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儘快長大成人,而拼命踮起腳尖,總是抬頭望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我好想快點長大,成為一名獨當一面的大人,不再被輕視,可以自己做主,能夠自由前往任何地方。
很多時候,我只感覺自己就像是活在夢裡一樣,像我這樣懦弱的女孩,就像溺於大海之中,冰冷的海水浸沒我的臉,侵入鼻子、嘴巴、眼睛......
刺骨的寒冷......找不到可以呼吸的空氣......
海水充斥著我的口腔,冰冷的感覺席捲全身,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離了似的,我睜不開眼,無論如何都難以睜開,海水將我的全身浸沒,卻出奇得並不感到恐懼,而是坦然地面對,身體在一片黑暗的海水中,嘗試著一點點挪動,無力游到海面上去呼吸最後的空氣......
漸漸地,我失去了知覺,喪失了意識,恍惚之間,只感覺自己越沉越深......
我很羨慕那些無時無刻都被人所關心的幸運兒,但這註定是我所得不到的。
或許,我並不想醒來。
......
一日,我被單獨叫到了爸爸的房間裡,望見白髮老者端坐在椅子上,身高將近兩米,看上去充滿了威嚴。
白髮老者居高臨下地望著矮小的我,我不禁低下了頭去,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光是站在那位老者的面前,我就已經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直至今日我還清晰地記得,面對著那道身影,不由自主顫抖起來的自己。
然而,若是問起為什麼我會如此畏懼,是因為如同真的見到了神祇一般的感受麼,那我將會對此做出強烈的否定。
此時此刻的我十分地恐懼,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將要面對什麼。
「大人,九號,她......
該怎麼說呢......
總喜歡胡說些不知真假的事,許多小孩子被她所傷害。」
先前便已進入房間的女研究員低著頭,顫聲道,面對白髮老者,她也十分緊張。
聽聞此言,白髮老者流露出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微笑:「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啊。」
「我沒有胡說,明明是她們自己說的!」我急切地辯解道。
「是她們自己說的?」白髮老者挑動一邊的眉毛,淡淡地道,「如此想來,大概是因為九號年紀太小,分不清他人到底是在說心裡話,還是在真正開口說話了。
這孩子不懂,有些事不能說。
她大概是沒有惡意的。」
女研究員遲疑道:「原來是這樣嗎?
小孩子不懂事,有些事情,明明是她通過自己的源賦看出來的,她卻還以為是從其他人嘴裡親口說出來的,所以,才會造成誤會。」
我難過地道:「誰都不肯跟我玩......」
白髮老者悠悠地道:「那你能猜到爸爸心裡現在在想什麼嗎?」
我稍作思考後,突然用力地搖頭。
完全看不透。
完全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
白髮老者淡然道:「看來你的精神力還是不夠強大,當你有朝一日能夠查閱我心中所想時,整個世界都會因你而顫抖吧。」
女研究員扭過頭來,目不轉睛地凝望著我的俏臉,喃喃地道:「她說的明明都是真的,可是大家都不願承認這份真實的虛偽。」
「世上需要謊話,不是什麼事都非得說真話。」白髮老者淡淡地道,「世界上最可恨的,莫過於永遠說真話的人。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夏月,請回吧。
我留她在此,還有些事。」
聞言,我身旁的女研究員微感詫異地用手指了指自己,見白髮老者微微頷首,連忙連滾帶爬地離開了房間,或許對她來說,這也是一種解脫,她早就想離開這氣氛壓抑的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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