地位,關係等等,簡直複雜到了極點,一般人還真做不來。
最為頭疼的就是錢謙益了,聽著朱栩離開的消息,臉上都皺成了一個大包子。
朱栩沒有新的旨意給他,那就說明在科舉『禁令』上沒有改變,這一屆將會有大部分士子被擋在科場之外,加上那些已經決心『不仕』的人,可能要高達九成的士子『終生不仕』!
這還只是這一屆的,未來三到五年,這個比例可能會有所下降,可總數一定還是會在五成以上!
未來五年,半數以上的士子將無法科舉入仕,同時不知道有多少官員將被罷官,不能復起,這些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心驚膽戰!
這是要天下大亂啊!
皇帝真的敢這麼幹!
錢謙益頭疼的厲害,神色不停變幻。
皇帝永遠是對的,錯的只能是臣子,這件事註定會是一場大風波,風暴的核心就是兩個禮部侍郎,主持南北科舉的溫體仁與他錢謙益!
錢謙益小眼睛急急閃爍,這一刻,他又動了辭官的心思,一面是將成為天下公敵,一面是將失去聖心,兩個都很艱難,令他進退失據,手足無措!
在貢院的一處偏僻小院內,三個碧眼捲髮的高大傳教士,正在與看守的士兵交涉。
&什麼?你們為什麼要囚禁我們?我們有犯什麼王法?」右側的一個男子,用著蹩腳的漢語高聲問道。
看守的士兵來自總督府,他正翻看著手裡的小冊子,聽著話頭也不抬,好似照本宣科的道:「第一,你們的通行證已經過期,且不能在內陸逗留。第二,你們與一些叛亂分子有聯繫,我們需要調查。第三,我們已經傳信去澳.門,正在核實你們的身份……你們在這裡除了自由受限制外,其他的都不會受影響,你們可以寫信給親友,也可以向巡撫衙門投訴,我們充分保障你們的權力……」
三人自然是湯若望帶領的,神聖羅馬帝國的傳教士,他們都能聽懂漢語,在明朝也不是一年兩年,雖然明朝人向來有禮,熱情,可這麼冠冕堂皇的話,還是讓他們面面相窺,不明所以。
湯若望神色不動,目光深邃的道:「我之前求見貴國皇帝陛下,不知可有消息?」
士兵見他們不追問『羈押』的問題,心裡鬆口氣,暗自大罵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搞出這麼麻煩的事情來。
依舊恪守著要求,面無表情的道:「這個我並不清楚,如果有通知下來,我會告訴你們,在這段時間,你們就住在這個院子裡,不要企圖逃跑或者採用其他非法手段離開,若是被發現,我們有權進行就地格殺……」
左右兩個高大男子皺眉,他們都是為了『傳教』事宜來的,明朝皇帝一個月前在山.東的那番講話觸及到了他們。他們必須見到明朝皇帝,闡述他們的想法,一定要令他准許他們在明朝傳教。
雖然三人心裡都清楚,神聖羅馬帝國已經四分五裂,搖搖欲墜,可『神的旨意』與地域,國家無關,他們依然執著的,迫切的想要在東方這個文明,廣大的國家傳教,散播『上帝的光輝』。
湯若望是個『中.國通』,在明朝多年,雖然對大明局勢,朝局還不甚明白,卻很清楚,現在是多說無益,只能靜候著他們不會有事,只是在某些事情結束之前,他們將失去自由。
深夜,長江口,火把如龍,綿延數里,照亮小半邊天。
河水裡坐落二十艘大船,整齊排列著,士兵著忙著向上面運送兵器,糧草,火炮等等,緊張又迫切。
這些船隻都很大,長有十五丈,寬約三丈,吃水近一丈,靜靜的停靠在黑暗淒冷的水裡,黑洞洞,令人生畏。
這些都是漕運的船隻,並不是大船,也不是戰船,算得上中規中矩,運送兵員,武器最適合不過。
&是那艘大戰艦在就好了!」曹文詔身側,一個中年人男子,身穿參將甲冑,看著水面上的船,頗有些意猶未盡的道。
曹文詔靜靜的看著搬運的士兵,神色淡漠的道:「不需要。」
中年男子名叫來道升,聞言連忙道:「大人說的是,小小倭寇,殺雞焉用宰牛刀!」
來道升曾經看過他嘴裡說的那艘大戰船,是從天.津衛南下的時候曾在長江口暫停,他們都去看過。
長有五十丈,寬約六丈,停在水面上,著實是一個龐然大物!
第七百零三章 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