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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薔瞬間臉色煞白,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腦中空白一片!
手足無措。
不知所措。
驚慌失措。
所以,她剛才,向唐俏兒一口一個sb地吐槽,一直在罵的,是師父的親哥哥?!
Σ(△。)︴
作孽啊!
沈驚覺端坐在那,左看看,右看看,抿住削薄的唇,忍著沒笑。
不過,他多少能夠理解文薔的處境。
畢竟唐俏兒兄弟姐妹太多了,走馬路上撞見一個這太正常了。當初他就是吃了不了解唐家家族情況的虧,被小女人幾個哥哥輪流血虐!
唐栩眼見文薔一張清透明麗的小臉,由白轉紅,然後越來越紅,像顆熟透的櫻桃似的。
原本,他心裡還對「包養」這事有點怨氣,可見她這副又窘又可愛的樣子,他莫名的,就對她氣不起來了。
「師、師父」
文薔可憐巴巴地看向滿目笑意的唐俏兒,「您您不會因為這個,把我逐出師門吧?」
「嗯」唐俏兒纖細的食指抵在下頜上,凝眉,故作思忖。
「師父」文薔上下唇形成波浪線,快要哭粗來惹。
唐俏兒正色地走到她面前,頓了兩秒,忽然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傻丫頭,你想什麼呢!這麼點兒破事,也至於你這麼掛心?要把你逐出師門了,那師父豈不是後繼無人啦?」
文薔心裡石頭落了地,但還是很難為情。
「再說了,我們阿薔是多麼好的女孩我心裡有數,你罵我二哥,那一定是他不對。」唐俏兒嗔怨地乜著唐栩,柔聲安慰。
唐栩眉宇一挑,雖然心裡有些委屈,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誰能想到,這個半路上撞了他的車,口出狂言調戲他的女人,竟然跟他家小妹關係這麼好!
唉,只能認栽啦!
這時,又呼啦啦來了一群人,氣氛瞬間變得熱鬧非凡。
柳敏之、江簌簌、唐樾、唐槿、忙於公事卻被柳敏之硬抓過來的唐楓,還有緊趕慢趕終於趕過來的新晉小兩口霍如熙和沈初露。
大家紛紛過來擁抱唐俏兒,或是跟她熱聊不斷,一群人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氛圍歡愉又溫馨,像過大年似的,引得周圍的賓客投來驚嘆的目光。
這是什麼鍾靈毓秀的神仙畫面啊!
俊男美女,風景獨好啊!
而在一片歡快和諧的氛圍中,沈驚覺形單影隻地獨自坐在那裡,漆黑憂鬱的眸,望著唐俏兒像眾星捧月一樣,被家人和朋友們包圍著,關懷著,喜愛著
他漂亮的桃花眸閃爍著憧憬又羨慕的光芒,轉而,眼眶悄然濕潤了。
這,才是原本屬於唐俏兒的人生。
她過去的二十年,都是這樣的幸福,被很多人寵著,愛著。
唯一經歷的殘酷、苦難、痛楚,全都是他給的。
在沈氏權傾朝野,在商場上縱橫捭闔,魅力十足的沈總,此刻呆呆端坐在那,卻黯然失色,無人問津。
他窘迫地抿了下菲薄的唇,深吸了口氣,暗暗下了決心。
就算,最後的最後,唐俏兒都沒有跟他在一起。
他也要用生命守護她一生,為她擋風遮雨,絕無虛言。
「初露?!你怎麼也來了!」
唐俏兒捏著沈初露嫩白軟糯的小臉,開心得滿眼的笑都快溢出來了!
沈初露羞答答地抿住櫻唇,緊緊抱著玩具熊的樣子楚楚可憐,「嫂子,我想你了還有二哥,我想見你們,所以我來了。」
沈驚覺聽言,唇角輕勾。
好小妹,這聲「嫂子」真是叫到了他的心坎里,很巴適。
唐俏兒聽見初露當著這麼多人面叫她嫂子,她還有些不舒服。但見她這樣的場合,懷裡還抱著那隻她送的小熊,心中大為動容,愛憐地輕撫她的發頂。
「初露,我也好想你。」
轉而她冷冷地瞥向霍如熙,嗓音低沉地問,「你帶初露過來的?從秦姝的生日宴上?」
「是啊,是我。」霍如熙鳳眸眯起笑,大方承認。
「你還好意思笑?」
唐俏兒美眸涌動著怨怒,轉身奪到他面前,用銳利的指尖狠戳了一下他肩膀,「你只顧著和初露在一起,只顧著自己快活、開心,你有沒有為初露想過啊你?
你這麼堂而皇之帶走初露,初露回去後怎麼辦?沈董和秦姝會責怪她的!」
「回去?那樣一個家,媽不像媽,姐像夜叉,初露幹嘛要回去。」
霍如熙凌冽的眉峰一挑,目光灼灼,「初露這段日子,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唐俏兒愕然震驚,水靈靈的眸子瞪得像龍眼,「你說什麼?!」
「我已經把我在環山的一套房產記在初露名下了,以後那裡也是她的家。她在沈家呆的不高興了,不想見那對倒黴黑心母女了,可以直接來環山別墅這邊住。」霍如熙狹長的眸一斜,看向沈初露的目光溫柔不已。
唐俏兒簡直要背過氣去了,恨不得掐人中!
「什麼時候的事。」
沈驚覺也坐不住了,箭步走到兄弟面前,星眸隱隱含怒,「霍如熙,你敢擅自跟我妹妹同居?狗膽子挺肥啊。」
「就是住一起而已!我們又沒做什麼!」霍如熙滿心委屈,急切地向她解釋。
要知道,多少女人對他霍大少投懷送抱,承歡賣笑,恨不得脫光了往他被窩裡鑽。
一年到頭,被他踹下床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可偏偏,只對沈初露,他除了擁抱和親吻,竟連一顆衣服扣都沒解過她的,從來沒有去占據她。
他這具身子,近墨者黑,也不是什麼純潔的人了。
可初露還是清白之軀,他捨不得碰她,深覺自己不配。
能守著她,他已經很滿足了。
「霍如熙,你說這話,你自己都不信吧?」
唐俏兒皓齒氣憤地磨著,眼眶通紅,「信你不碰女人,我還不如信月球有狗呢!」
霍如熙俊眉擰緊,欲哭無淚。
此刻他有一種,沈初露是沈驚覺和唐俏兒的女鵝,自己是他們看不上眼的女婿的強烈既視感!
「二哥!嫂子!」
沈初露忙上前堅定地攔在霍如熙面前,急得柔潤的小臉紅撲撲的,「你們你們不要說如熙哥哥。是我、是我想和如熙哥哥在一起!」
沈驚覺與唐俏兒雙雙震愕!
霍如熙眼底一熱,心跳得劇烈。
他張開雙臂從身後將沈初露摟住,稜角分明的下頜抵在她軟軟的發頂上,加上女孩懷裡抱著小熊,也有了種一家三口的既視感。
「初露,等宴會結束,我送你去爺爺那住,好不好?」唐俏兒看定沈初露清澈的眼眸,溫和地問。
「」沈初露咬住下唇,黯然垂下眼瞼。
唐俏兒怔了怔,嘆了口氣,「你真的,就想和他在一起嗎?」
「」沈初露緩緩掀眸,澄淨如水晶的目光深深與她對視。
她沒說一個字。
但唐俏兒卻從她會說話的眼睛裡,讀懂了她心中所想。
「初露難得有喜歡的人,難得有為誰這樣堅持的時候。俏兒,就當是讓初露散散心吧。如果她和如熙在一起覺得開心,覺得舒服,那就先讓他們相處,試試看吧。」
沈驚覺偏過臉來,在她耳畔溫柔地安慰,還帶著絲卑微的懇求。
「我看得出來,初露心裡有他,我也不是要棒打鴛鴦,我只是」唐俏兒轉眸,迎上他熾熱的視線。
「我知道,我明白。」
沈驚覺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這張素來冷峻如千尺冰寒的英俊臉龐,唯獨對她,燦若千陽,「但你別忘了,初露的身後,不光有你,她還有我。」
還有我。
言簡意賅,擲地有聲。
唐俏兒心尖顫了顫,忙收回視線。
這就是沈驚覺,他惜字如金,從不廢話。但說出口的每個字,都真實有效。
除了唐萬霆和今晚女主角楚柔,一大家子人在唐俏兒這桌坐下。
沈驚覺固執地坐在唐俏兒身邊,不管周圍多少人嫌棄、怨怒、憤懣的目光在掃射他,他自鎮定自若,巋然不動。
將厚臉皮貫徹到底。
「沈總,你坐錯地方了吧。」
唐楓心直口快,隔著大圓桌冷颼颼地盯著沈驚覺淡定的臉,瞅著他跟瞅嫌疑犯一樣不善,「這張桌坐的不是我們唐家的家人就是我們唐家的朋友,你坐這兒,算怎麼個事兒啊?」
桌上一靜,全都盯著沈驚覺。
面對奚落,只見男人唇角挑起優美的弧度,噙著柔波的眼眸深深凝視著身邊無動於衷的小女人。
「我沒坐錯。俏兒坐在哪裡,我就坐在哪裡。」
唐俏兒嘴裡差點兒一口水沒噴出來,猛地側過臉,怒瞪著一臉心安理得的沈驚覺!
「焯!」唐楓暗罵了一句,扭過頭喝悶水。
「哼,不知道沈氏是什麼規矩,我們唐家的規矩,人吃飯,狗肯定不能上桌。」江簌簌出言更像是含著刀子,直接把沈驚覺打成狗。
只見她翹著二郎腿,嬌軀後仰,纖長卻帶著薄繭的手指在桌面上一扣一扣的,幫派大佬獨女的凌厲氣場盡顯!
沈驚覺眉宇不動聲色地一折,刀刻般的下頜線繃得很緊。
被人罵成狗,是誰都不會開心。
他雖然愛慕著唐俏兒,也想在她家人面前樹立良好的形象,但這不等於唐家的人可以隨便踐踏他的尊嚴。
「好啦,爺爺今晚也過來了,看在爺爺的面子上,各位就寬心吃飯吧。」唐俏兒覺得家人們話有點過了,便出言為他解圍。
「大小姐。」
這時,林溯匆匆走到唐俏兒身邊,附身在她耳邊道,「謝四少來了。」
沈驚覺耳朵靈得很,不禁臉色一沉。
「哦?我以為他不會來了呢。來了招呼就是了,把他引領去謝家那桌。」唐俏兒淡淡地吩咐。
「情況有點特殊。」
林溯頓了頓,壓低聲音,「謝夫人,也跟著謝四少一起來了。」
「什麼?謝夫人也來了?!」唐俏兒杏眸訝然睜了睜。
「是,他們現在就在宴會廳外。您看」
唐俏兒二話不說,起身就與林溯向宴會廳外走去。
沈驚覺頓覺身旁令他魂牽夢縈的溫暖氣息消失,他心口又苦又堵,握著玻璃杯的手青筋突兀,幾乎快將杯子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