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失魂落魄,有人春風得意。
謝晉寰裝作聞訊而來的樣子,滿目焦急,正襟危坐地等候在客廳里。
「擦,真是送走了沈世美,又來了謝毒蛇!咱家小妹這是遭了什麼孽啊,上輩子是當漢奸了嗎?!」
唐栩和唐樾站在二樓向下俯瞰,唐老二氣得牙根痒痒。
唐樾冷睨著謝晉寰那張慣會逢場作戲的臉,握著欄杆的大手繃出根根突兀的青筋。
「晚宴那麼大個場合,他作為謝氏現在最得意的少爺竟然沒出席,反倒在俏俏出了事的時候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哼,以我做檢察官多年的經驗,今晚的事跟謝毒蛇脫不開干係。沒準兒是他跟霍昭昭狼狽為奸,拿那個壞丫頭當槍使呢!」
「你分析的,與我不謀而合。但謝毒蛇行事陰險,非常會借刀殺人。」
唐樾冷沉的目光緊盯著謝晉寰的臉,「他在布局之前,就已經為自己想好了後路。恐怕,早已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了。
否則,他今晚也不會堂而皇之地過來。怕是他自認為,高枕無憂了。」
「媽的真是妥妥的黃鼠狼給雞拜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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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栩氣得呼出濁氣,「咱們哥兒幾個加起來三頭臂的,難道就瞪眼睛拿這妖孽沒轍嗎?!」
這時,唐萬霆在楚柔和齊秘的陪伴下過來見謝晉寰。
「唐叔叔,三太太。」
謝晉寰忙起身鞠躬,溫和有禮的樣子就是長輩們喜歡的那種孩子。
「謝四少,我女兒身體不太舒服,不能見客。」
楚柔見唐萬霆臉色極差,便代為發言,「且今晚在宴會上發生的不愉快,你想必也已經知道了,我們確實沒有見客的心情。請回吧。」
見三太竟下了逐客令,謝晉寰眸色一暗,十指不甘地攥了攥,卻還是耐著性子,「我聽說俏俏身體出了問題,實在寢食難安,所以連夜趕來她。
唐叔叔,您不要擔心,我在森國時認識好幾位名醫,都是在業界享有盛譽的。如果國內的醫生沒辦法,我可以把他們請到海門來為俏俏會診!」
「晉寰。」
唐萬霆忽地沉聲開口,「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眼下,你是阿槿的未婚夫,哪怕你和俏俏從小一起長大,關係親厚,如今你也該把更多關心用在阿槿身上。
你和俏俏之間,該避嫌了。」
謝晉寰陡然一驚,臉色都白了幾分!
「哈哈真是該啊!」
唐栩暗爽不已,「想他機關算盡,卻終究得不到小妹,如意算盤徹底空了。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唐叔叔,我想要娶的人,一直都是俏俏!我從沒有要娶過其他女人!」謝晉寰目光如灼,此刻毫不避諱地表露心意。
楚柔怔忪住,尷尬地緊抿住唇。
「你在說什麼?」
唐萬霆濃眉深鎖,嗓音低沉,「謝四少,我唐萬霆的女兒個個都是金枝玉葉,不是由著你扒拉著挑選的商品。
說好了是阿槿,就是阿槿。你和俏俏的事,不要再提了!」
「唐叔叔,我對俏俏的意,您心如明鏡,天地可鑑。」
縱使謝晉寰陰險狡詐,謊話連篇,但他唐俏兒是真的,所以他此刻眼底流瀉而出的濃稠欲也是真的,「聯姻和聯姻的對象,我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而您也清楚,我之所以肯讓步,是因為我以為俏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您現在還覺得,沈驚覺是俏俏的良配嗎?!」
唐萬霆呼吸猛地一窒,想起女兒永遠不能做母親了,他痛得視線都在震盪!
「從前,我沒能守護在俏俏身邊,讓她吃盡苦頭,受盡委屈。以後,我只守護她一個人,絕不會像沈驚覺那樣辜負她,更不會傷害她。」
謝晉寰眸底通紅含淚,啞聲懇求,「唐叔叔,請您讓我娶俏俏為妻。我絕不會,讓俏俏重蹈覆轍!」
「呵,我你還是做夢去吧!夢裡要啥有啥!」
到唐樾與唐栩並肩走下樓梯,謝晉寰瑞鳳眸暗藏陰唳,齒關緊扣!
「爸!您可別被這傢伙的外表蒙蔽了,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今晚上保不齊就是他和霍昭昭暗中勾結,為的就是橫刀奪,趁虛而入!」唐栩是直性子,他沒有大哥那麼沉得住氣,直接就要撕碎謝晉寰虛偽的嘴臉。
唐萬霆與楚柔雙雙錯愕,難以置信!
「唐二少,我知道你們都
不喜歡我,你們也知道,我很俏俏。但這些並不等於,你們可以肆意詆毀我的人格。」
謝晉寰輕撫了一下眼鏡,「我和霍昭昭沒有任何交集,唯一的一次,就是那次在賽馬會上,她找俏俏麻煩,我替俏俏解圍,僅此而已。
你們是俏俏的哥哥,這一次,我不深究。但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
艹!
要不是父親和楚柔在眼前,唐栩真要破口大罵了!
賊喊捉賊,倒打一耙。是讓這貨玩兒明白了!
「阿栩,沒有根據的事不要亂說。」唐萬霆眸色複雜地提醒了一句。
唐栩心急如焚,剛要上前被唐樾及時拽住手臂。
「謝四少,你想娶俏兒,不可能。包括你二哥謝晉琛,想娶阿槿,也想都別想!」
唐樾此言一出,唐萬霆和楚柔都驚呆了。
謝晉寰眉宇倏地擰緊,心中疑竇叢生。
「唐董!謝董來找您了!」管家氣喘吁吁地來報。
「政龍來了?這個時間?」唐萬霆驚訝,抬腕錶。
謝政龍這次來唐家,並不是孤身一人,還帶上了長子謝晉禮,屬實陣仗不小。
「唐樾!我們兒子到底怎麼你了?!你竟然這麼對阿琛?太過分了!」
謝政龍怒火衝天地步入客廳,恨得腮幫子的肉都在抽搐,「你這麼幹,和往我心窩子上捅刀子有這麼兩樣?!」
唐樾冷峻的面容覆上遮天蔽日的寒意,半眯的眸子迸射出狠厲的光。
謝氏來找他麻煩,他早有心理準備。
畢竟為唐俏兒和林溯他們善後,把謝晉琛送到警局的人是他。
「阿樾,到底怎麼回事?你把謝二少怎麼了?」唐萬霆聽著一頭霧水。
謝政龍這麼一鬧,柳敏之和江簌簌也都被召了過來。
「唐董,唐總把我二弟抓進了警局,還要以強姦罪起訴他!」
謝晉禮憤懣地咬牙,「我不知道這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您家大小姐的出謀劃策!
他們是柿子挑軟的捏嗎?見我弟弟瘸了,覺得他沒有反抗能力了,就想把他往死里搞!」
強姦罪?!
除了唐樾,其他人都是狠狠一怔!
謝晉寰神情陰沉,緩緩推了下眼鏡,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謝晉琛和謝晉瑤的陰謀被唐樾他們揭穿了,他非但沒有拿下唐槿,還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給摔進去了。
呵,真是個飯桶啊。
早知他們這點破事都做不好,當初,就該推他們一把了。
謝政龍已經氣得快喘不上氣了,謝晉禮忙攙扶住父親,恨恨盯著唐樾,「如果不想聯姻,可以直說!用這麼卑鄙的手段算計阿琛,這就是所謂的大家風範?!」
唐樾還沒來得及說話,江簌簌這塊爆炭頭一個炸了,「你罵誰卑鄙呢?!」
唐萬霆嚇了個激靈:(o_o)!
真不愧是南星老大的獨女啊河東獅吼啊!
「你爸跟萬霆認識三十年了,我們家什麼家風品行你們心裡沒b數?!你們這麼信不過我們,當初還上趕著過來貼呼什麼勁兒?!」
江簌簌越噴越氣憤,只手叉腰,霸氣四射,「你們以為我們唐家的女孩們是沒人要了?非要過去填你們謝家的坑?
既然質疑我們唐家人,那這門親我不結也罷!謝大少這話說的真是癩蛤蟆呼腳面上,噁心死個人!」
潑婦!
謝晉禮羞憤暗罵,偏偏他又礙於顏面,沒法跟江簌簌叫板,那不成罵街了嗎!
謝政龍血壓也蹭蹭上躥!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場晚宴下來,他兒子就進局子了,還成了嫌疑犯!欺人太甚!
楚柔心裡惴惴不安,額頭細汗密布。
強暴謝晉琛強暴了誰?難道是?!
她想起女兒回來到現在都獨自悶在房間裡,說身體不舒服怎麼敲門都不肯出來。作為母親她最敏感的神經繃緊,暗暗心慌,呼吸都不暢了。
「謝董,謝總,你們擔心兒子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
柳敏之將滿臉怒容的江簌簌拉回到自己身後,眼神無波,「但就算謝二少是阿樾送進警局的,那也一定是他做錯了事。
你們與其在這兒向我們討說法,還不如給謝二少請個好點的律師吧。」
「哎,敏姨您這話說的不錯!」
唐栩揚眉,冷謔地附和,「林家大少
爺林淮我你們可以請一請,那位髒心爛肺,唯利是圖,最適合受理謝二少這樣的案子了。
不過呢,林大狀現在正忙著給沈夫人擦屁股呢,你們去請,不知道人家有沒有檔期啊。」
謝家父子肺子都要氣炸了!
唐家人一個個牙尖嘴利,團結起來跟銅牆鐵壁似的,他們嘴上根本討不到任何便宜!
謝晉寰冷白的面靨覆上一層陰寒薄霜。
如果事態惡化,恐怕會打亂他原本的計劃。
但這節骨眼,他不能站出來幫任何一方說話,只能當隱形人,否則對他不利。
「總之,阿琛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這裡面一定有鬼!有詐!」
謝政龍含恨瞪著唐樾,話卻是對唐萬霆說的,「唐董,今晚唐總必須親自出面,把阿琛從警局裡接出來並撤訴!
否則我們謝氏一定和你們唐家槓到底!」
唐萬霆眉宇一沉,目光焦灼地向唐樾:「阿樾,謝二少到底怎麼了?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讓我大哥把那畜生接出來?還要我們撤訴?嗤,你們就把心放肚子裡吧——
絕不可能!」
眾人循聲抬頭。
只見一雙矜傲高貴,人中翹楚般的身影從旋轉樓梯上款款走下,威儀又氣場十足!
唐俏兒走在前,白塵燃尾隨在她身後,如同默默守護女王的騎士。
男人眉目沉靜如星,卻暗蘊凌厲鋒凜,眸光所掠之處,自帶一種使人噤若寒蟬的壓迫感。
唯有,在他垂睫凝視著小妹的時候,才會流露出被春雨滋潤過的溫柔。
謝晉寰知道這男人是唐俏兒的三哥,擁有過硬的軍方背景,手握重權,一呼百應。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嫉妒得要命!
俏俏的身邊,可以是任何一個男人。
卻唯獨,不是他!
要怎麼做,他才能爭取到那個位置?難道,非要讓他大開殺戒,把這些礙眼的男人統統趕盡殺絕嗎?!
「俏俏?!你怎麼出來了!」唐萬霆大驚,轉而向白塵燃。
老三寵極了她,肯定是他放出來的!
「謝董,謝總,您二位去見謝晉琛的時候,光知道他是被我大哥逮進去的,別的他沒跟您們說嗎?」
唐俏兒邁下最後一階樓梯,纖睫輕抬,笑容驚人的漂亮,卻森冷得令人發憷,「我不止把他抓了,我還踩碎了他的尾椎,斷了他的手指,踢爆了他的門牙。
我本來還想把他閹了,呵,不過想來也沒那個必要了。反正就算我不那麼做,他這輩子也舉不起來了。」
第485章 謝氏上門,討要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