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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露在霍如熙懷裡睡得香甜,小手攥著男人的衣襟,漂亮纖長的睫輕輕翕動,如墜落人間的天使。
霍如熙垂眸,見她面帶潮紅,想起那個迷亂又青澀的吻,心緒繚亂。
但他到底是個老手,很快就定住心神,目光再度看向沈白露時,已無比凌厲,「沈三小姐,這會兒要是走了,接下來的熱鬧不就看不著了嗎?」
「我我想去趟洗手間。」沈白露額角泌汗,心肝直打怵。
「等你看完再去也不遲。」
霍如熙將懷中人抱緊,沉著英挺如畫的臉走向唐俏兒和沈驚覺。
就在他從沈白露身邊擦過時,她愕然看到,男人露出襯衫領外線條優美的脖頸上,星星點點,全是惹人眼熱的紅痕!
沈白露脊椎僵直,腦中嗡地一震!
霍如熙沒有中招,那這漫山遍野的「草莓」是從哪兒來的?
這時,沈初露似乎是睡魘了,在男人懷中細細輕嚀。
沈白露心裡咯噔一聲,倆眼昏黑。
難道,喝下藥的人是沈初露?難道沈初露和霍如熙做了什麼?!
該死!真是白白便宜了這個傻子!
「初露!」唐俏兒和沈驚覺竟異口同聲。
「我孫女這是怎麼了?!」沈南淮一晚上沒見到小孫女,此刻見初露被霍如熙抱著,心裡別提多緊張了。
沈氏夫婦也是一臉驚詫,心提了起來。
「爺爺,阿覺,你們別怕,初露妹妹沒事兒。面對這種事,我很有經驗。」霍如熙沉沉喘了口氣。
「經驗?」
沈驚覺眉宇狠狠一擰,低聲咬出話來,「霍如熙,如果你的『經驗』用在了初露身上,我一定不會輕饒你!」
「嘖,你說你,防我怎麼跟防狼似的!」霍如熙輕咳一聲,目光閃了閃。
唐俏兒心細如髮,也看到了他脖頸的紅印,不禁眸色一深,但沒說什麼。
「如熙!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啊!」沈光景焦急萬分地追問。
霍如熙深呼吸,冷冷開腔:「初露妹妹,被人下了迷藥。我是在後花園的樹叢里發現她的,當時藥勁兒已經上來了情況危急。
我給她喝了不少水稀釋,還給她餵了點兒藥,她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了,睡一覺就會好的。」
眾人震愕!秦姝和金恩柔臉色黑如鍋底!
沈南淮全身顫慄,已經要站不穩了,「什麼初露也」
「爸!您冷靜一點兒!徐秘書!快把老爺子扶好!」沈光景擔心老父親身體,忙上前和徐秘書一起攙扶著沈南淮。
「爺爺!」唐俏兒擔心爺爺身體,也關切地上前。
唐萬霆撇了撇嘴,眼見自己的女兒成了別人的貼心小棉襖,他心裡酸得像砸了醋缸。
「眼下,事情已經很明了了。」
唐俏兒凌冽的視線在沈白露和金恩柔中間打轉,「當時,與我大哥同席的,只有沈總和霍大少二人,檯面上中招的只有我大哥。可另一個人,卻是一整晚都沒在壽宴上出現的沈四小姐。
想必,初露喝下的那杯酒,本該是同大哥喝下的那杯一同端上桌的。卻沒成想,陰差陽錯,被初露喝了,於是才釀成了現在的局面。」
沈驚覺和霍如熙不約而同地看著她,目光皆是欣賞。
這女人心如電轉,頭腦清晰,已經把整個局面看得明明白白!
「所以,初露喝下的酒,本該是給誰的呢?沈總嗎?沈家人應該不會蠢到在自家的宴席上,給自己家裡人下藥吧。」
唐俏兒輕飄飄一句話,令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霍如熙!
霍如熙緊抿薄唇,鳳眸驟然冷厲。
他最恨的,就是有人在他身上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沒想到在爺爺的壽宴上,竟然還有人敢沖他下手!
真是給他臉了!
「先控制住那個涉案的女傭。」
沈驚覺怒意灼紅的桃花眸鋒利如殺,「把她帶過來,我和唐俏兒小姐來審。
今晚,不給唐小姐一個交代,所有人,誰都別想從這兒走出去!」
唐俏兒的心猛地震顫,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沈驚覺決然的側顏。
而男人這一刻,也轉頭看向她,兩人視線相撞,彼此的心都起了些許波瀾。
「驚覺!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要囚禁我們嗎?你是把我們當嫌疑犯了?!」秦姝生怕這麼下去事情會敗露,於是惱羞成怒,極力反對。
「秦姨,嫌疑犯言重了,我只是要您們配合我肅清窩藏在家中的敗類而已。」
沈驚覺墨眸深不達底,比沈光景這個家主更有威懾力,「身正不怕影子斜,您若心中無愧,應該不會對此有什麼意見吧。」
「對!」
沈南淮振作精神,怒聲道,「出了這麼丟人的事,我們沈家決不能姑息養奸!必須查個水落石出!給小小和唐大少爺交代!」
沈白露慌得上下牙打顫,秦姝也被懟得無話可說。
「沈總!」
這時,韓羨帶著兩名黑衣保鏢,押著那個女傭走來。
他憤然一甩手,女傭便雙腿發軟,重重摔在眾人面前。
「還好您命令下得及時,我帶著人調取了監控錄像,並封鎖了前後門。果然發現這個女人鬼鬼祟祟,企圖從後花園的狗洞爬出去!讓我給歹了個正著!」
唐俏兒心裡又是一驚!
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覺察出事情不對勁的?動作太快了!
「嗤,這不等於不打自招了嗎。」
霍如熙睨著女傭,眼風如刀,「還審什麼了,好人誰鑽狗洞啊。」
「要審。」
沈驚覺墨眸如臨冰川,「我要抓的,是那個放餌的人。」
「沈、沈總我家裡有急事,前後門都鎖死了我只能從後花園爬出去我什麼都沒幹什麼都不知道啊!」女傭哆哆嗦嗦地狡辯。
「我記得,給我們送酒的是你。」霍如熙說。
「叫我去房間照顧大哥的人,也是你。」唐俏兒冷冷補充。
「沈總,我已經查過監控了,全程她從茶水間到宴會廳,沒有任何人跟她交接,也就是說除了她之外,沒有人碰過您那桌的酒水。」韓羨又將她的嫌疑夯實了幾分。
「可、可是這也不能說明我給您們的酒里下了藥啊!」女傭滿頭大汗,垂死掙扎。
「咦?奇了怪了。」
唐俏兒歪著頭,眨了眨精明慧黠的眸,「我們可沒說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就知道是有人在沈總他們的酒水裡下藥了?」
所有人的目光複雜起來,懷疑的目光如利箭扎了女傭滿身。
「我、我我剛過來時聽見了」女傭臉臊得通紅。
「聽見了?你是順風耳啊?」
韓羨聽著她辯解都要吐了,將手機拿出來調出監控,交給沈驚覺,「沈總,我按您的吩咐,調取了這個女人所有行動路線的監控,確實沒有看到她往杯子裡下藥。」
女傭一聽,暗鬆了口氣,連帶沈白露也鬆了口氣。
「但是,我卻找到了這個。」
沈驚覺拿著手機,唐俏兒好奇,也湊過來看。
男人下意識地把身子傾向她,咚地一聲——
兩人的額頭竟猝然相撞,雙雙抬眸,唐俏兒被沈驚覺過於灼熱的目光燙了一下,抿住緋唇低下頭。
沈驚覺長睫微顫,莫名的,他的心也被燙了一下。
屏幕里,赫然是這個女傭在後院垃圾桶旁,左顧右盼,將藥瓶丟棄的畫面,拍得那叫一個高清!
「這個女人已經刻意避開了沿路的攝像頭,但由於後院綠植茂密有個攝像頭被樹枝擋住了,她沒有注意到,所以才把她銷毀贓物的畫面拍了個正著。」
韓羨冷笑,「這可真是千算萬算,百密一疏!」
「不、不是的!我扔的只是我自己服用的藥物而已,只是普通的止痛藥!不是什麼迷藥!」女傭竭力狡辯,不見棺材不掉淚。
「阿羨,贓物帶來了嗎?」沈驚覺根本不理,只沉聲問。
「帶來了!」
韓羨從懷中摸出用塑膠袋裝著的兩支玻璃藥瓶,恭謹地遞給他。
沈驚覺繃緊下頜線,舉起塑膠袋晃了晃,「這藥瓶里,還有藥物殘留,馬上拿去醫院做化驗。
如果,這裡面不是止痛藥,就立刻把這個女人扭送警局,嚴肅處理!」
女傭眼見無力回天,直接哭著給沈驚覺跪下了,「沈總!沈總您饒了我吧!藥不是我想下的!是是」
她猛地回身,直指沈白露,「是三小姐!是三小姐指使我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