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婉點了點頭:「這樣也行……」
話音未落,賀禮已經朝後頭吩咐了一聲,當即便又宮人來要領她往偏殿去。
徐婉不由得又瞧了賀禮一眼,但見他眼睛眯成一條線,那模樣就跟突然中了五百萬彩票似的,弄得她越發迷惑。
難道是因為她跟皇上在一起了,這個身邊人高興?
徐婉想了想,好像也只有這種可能說得通。
待來到偏殿,徐婉也沒事情做,她透過牆壁果然能聽見隔壁若有似無的說話聲,想了想,便乾脆在偏殿裡的一張榻上坐了下來,撐著下巴在那兒等、
然而,這一等竟然就是半個時辰,徐婉打了個盹兒起來聽見隔壁還是那些說話聲,失望的呼出口濁氣,最後乾脆就在榻上躺了下來,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濛之中只覺得臉上傳來濕熱的觸感,她睜開混沌的眸子,一眼便看見了近在咫尺的那張面容,睡意頓時去了大半。
鳳澈看她醒了,竟更是不多做停留,直接就吻了下去。
徐婉一怔,隨後大力抱住他,跟隨了他的動作主動回吻,以至於到了後面竟然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兩人呼吸粗重的分開,鳳澈盯著她酡紅的面容,輕聲詢問:「聽賀禮說你來了好久,這麼說,你是一大早就出的門?」
徐婉眨了眨眼睛:「是啊,我爹前腳回府,我後腳就出來了,就怕他逮著我說什么女兒家要矜持的話!」
鳳澈輕嘆口氣,看來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抱起徐婉,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將她整個人圈進懷中這才道:「所以你……這是想朕了?」
徐婉頓時眯起眼笑了起來,勾著他的脖子:「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
鳳澈話音落,忽然就伸出手來,將懷裡的她整個身子打橫抱了起來。
「啊……你幹嘛?」徐婉一驚,下意識伸出手來抱住了他的脖子又看了一下四周才道,「你別這樣……被宮人看到不好!」
鳳澈卻是挑起眉梢:「怕什麼,朕名正言順。」
徐婉頓時眉頭一凝:「什麼名正言順啊?咱倆不是八字還沒一撇嗎?」
鳳澈聞言卻已是低笑了一聲,隨後直接腳步邁開,抱了徐婉便從裡面往書房而去。
徐婉嚇了一大跳,頓時回過頭去看前面,好在那殿內已是空無一人,顯然他已經議完事了。
她這才鬆了口氣,盯著鳳澈:「好啊你!沒事淨知道嚇我!」
說罷她就一掌拍到鳳澈的肩上,鳳澈假意身子一斜,徐婉嚇得趕緊再次抱住了他,他低笑一聲,這才一本正經道:「可別鬧啊,萬一你害得我手軟了把你摔下去,那痛的可是你
!」
「那也得拉你墊背!」
徐婉趕緊回了一句,眼瞅著鳳澈將她抱到了內室,她這才看了一眼四周。依舊是那個金碧輝煌的地方,只是如今與從前卻是千壤之別,然後鳳澈直接抱著她放在了床上。
徐婉的身體隱隱僵持了一下,隨後才有看向他,眸光亮晶晶的,卻又帶了幾分小心翼翼。
鳳澈瞧了一眼她的眸子便又低笑了一聲,隨後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臉道:「朕還有些事情要忙,你在這裡先睡一會兒,晚點我陪你用午膳。」
徐婉這才鬆了口氣,卻隱隱又有些失落。
她伸出手來扣住他寬大的袖袍,順帶著拉住了他的手,這才道:「那先抱抱!」
鳳澈看了她一眼,隨後伸出手來,徐婉立刻歡喜著借了他的力道撲入他的懷中,笑得格外甜蜜。
他今日的著裝自然與在雪城時不同。一身龍袍加身,那柔軟的布料貼在臉上都柔軟得不像樣子,還有那些針刺繡線圖案,做工不是一般的好!
徐婉忍不住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好在唯一不變的還有他身上獨屬於他的氣息,特別好聞。
她從鳳澈懷裡抬起頭來下巴枕著他的胸口,眸中帶了幾分嬌羞又透著幾分希夷:「有沒有想我?」
鳳澈看向她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眸色頃刻間就深了幾許,隨後他低下頭來,直接吻上她的唇的同時,亦是將她整個身子壓入柔軟的龍床之內。
後背觸到柔軟的大床,徐婉眸色一頓,隨後便覺得唇上傳來山雨欲來之勢。
她怔了一下,隨後伸出手來抱住了他,忍不住努力回應著他的親吻。因為對她而言,分開的這幾天真的是度日如年!
氛圍漸漸的又變得不一樣起來,兩人吻得難捨難分之時,鳳澈又突然抽身離開,他凝眸看了一眼徐婉,這才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髮道:「你先睡,我晚些來叫你。」
徐婉看了他一眼,頃刻便咬住了唇瓣,鳳澈不由得安撫道,「乖,不會太久,你睡一會兒就好。」
見徐婉表情依舊未有鬆動,他頓了一下,隨後便又低下頭來在她唇角親了一下,正欲起身,卻忽然覺得腰間一緊,然後也不知道身下之人哪裡來的力氣,竟一個翻身將他壓了下去。
鳳澈分明錯愕了一秒,隨後看向跨坐在他身上的徐婉,眸底都是淺淺笑意:「怎麼了?」
徐婉仍舊咬著唇瓣,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就伸出手來摸上了他的腰帶:「霸王強上弓!」
鳳澈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而下一秒,徐婉已經低下頭來吻上他的唇,用略有些生澀的姿態親吻著他。
鳳澈由了她去,甚至於在她胡亂「上下其手」之時亦是任她,直至情況到底有些不可收拾,他方才伸出手來按住了徐婉的手道:「不後悔嗎?」
徐婉眨了眨眼睛:「有什麼好後悔的?再說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是不是?」
鳳澈聽了,淡笑不語,眼瞅著徐婉又要低下身來,他這才又伸手扶住她的腰,阻止了她的動作:「今天早上,我下了一道聖旨
。」
徐婉顯然對他的動作不滿,忍不住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手背:「什麼聖旨?」
「大婚日期的,就在下個月的十六。」
徐婉一怔,隨後驚訝的看向他:「不是吧,你怎麼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呢……還有,我這什麼都還沒準備呢!」
鳳澈隨即又笑了起來道:「不必準備了,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到時候漂漂亮亮的當新娘子就好。」
徐婉怔了一下,隨後又低笑了起來。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才又道:「那你都不跟我求婚的麼?」
「恩?」鳳澈明顯有些不知道求婚的意思。
徐婉當即又道:「既然你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應該也知道我那個世界有很多習慣跟你這個地方是不一樣的,在我那裡,兩個人要結婚的話,總得有一個簡單的求婚儀式。比如手捧鮮花單膝跪地啊,或者放煙花製造浪漫啊……總之是怎麼浪漫怎麼來!知不知道浪漫的意思?哎,你肯定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解釋……啊,你幹嘛!」
他驀然鬆手,徐婉一下子不受力道的控制往他懷裡撲去,砸得她腦袋發暈。
可是下一瞬,他已伸出手來擁住她,聲音低沉之中似帶有蠱惑之意:「恩,我的確不知道……」
徐婉頓時泄氣,的的確確,他一個古人,咋懂得浪漫啊?
然而下一秒,她整個身子忽然又被壓了下去,徐婉頓時氣得大叫:「喂,說好的我在上面的……」
「不行,會痛。」
徐婉還在莫名其妙想著這痛到底從何而來?不是都說第一次才會有麼?
然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她總算是徹徹底底體會到了他話里的深層意思,卻已追悔莫及。
大爺的鳳澈,居然騙她!
騙她一次就算了,居然還不告訴她!
這糟糕透頂的一次體驗全都是他給她的,她簡直恨死了!
於是乎,本來堆了滿山國事的某人,本以為只需耽誤一個上午的時間安撫某人就行,卻生生耽擱了一整天。
所以這也直接導致了罪魁禍首熬了一個通宵批奏摺,第二天早上早朝之上接連的反應慢半拍,萌壞了一堂大臣。
好不容易下了早朝了,他自然是直奔乾明殿。
而乾明殿裡,徐婉還窩在床上呼呼大睡著沒起來。
鳳澈瞧見她熟睡的模樣,這才鬆了口氣,當即又喚了賀禮去送些熱水進來。
熱水被注滿了浴桶,他這才屏退了所有下人,親自將沉睡中的徐婉給抱下來。
徐婉被他這一抱,當即就醒了,一眼瞧見他,當即就一掌朝他頭上呼嘯了過去:「你還有臉來!」
鳳澈:「……」
又一次遭受了家庭暴力,鳳澈也沒法還手,只能連連解釋:「洗澡,只是洗澡
!」
直至徐婉的視線內出現了一大桶熱水,她這才總算是相信了他的話,待整個身子泡進溫熱的水裡,那渾身的不適這才總算是散去幾分。
「你不用待著了,我自己洗!」
鳳澈一怔,卻沒打算離開:「你行動不便!」
徐婉頓時耳根都紅了,掬起一捧水便朝他身上揮了過去:「喂,好好說話,我又不是經歷了什麼生死大難,你至於這般麼?」
不就是經歷了一場每個女人都會經歷的痛麼?又不是真的受了什麼大傷!他這個樣子反而叫她愈加難以見人!
鳳澈看了她一眼,這才沒有前行,直至在一旁立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你洗好了叫我。」
他出去之後,徐婉這才得以放鬆。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自己,外頭那人卻跟有順風耳似的。她剛剛洗完,他便走了進來,手裡捧了乾淨的衣服。
徐婉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他的外袍,當即便將那衣服接了過來,自己跑到屏風後去換了。
而外頭,鳳澈已經火速吩咐人將膳食都備上了桌,等著徐婉出來用膳。
然而這一回,徐婉照舊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直接將他轟了出去,只留了幾個宮人守著。
等到吃飽喝足,她這才總算是恢復了些力氣,而前殿的鳳澈卻聽說是被太后叫去了善德宮,留下了葉公公親自來服侍她。
一眼瞅見葉公公那眉開眼笑的樣子,徐婉當即就冷哼了一聲:「一丘之貉!」
葉公公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竟惹得這位未來的皇后不高興,當即嚇得一個哆嗦:「都是奴才的錯,徐大人覺得奴才哪裡做錯了只管說,奴才一定改!」
「你的錯啊」徐婉瞅了一眼他帶著喜感的下撇的眉毛,隱隱動了動唇,到底是憋住了笑才道:「誰讓你跟你家皇上一夥兒的?這就是你最大的錯!」
葉公公一怔,當即整張臉都擰巴道了一起,聲音已經帶了哭腔:「徐大人……」
「哎呦,不理你了,我出去透透氣,不准人跟著!」
徐婉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之後,這才三兩步往外走去。
為了怕有人跟隨,她一步三回頭這才止了這群想要跟著去的宮人偷偷就溜進了御花園。
一想到鳳澈昨晚吃癟的神色就像想。
昨天晚上,因為他的欺騙,所以一整晚他也沒得好果子吃,至於體驗,那自然更是糟糕透了。
有她這個鬼哭狼嚎助攻,他的體驗能好到哪兒去?
但是到底是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因為徐婉想起那些臉紅心跳的過往,到底還是沒能抑制住心頭的甜蜜,微微眯了眼睛,笑容就溢出了唇角
。
她找了從前慣常睡的石頭躺在了上面。因為前幾日剛下過雪,雖然後頭出了太醫,雪也融化了,但到底是冬天,誰在上面涼颼颼的。
徐婉於是裹緊了自己的氅衣,眯著眼睛躺在上面看頭頂的雲彩,只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是格外幸福美好的。
她要的本就不多,惟願一人,白首不離。而顯然,在這一點上,鳳澈絕對會給她。
那還有什麼不滿足?
一個帝王能做到這般,與她而言早已知足!
「聽說了嗎?皇上下旨右相府了,那位徐婉徐大人即將在下個月被迎娶入宮,皇上終於要娶妻了!」
「我不是早就說皇上會娶妻的麼?畢竟皇后都故去那麼多年了,再難的情傷也有走出來的一天,天下哪兒有那麼深情的男人?」
「是啊,只可惜啊,我還以為皇上會為皇后娘娘守終身呢!」
「你傻啊,皇上是誰?怎麼可能為一個女人守一輩子?三年已經夠久了!」
「雖是這般說,但你是不知道皇上和皇后當年有多恩愛,我聽以前在王府當過差的人說,皇上那會兒還是三王爺的時候,走哪兒都會帶上三王妃,還教三王妃習字學兵法,甚至於還傳授三王妃武功呢!」
「真的假的?」
「不是真的,三王妃哪兒來的武功跟咱們皇上上戰場並肩作戰?」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我還聽說當年泰帝把三王妃關在湖心島的時候,三王妃忽然發狂,武功出神入化,應該全是竟有咱們皇上一手調教!」
「真好啊,三王妃雖然故去了,但好在是沒有白活一場……」
"是啊……對了,你們有聽說嗎?聽說徐大人就長得很像當年的三王妃,不止模樣像,言行舉止也像,晚宮的殷姑姑都親口說過呢!"
「難道皇上娶徐大人是因為她長得像當年的三王妃?」
「不知道啊!」
「那這麼說來,皇上還是沒有走出當年的情傷啊?哎……那可就可惜了,徐大人年紀輕輕雖算不得大美人,但好歹也生得標緻秀麗,真要在宮裡當替身過一輩子……那也是夠苦的!」
「好了好了,別一個個的在這兒嘆氣,皇上娶親好歹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再說了,皇家的事情哪兒用得著咱們說東道西?快走吧!」
「對,走走走……」
那一道雜亂的聲音終於是遠去了,徐婉這才從閉目養神之中睜開了眼睛。
鳳澈跟從前的向晚有多恩愛呢?
她不是當事人,自然不知道。但是昔日兩人初相識時,那點滴過往,他的悲情悽苦,她不說全知道可也親眼見證過。
雖然鳳澈一再強調過選擇自己跟任何人任何事無關,然而聽到這一番話,她心下到底是涼了一截。
可是這件事情明明是她一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早就決定了要陪著他一起走下去,那這點事情又算什麼?只不過……到底還是介意的
!
徐婉回到乾明殿時天都已經快黑了。
遠遠的,她就看見乾明殿門口的賀禮在吩咐什麼,而鳳澈背著手立在那裡,面色隱隱有些冷凝。
這樣子的他,徐婉並不陌生。
因為從前的時候每每見他,他多數都是這個樣子,只是兩人在一起之後才有所改變。
所以,人前的他依舊如從前一樣?只不過單單對她不同?
徐婉想到這裡,抿了抿唇,這才抬步走了過去。
也是這時候鳳澈才看見了她,那些個宮人一眼瞧見她的身影,個個都是鬆了一口氣。
而鳳澈已經朝她走了過來,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指,察覺到她的手指冰冷,立刻便伸手將她兩隻手一同握在了掌心,當即徐婉便感覺到從他掌心傳過來的異樣之感,那是他再給她輸真氣暖身子。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又在院子裡睡著了?」
他伸出手來將徐婉鬢角散落的一縷頭髮別到耳後,這才看向她的雙眸低道:「身子不好就不要亂走,等休息好了再說!」
徐婉聞言,頓時就瞪了他一眼:「我又沒生病,怎麼從你嘴裡聽出來就變味了呢?」
鳳澈頓時便笑了起來,牽住她的手往回走:「母后想見見你,明日待我早朝之後,我們一起去見她。」
徐婉挑了挑眉,任由他拉著往前走。
目光在他頎長的身形上轉了一圈兒,直至兩個人都進了內殿,徐婉才忽然鬆開他的手,一下子從他身後抱住了他。
鳳澈身形一頓,似乎是微微有些詫異,隨後才伸出手來覆到了她的手指上:「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婉卻在他背心輕輕搖了搖頭。
鳳澈頓了一下,隨後轉過身來,扶住了她的腰,認真看著她道:「若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記得要跟我說,高興的也好,不高興的也好,只要是你想說出來的,都告訴我。我們就要成親了,是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
因為這句話,徐婉心中忽然一動。她看著鳳澈,忽然就咧嘴笑了起來:「那你會一直像現在這麼疼我寵我嗎?」
鳳澈聽了,彎起眉眼,伸出手來撫著她的面頰道:「傻丫頭,又開始不自信了是不是?不論今天還是未來,你既然是我的妻子,我自會傾盡一生一世待你好。疼惜你……愛你。」
徐婉看著他沉黑的眉眼,停頓了片刻之後,忽然就湊近了他的臉幾分,然後閉上眼睛:「親我。」
這孩子氣的動作不由得把鳳澈逗笑,然而低笑一聲之後,他還是依言吻上了她的唇,並且將她抱得更緊!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