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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謝晉寰的嘲諷,謝晉琛霎時變了臉色,暗暗攥緊了拳。
唐家的人自然是裝聾作啞,但謝政龍偏偏這時候耳聰目明,望著謝晉寰的眼神明顯透出慍色。
「俏俏,女孩子還是應該喝些暖身子的,我讓人給你溫一杯白酒吧,小酌一點沒關係。」謝晉寰溫柔地對她笑,不再理會白了臉的謝晉琛。
「咳咳,那個其實我喝什麼都行。」
唐俏兒夾在謝家兩位少爺中間,頭皮有點發麻,只得兩邊都不領情,尷尬笑道,「不過,我更想喝啤酒」
豈料,謝氏兄弟齊唰唰看向她,異口同聲:「不行!痛風!」
晚宴吃得差不多了,謝晉寰起身暫時離席,去了一趟洗手間。
洗手池前,謝晉寰不斷地向掌心裡按壓洗手液,冷白的雙手如同浸泡在福馬林中漂亮的標本,不停地瘋狂揉搓,冰肌透紅。
他一共洗了五遍,抬起手來嗅了嗅,還是覺得有腥味,又再次擠了一把洗手液仔細清洗每一根手指。
這時,洗手間的門被推開。
謝晉琛面色陰沉地走進來,見謝晉寰在變態式洗手,不禁戲謔道:「真是難為你了四弟,給唐大小姐剝了一晚上的蝦,對於你這個潔癖怪來說肯定是地獄級的痛苦吧,你會不會今晚做夢都在洗手啊?」
謝晉寰對他的揶揄罔若未聞,只抽出幾張紙巾垂著白皙的眼瞼,優雅地擦手。
「老四,多年不見,我還以為你在森國學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本事。」
謝晉琛鄙夷地冷嘲,「原來,是學會了怎麼當舔狗啊。」
「怎麼,二哥你很嫉妒嗎?」
謝晉寰勾唇邪笑,不以為然,「畢竟,在俏俏面前,你連當舔狗的機會都沒有吧。」
「你!」
「相較於苦苦轉圜在外不能親近俏俏,狗急跳牆的你而言,明顯是我這個舔狗當的,更有價值。」
謝晉琛被噎得眼角一紅,怒極反笑,「呵呵難怪爸從小就看不上你,你的腦子確實不正常。好好的人不當,非要當條狗!」
「這世道,笑貧不笑娼的,無論什麼手段,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謝晉寰將紙團丟入紙簍,笑道,「從小到大,你不都不屑跟我多說一句話嗎?今晚怎麼突然轉性了,變得這麼聒噪。
難道,眼睜睜看著我和俏俏的關係突飛猛進,你心裡急了?眼見自己的如意算盤打空了,是不是覺得自己連狗都不如了?」
「謝晉寰!你別得意得太早!我告訴你,爸是絕不會同意你跟唐家大小姐在一起的!憑你也配跟我爭?!」謝晉琛這回是真的急了,氣極了!
「配不配,從來都不是你說了算的。」
謝晉寰緩緩轉身看著紅了眼的男人,幽沉的眸微眯,推了推金絲眼鏡,「對俏俏,我勢在必得。」
意料之中地聊崩了,謝晉琛怒氣中天地摔門而去。
謝晉寰唇角笑意收斂,拳頭攥得極緊。
這時,手機在他懷中震動,他冷冷接聽:「怎麼?」
「謝總,有件事,你聽完千萬穩住情緒。」
秘書頓了頓,低聲說,「沈驚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這會兒就在唐家大門外!他什麼人都沒帶,自己來的!」
謝晉寰暗眸深深一縮,寒聲回:「知道了。」
此刻,沈驚覺穿著單薄的西裝,獨自站在閱棠苑對面的路燈下。
雖然海門臨海,但如今也已是深秋時節,夜裡的風還是挺硬的,順著他的袖口領口往心窩裡鑽。
這是他第三次站在這裡,等著唐俏兒。
但這一次的心境,與前兩次全然不同了,絲絲縷縷的渴望不知何時化成了難以言喻的熱望,在他起伏的胸膛里無聲無息地燃燒著。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沈驚覺不是沒想過,今晚,如果一直見不到唐俏兒,怎麼辦?
作為前夫的自尊告訴他,他不能主動聯繫她,但凡要點兒臉的人都受不了這樣一次次地自取其辱。
所以,他決定等下去,一直等下去。
唐俏兒總會出來的,他總會見到她的。
只要他能見到她,只要他能見到她
突然,閱棠苑的大門緩緩敞開。
沈驚覺心口驟然一揪,全身的神經都被調度起來,高岸的身軀猛地前傾。
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大門的方向,連呼吸都沉了幾分。
然而,當謝晉寰似笑非笑,步履散淡地出現在他視線之內的剎那,他悸動的心臟忽悠悠向下墜去。
沈驚覺冷冷看著男人走到他面前。
「沈總,這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的,你不打個招呼就出現在這兒,是不是太不禮貌,太不合時宜了?」謝晉寰瞅著他的眼神不能更輕誚戲謔。
沈驚覺俊容無瀾,薄唇冷勾,「我出現在這兒,與你何干。怎麼,海門姓謝嗎?」
「沈驚覺,你是一直都這麼無賴,這麼輸不起嗎?」
謝晉寰極鄙夷地嗤笑一聲,「我知道你為什麼會來,我也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無非就是後悔了,後悔在金恩柔和俏俏之間選擇了金恩柔。
現在發現自己被那個女人騙得團團轉,幡然醒悟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所以想把俏俏追回來,不願讓自己輸得一無所有,太過難看。
你當俏俏是什麼,填補你空虛的工具?你傷俏俏至深,你以為她還會停留在原地等你嗎?」
沈驚覺喉結上下一動,舌底都在發苦。
「俏俏身邊已經有新人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想再打俏俏的主意,也該問問我是否同意,能不能容得下你。」謝晉寰扶了一下眼鏡,眸光陰寒。
「這些話輪不到你來說,謝晉寰。」
沈驚覺微揚下頜,男人心中熊熊烈火般的勝負欲被點燃,「就算我後悔了,就算我想和唐俏兒重新開始,拒絕的話,也該由唐俏兒親口告訴我。
你在我面前,說的一切,等於放屁。」
「沈驚覺。」
「沈驚覺!」
謝晉寰眉宇冷鷙,已毫不掩飾對這個男人肅殺的仇意。
可沒想到,聲音竟成了二重奏。
沈驚覺猛地掀眸,看到唐俏兒挾一聲颯然怒氣朝他走來的剎那,心臟不可控制地劇烈悸動。
「俏俏,你怎麼穿得這麼少就出來了?夜裡風冷」
謝晉寰眼底陰鷙驟散,再次湧上溫柔底色。
剛要迎上她,卻見她如一陣疾風從他身邊擦過,並沒有在他面前有半分逗留。
此時此刻,唐俏兒與沈驚覺四目相對,他們周身仿佛豎了無形的屏障,將謝晉寰徹底隔絕在外。
他們就這樣對峙著,什麼都沒做,可依然讓人覺得他們之間已經容不下第三人!
謝晉寰攥了攥手指,吸入肺腑中的冷氣化成尖銳的刀,絞得他五臟生疼。
藏在鏡片後暗眸里的仇意,漸漸扭曲成殺意。
「沈總又來海門旅遊了啊。每次都要來我們家門口徘徊一圈,是因為閱棠苑景致好看,當標誌性建築觀賞了嗎?」唐俏兒只手叉著小蠻腰,眉眼咄咄逼人。
沈驚覺心口還在顫著,目不轉睛地深凝著她,鬼使神差地說了句:「這裡的景色,是不錯。」
是,不,錯?
這狗男人腦幹缺失啦?她在嘲弄他聽不出來嗎?!
「呵,那下次我給你配個地接,帶你海門深度游,別總來我家門口晃悠,這兒不是旅遊景點!」
唐俏兒對這男人實在忍無可忍,咬牙恨道,「馬上從這兒離開,不送!」
沈驚覺依然怔怔看著她,熬紅的眼眸黯下來,然後輕聲對她道:
「好,晚安。」
唐俏兒神情一愕:?!
晚安?
這個男人,千里迢迢過來,就跟她道了聲晚安?他的腦幹確定還在嗎?
下一秒,沈驚覺便像了卻了一樁心事似的,乾淨利落地轉過身,向跑車走去。
「沈驚覺,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