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沒聽出來?」朱光榮問道。
「是欒方仁?」
朱光榮得意的點頭,「就是他。」
「厲市長,關於這段錄音,你若是懷疑真假的話,這個你可以拿去做鑑定。不要問我這東西是怎麼來的,我有我的消息來源,恕不能相告。」
朱光榮將錄音筆拿起來,放到厲元朗手心裡。
厲元朗掂了掂,意味深長的質問:「你把我叫來,不僅僅是聽這個錄音的吧。」
「明人不說暗話。」朱光榮身體往前探了探,「厲市長,本格手機落戶德平,給你們帶來的巨大效益,這是雙贏的結果。」
「可你們卻對本格手機展開秘密調查,非要安上一個所謂收集數據的罪名,這是對本格的莫大侮辱和極不負責任的詆毀。」
「本格總部對此非常氣憤,已經聯繫知名律師要把你們德平市政府以及有關部門告上法庭,希望得到公正裁決,所產生的一切後果,將由你們承擔。」
「厲市長,我受本格總部委託,今晚見你除了讓你聽錄音外,是想和你深入談判,希望你們不要硬逼我們法庭相見那一步。」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個道理不用我多說,想必厲市長比我懂。」
厲元朗冷哼一聲,「朱律師,你剛才所述我不否認,但你忽略一點,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點。」
「本格只是一個生產基地,你們往工地秘密運進來那麼多台計算機和相關設備,我想問一問,這是為什麼?」
「另外,你們技術人員去昌金,僅僅是打算在昌金設立基站這麼簡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所做一切,歸根結底就是想偵查我們的航天發射場,搜集相關數據。」
「還有,你們的計算機一旦上馬,不僅在德平市,還將覆蓋周邊幾個地市,加上你們在海新市的生產基地,等於囊獲安江省所有本格手機用戶的信息,對我們的一切加以刺探。」
「你們在德平市投資,我們舉雙手歡迎,但這種歡迎是建立在奉公守法的層面上。不是現在這樣,陽奉陰違,明里一套,背地裡搞另一套。」
「我作為德平市長,自然關注德平經濟發展,讓德平市民過上幸福生活。前提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尤其涉及到民族利益,絕不容忍這種情況發生。」
「朱律師,這片土地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你血管里流淌的有和我們一樣的血液。」
「即便你現在移民國外,可你的心應該屬於這裡,就像你至今保留你的姓名一樣。而不是助紂為虐,為他人說話!」
厲元朗一番慷慨陳詞,擲地有聲,把朱光榮說得目瞪口呆。
這裡面既有他背叛民族大義的愧疚,更有厲元朗一針見血的指出,本格手機那點齷齪事。
這時,朱光榮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看來電顯示,起身走向側門,進去裡面接聽。
與此同時,厲元朗手裡摸著錄音筆,眼神四下里踅摸。
他本想偷偷打開手機,不過料想到房間中一定有監控設備,是他肉眼不能發現的那種。
若是他一有動作,不止把自己處於危險境地,更有可能引起對方警覺,那麼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厲元朗只能打開錄音筆,閉上雙眼聽著裡面對話內容,腦海里深入思索著
不大一會兒,朱光榮返回,坐下後看著厲元朗,好一陣才說:「厲市長,我還是那句話,希望你回去認真考慮。另外,你看看這個」
說著,朱光榮掏出一個很小很細的藍色小瓶子,展現在厲元朗眼前。
「這東西對於你兒子穀雨的治療大有幫助,你若是配合我們,我會把它送給你。」
「厲市長,我現在不急於等到你的答覆,我給你三天時間,到時候我會聯繫你。」
「今天我們的談話暫時到此為止,再見。」朱光榮收起東西,沖厲元朗點了點頭,再次走進側門。
就在側門關上之際,米立達和那兩個手下及時進來,客氣的給厲元朗戴上黑布條,按照原路被他帶回去。
到地方,摘掉黑布條的厲元朗剛一下車,那輛黑色商務車快速離去。
厲元朗急忙打開手機,正準備打電話,李曉光卻打了進來。
接聽後,李曉光焦急道:「厲市長,你的手機關機,害得我以為你出事了。」
厲元朗來不及解釋,忙問:「什麼事這麼急?」
「安同江和陳玉書落網,欒書記讓我第一時間聯繫你,你好有個心理準備。」
原來是這樣。
「李處,我想立刻和欒書記通話,有重要情況向他匯報。」
「你等一下。」李曉光不敢怠慢,很快那邊傳來欒方仁深沉聲音,「元朗,長話短說,我在等電話。」
於是,厲元朗簡明扼要將今晚遇到朱光榮一事告訴給欒方仁。
「欒書記,一定是朱光榮得到安同江他們被抓消息,才著急忙慌結束了我和他的談話,我懷疑,他要逃跑。」
欒方仁冷笑說:「他真把自己當成孫猴子了,想要逃出我們手心,除非他插上翅膀。元朗,這事我知道了,沈放那邊已經鎖定了朱光榮藏身之地,他就是瓮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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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朗,我代表省委謝謝你,沒有你冒險前往,我們就掌握不到朱光榮的行蹤。我還有事,你趕緊給白晴打個電話,她很擔心你。」
其實不用欒方仁提醒,就在他們通話期間,白晴的號碼都顯示好幾遍了。
「元朗,你沒事吧?」
厲元朗笑了,「我有事還能和你通話麼。放心,我很好,朱光榮並未傷害我,反倒給我提供了一條錄音,是有關你和欒書記說話的錄音。」
厲元朗抬頭看了看四周,說道:「等我回家後,我們視頻聯繫。」
在他走向自己家的路上,先後接到張全龍和鄺早輝的電話。
二人同樣收到陳玉書在省城被抓的消息,向厲元朗求證。
厲元朗如實告訴他們,不光陳玉書,還有安同江。
張全龍分析說:「厲市長,陳玉書出事,安撫人心最為關鍵,你的擔子可能要加重了。」
厲元朗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嘆聲說:「全龍,我現在還不想這個,我這就給肖衡打電話,馬上召開常委緊急會議,商討這件事。」
隨後,厲元朗打給肖衡。
顯然,肖衡還蒙在鼓裡,對於厲元朗要求他立刻通知常委開會一事,滿腦子問號。
掛斷手機的第一時間,就是聯繫陳玉書。
怎麼回事?陳書記剛去省城,厲元朗就召開常委會,還真拿代理書記當令箭。
一連打了幾遍,提示關機。
怎麼回事?
肖衡想了想,乾脆打給丁瑤。
更令他不解的是,丁瑤手機同樣打不通。
肖衡不淡定了。
通過在省委的老關係,當對方告知他陳玉書剛剛被京城紀委和省紀委聯合調查組的人帶走,肖衡頓時傻眼。
什麼?什麼!
陳書記竟然出事了?
口齒伶俐的他,瞬間變成結巴。
在大腦缺氧數秒後,肖衡使勁捏著眉宇,沉思好一會兒,這才顫顫巍巍拿起手機,挨個通知常委們,一個小時後在市政府小會議室開會。
之所以把會議地點定在市政府,完全在於這次會議將由厲元朗主持。
這期間,厲元朗通過視頻,播放出錄音筆裡面的內容。
他面色平靜,兩眼觀察白晴的反應。
等錄音播放完畢,鏡頭裡的白晴神情嚴肅的問道:「元朗,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厲元朗深深點頭,「不管是不是合成的,我希望你實話實說,這是我們夫妻間應有的信任。」
「好吧。」白晴坦然說出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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