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情似乎也有了眉目,只要知道慶媽媽將那裁好的衣服送給了誰,便知道兇手是誰了!可此事說不容易又不容易,慶媽媽一向是自己打理大房,而且,當時妙海與訪琴都是隱藏在眾多奴才裡頭的,肯定不會知道這麼多!而且慶媽媽已經死了,這似乎又算是沒了線索!
楊若水目光露出幾分的深思來!這些年大房的主子是個傻子,即便是有二房庇佑,可是下頭的人也都會怠慢了去!可瞧那表面大房該有的東西,似乎都有!能做到這一點,怕都是慶媽媽的功勞,這衣服送一定會送到有能在殷府有威信人的手中!
楊若水回到大房的時候,卻瞧著殷容莫坐在桌子前頭,眉頭緊鎖,似乎在深思什麼!
楊若水擺了擺手,讓訪琴妙海先下去,她小心的將袍子解下來,放到一旁,不過這麼輕的動作,卻已經打斷了殷容莫的思緒!「可發生了什麼事?」楊若水瞧著殷容莫這般個模樣,心知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殷容莫眼光複雜的瞧著楊若水,「剛才下頭的人稟報,說是已經有大批的高手湧入江南!每一個都有萬夫莫當之勇!」殷容莫越說臉色越凝重!「日後估計我的消息也不會這麼靈通了!」
楊若水點了點頭,心中自然是理解的,畢竟這殷容莫傻了這麼多年了,若是讓人知道他一直是假裝的,怕前頭的努力會平白的損失很多!只是,楊若水的心裡有不免有些個擔心,若真如她所想的那樣,想要保存實力,怕也要付出些旁的代價!
「若水!」突然,殷容莫無比認真的拉起楊若是的手,眼眸中似乎有解不來的情深!楊若水的心一跳,仿佛不由自覺的被他的眼眸所吸引!「你不用的擔心,無論出現什麼情況,我殷容莫於上天見證,永遠不會用你的安危來換我片刻的安寧,若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將傾盡所有,保你一世安康!」
楊若水的眼不由的濕潤,無論殷容莫是出於什麼原因對她說這種話,她的心都無比的感動!即便重活一世,都無法解釋心中怎會有這般的震撼!
楊若水鄭重的點了點頭,不為旁的,只為這句話,自己一定會助他度過難關!在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殷容莫是喜歡她的,可是,終究她還是無法走出自己的心結來!這般便好,做他的左膀右臂!楊若水是這般的安慰自己!
「不必!我們一定會平安!」楊若水對著殷容莫的眼,無比堅定的說!又仿佛像是要出征的將軍,在立軍令狀!楊若水其實比誰都清楚,這揭竿起義代表的什麼,倒霉的又會是誰!雖然楊若水不懂所謂的大愛,可是讓她眼睜睜的瞧著百姓們因為戰爭而流連失所,她始終也是做不到的!
而且,即便是起義,任何人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她反握住殷容莫的手,目光坦然,就像是朋友之間相互鼓勵的方式,無論多難,她也要助殷容莫撐到明年秋試!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了,很快!
很快,下頭的人端來了早膳,楊若水與殷容莫放開了彼此的手,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楊若水剛坐下,柳綠便進來稟報,說是門房遞來的拜帖,是張府送來的!
楊若水打開一瞧,上頭只有然一個字,不知為何,楊若水的右眼突突的跳,心沒來由的慌了!
殷容莫也沉下了臉,趕緊的幫楊若水取來她的袍子,親自為她蓋在身上!楊若水趕緊的走了出去,不過因為清晨去瞧老太太的時候,本來就急,這會兒個一路小跑,竟然將簪子都掉了一個,一縷秀髮散落了開來,可楊若水卻顧不得這麼多,趕緊朝門外走去!
妙海本來是要將那簪子撿起來的,可楊若水走的很急,也只能放棄!
到了門外,卻沒有瞧見馬車,只有一個丫頭等在門口!對於那個丫頭,楊若水自然是識得的,卻是張嫣然跟前的大丫頭!
一瞧見楊若水終於出來了,那丫頭趕緊的朝這邊過來,臉上有些個著急,仿佛是出了什麼大事!
楊若水的心一沉,不過,眼瞧著兩個人就要碰面了,可是不知道從哪裡射了一跟冷箭,訪琴一把便將楊若水拉在了後頭,妙海一翻身,一腳便踢了過去!
那箭原本是朝著那丫頭的後心射過去的,被妙海這麼一踢,一下子偏到了一旁,不過,雖然沒傷了那丫頭的要害,可卻從她的隔壁划過,直直的訂在了殷府大門外的石獅上!
自然,殷府也不是吃素的,馬上便與人用箭射了回去,不過對方顯然是狡猾的,幾個來回便沒了蹤影!
「殷,殷少。」那丫頭從懷裡取出一個信封來,可是臉色突然一變,不過是瞬間,嘴唇就變黑了,口中吐著白沫,一下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只是,嘴裡頭的流的黑血,將信件都給染紅了!
「這箭上有劇毒!」訪琴眯了眯眼,便是她經常研究毒藥,可瞧見這麼厲害的毒,她的身子都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對方簡直是太狠了,這種毒可是見血斃命!
「少夫人受驚了!」守護殷府的家丁跪在地上,為楊若水請罪!
這會兒個楊若水卻顧不得這麼多了,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升起,便是連心都是涼的!「將信取來!」楊若水說話的時候,都覺得舌頭是直的,心中卻有著莫名的恐懼!
妙海從地上撿起來,瞧著這信上沒有做什麼手腳,這才交給楊若水,楊若水接了過來,上頭就只有簡短的四個字,「不見,不散!」楊若水將紙緊緊的捏在手中!「將人抬進來,厚葬了!」
說完,便大踏步的朝回走!經過這個事以後,訪琴與妙海更加的用心,生怕再出現什麼意外!
這一路上,楊若水的呼吸都有些個急促了起來,她心中越是害怕,可是腦子卻越發的冷靜!不見,不散!楊若水心中反覆的念叨,猛的展開手中的宣紙,仔細一瞧,不見的後頭被輕輕的點了那麼一點!
心中瞬間明白,原來張嫣然的意思是,不見,就不會散!她一定是出事了,她在告誡自己,不要去張府,只要去了,就只有散的結局!
回到自己的屋子,楊若水瞬間覺得沒有了力氣,或許是因為擔心,手掌現在全都是汗!原來,關心則亂是有道理的!
「怎麼回事?」瞧見楊若水這般的樣子,殷容莫的臉瞬間便冷了下來,那目光如刀劍一般,一道道的刷在訪琴與妙海的臉上!
「張嫣然出事了,她一定是出事了!」聽見了殷容莫的聲音,楊若水仿佛瞧見了主心骨,連著說了兩次!
殷容莫還沒有瞧見過這樣的楊若水,平日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是一臉的淡然,可如今!殷容莫微微的一嘆,楊若水終究是個重感情的人,張嫣然畢竟幫了楊若水幾次!
「你且放心,我馬上命人去打探!」殷容莫不由的放柔了聲音,手放在楊若水的頭上,為她輕輕的順發,似乎是用自己的方式,來讓楊若水安心!
「主子!」一聽殷容莫這般的說話,訪琴不由的反駁!便是連她都覺出了不同尋常的危險來了,若是殷容莫為了一個不相干的暴露自己,毀了這麼多年的心血,實在是划不來的!
殷容莫冷冷的掃了一眼訪琴,那冰冷的樣子,仿佛是在瞧一具屍體!妙海心中一驚,趕緊小心的拉了拉訪琴,這下頭的人都瞧的清楚,殷容莫是在乎楊若水的,這會兒做這麼糊塗的決定,實在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訪琴也被殷容莫的眼神給嚇到了,跟在楊若水身邊也不算短的時間,都習慣了殷容莫每日裡笑呵呵的樣子,差點忘了他本來的面目!這會兒個她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給咬斷了,讓自己多嘴!「求主子責罰!」訪琴趕緊的跪了下來,其實也是有私心的,她這麼明著說,自然是想要楊若水知道的!
只要有楊若水求情,想必殷容莫也不會殺了她!不過,訪琴卻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跟在楊若水身邊這麼久了,知道楊若水是個心思深的,肯定瞧出開始的時候,自己心裡頭是不願意伺候楊若水的!
「等等!」對於這些個小心思,楊若水實在不願意顧及,她搖了搖頭,聽到殷容莫的聲音,她似乎才恢復了理智!「她若是已經出事,我們再打探,也已經晚了!」楊若水的聲音很低,儘管她不敢相信張嫣然出事,可是卻不得不面對現實!
如果自己猜的不錯,皇帝此刻怕已經來到了江南,那些個高手也是來保護皇帝的!忠勇侯與侯夫人突然來殷府,估計也是皇帝的吩咐,他就是要給殷府的主子下蠱毒,若是他在江南出事,殷府的人也都得給陪葬!宮裡有太后娘娘坐鎮,真有什麼變故,估計太后也就發動戰爭了!
這一次,便是殷家家主也不能隨意的出手,若是不小心,可能下輩子只能做跌沛流離的生活!不過,皇帝的殘暴,楊若水是見識到了,簡直就不將人命當回事,有那種劇毒傍身,誰又能撼動半分呢!
楊若水咬著牙,也不知道皇帝這一次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她若是沒有完全的計劃,這一關怕是凶多吉少了!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何老太太不讓殷宏離開了,其實是皇帝怕有落網之魚!
至少殷家嫡出一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會護著你的!」殷容莫視乎感覺到了楊若水的不安,開口安慰!
楊若水點了點頭,畢竟對方是皇帝,她心中難免有些個緊張!「妙海,你馬上告訴三嬸子,皇帝的內應就在祖母的院子,讓她想法子將祖母的院子控制住,不讓任何人隨意的進出!」楊若水擰著眉,現在是關鍵時候,估計一時半會,皇帝的人不會露出馬腳!
自己也只好用最笨的方法,錯殺一萬,不放過一個!免得到時候皇帝突然發難,殷府面臨內憂外患的危險!
「還有,得馬上命人散步消息,說是皇帝已經親臨江南!」楊若水抬頭對著殷容莫說道,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的緊張,換上的是一臉的睿智!
殷容莫點了點頭,自然是明白楊若水的意思!皇帝當初登基的時候,用的可並不是什么正當的手段!各妃嬪的皇子都被打壓!不過,他是害死了最有能力與他爭奪儲君的淑妃之子!對於旁人,畢竟皇帝不同於尋常的百姓,都有自己的勢力!若是他做的太決了,那些個皇子聯手,也夠他費心的!
是以,他登基後,將這些皇子封了王,都分配了封地,無詔這些皇子們是不能隨意的出封地的!即便不是入京城,去旁的地方也是不行的!
可是這些皇子也是有怨氣的,只是還沒有逼到那個份上的!如果將這個留言傳出去,殷容莫相信,一些個蠢蠢欲動的王爺,一定會派人前來!只要自己合理利用,或許也能變成自己的屏障!
當然,這些個事情,不能讓殷容莫的人去辦,只能是二房殷離落出人!
「只有五日了,希望能有奇蹟出現!」楊若水低低的念道,畢竟有些個封底離江南較遠,來回五日是不夠的!
「一切有我!」殷容莫拍了拍楊若水的後背,殷府的鋪子遍布各個地方,關鍵時刻便要起到他的作用!再來,殷容莫也暗中經營了不少勢力,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若是他們連傳遞消息都不成的,留著也沒有什麼用處!
不過,訪琴這個時候,對楊若水是從心底里佩服的!她遠以為楊若水也就只能在這內宅鬥鬥!沒想到,在外她一樣可以運籌帷幄!甚至不輸給任何一個男子!
不過,到了第二日的時候,老太太院子裡便死了兩個下人!這大宅子裡原本死個人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可偏偏老太太院裡的人都被關著,沒有什麼自由!這事就傳的邪乎了,到最後,成了是三夫人逼死的她們!鬧的人心惶惶!
三夫人自然知道這是有心人為之的,不過據說老太太也發了不小的火,三夫人便過來問問,楊若水究竟該怎麼辦!
「壓著!誰要是再鬧事,鬧一次,就割秋媽媽一塊肉下去,直到此事都平息了!」楊若水冷冷的開口,她就不信了,秋媽媽跟在老太太身邊,她能什麼都猜不到?而且她管老太太院子這麼久了,若不是她縱著怎麼會出這種事情!若是什麼事情都是自己親自處理,那不得將自己給累死了!若是秋媽媽想旁觀,那就一直受著!
三夫人一驚,不過,她也瞧出最近氣氛有些個不對,此事便照著楊若水的法子去辦!到了第三日的時候,還有鬧的,不過真的對秋媽媽動了手,到了傍晚的時候,下頭的人也都安靜了下來!只是,卻又傳來了老太太心疾范了的消息!
楊若水直接命府醫進去,不過進去的人就不能出來了!若是裡頭的人有什麼話要帶出來,便由殷離落派人進去!根本就不給任何人機會!
這邊,殷宏知道後,肯定是不願意的,可是有殷離落在這邊壓著,他也鬧不成什麼大事!再來,殷宏心裡頭也沒底,江南突然來了那麼多高手,殷宏也有自己的人,他自然是有些個害怕!是以,他只是鬧騰著要護老太太周全,倒也沒鬧出多大的亂子!
可是三房殷勤是個不省心的,他平日裡就是個紈絝子弟,這會兒個聽說老太太病著,三夫人都下令不許老太太的人出自己的院子,這分明就是變相的禁足!他自然是不願意的!
鬧起來以後,三夫人沒有法子,只好讓人去請楊若水,楊若水緊緊的擰著眉頭!不過三夫人畢竟是女人,對自己的相公沒法子,也情有可原!楊若水帶著訪琴與妙海,三個人便去了三房!再來,府上老太太不能出來,二房又出了那種,能說上個活話的,也只有楊若水了!
還沒進門的時候,便聽見裡頭鬧的很,有一個男子與殷勤對罵,而裡頭又隱隱的傳來女子的哭聲!想來也是三夫人在哭泣!
楊若水暗自皺了皺眉頭!不過進去的時候,場面卻是要比她想像中的還要亂!這會兒個殷勤手裡頭正拿著一個青花鯉魚大花瓶,往地上扔!
「混賬東西,早知道這樣,老子早就該除了你!」這會兒卻瞧著一個男子正用手指著殷勤罵,瞧那暴躁的樣子,楊若水不用想也知道是忠勇侯!
而一旁的侯夫人,正安慰三夫人!卻瞧著三夫人原本白皙的臉龐,這會兒個正多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見過三叔父,嬸母!侯爺,侯夫人!」楊若水微微的福下身子,對著殷勤,眼中有些幾分的不屑!
「你還敢來!」殷勤一瞧著楊若水,一下子便冒起了火!對於三夫人,他其實那一巴掌也是兩人吵架的時候打的,他打了就後悔,對忠勇侯他也是只為了男人的臉面,摔幾件東西咋胡咋胡罷了!可是對楊若水不同,他可沒有什麼顧忌,瞧著四下沒有什麼可以砸的東西了,搬起椅子,就朝著楊若水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