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時刻,厲元朗挺身而出,一把抓住發怒男孩的手腕子。
「你要幹嘛!」男孩一時愣住,對於厲元朗的舉動充滿敵意。
「小伙子,拳頭解決不了問題。」厲元朗善意提醒道:「你要是動手,就從有理變成沒理。」
老頭本以為厲元朗是幫他,可一聽話頭不對,立刻吼起來,「你算幹嘛地,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厲元朗面色一凜,指著四周的年輕男女,同情道:「你看一看他們,工作一天身心疲憊,坐著能夠舒緩減壓。」
「你這把年紀已經退休,不用體力勞動。可你卻讓他們給你讓座,你憑什麼!」
老頭眼珠子一瞪,「就憑我是老人,就應該給我讓座。」
厲元朗冷笑道:「讓座是情分,不讓座是本分。法律上沒有哪一款要求必須給你讓座。」
「尊老愛幼,是我們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美德,就是因為你這種人,玷污了它,破壞了它!」
「而且,你還公然打了這個小伙子,告訴你,你已經涉嫌違法,故意傷害他人。根據治安處罰條例,現在就可以拘留你。」
老頭有點傻眼,可不想就此認輸,氣憤的舉起手就要對厲元朗動粗。
厲元朗沒有躲,雙眼冒火冷冷逼視老頭,義正辭嚴道:「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會馬上報警,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環顧一下四周,看到不少人拿手機拍攝,心有底氣說:「我說到做到,要不然你可以試一試。」
「我,你丫」老頭被厲元朗訓斥的啞口無言,滿臉通紅。
「罵人是最無能的表現,你為老不尊,真是白活了幾十年。讓座,是讓給那些值得尊重的老年人,不是你這樣滿嘴髒話,自以為是,沒有素質的自私小人!」
「好!」
厲元朗的話還沒說完,車廂里立刻響起一陣叫好聲。
緊接著,大家七嘴八舌,紛紛開始指責老頭。
老頭見狀,忽然捂起胸口,叫喚著:「哎喲,我心口疼,我心臟病犯了。」
說著,慢慢蹲下身體,面露痛苦相。
其他人全都緊閉嘴巴,不敢在出聲了,生怕被老頭訛上。
厲元朗輕鬆一笑,冷聲道:「好,你自己說得了心臟病,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如果發現你是裝的,你的罪名還要加上一條敲詐罪。」
老頭抬起頭來,怔怔看向厲元朗。
厲元朗卻懶得看他拙劣的表演,拍了拍男孩肩膀,安慰道:「這位同志,他剛才打了你,你選擇報警的話,我願意作為證人給你作證。」
男孩十分感動,搖頭說:「算了,一個耳光,不礙事的。」
女孩站起身抓住男孩胳膊,沖厲元朗微微點頭,靦腆低聲說了兩個字:「謝謝。」
這時候,安全員終於擠了過來。
其實,他早就知道一切,還是按照規定詢問。
都不等厲元朗回答,旁邊有人搶先說了大致過程。
正好,地鐵到了下一站。
老頭低著腦袋,在一片噓聲中,灰溜溜落荒而逃。
他前腳一走,整個車廂頓時響起一陣掌聲。
這掌聲既是對老頭的嘲笑,更是讚揚厲元朗的義舉。
可厲元朗的心情卻十分沉重。
當下,這種情況屢見不鮮,這是讓他遇到了,還有許多不盡如人意的事情發生。
真應了那句話,不是老人變壞了,是壞人變老了。
正巧,厲元朗是和那對男孩女孩在同一站下車。
擺手打過招呼後,厲元朗欣喜看見,原本只是拽著男孩胳膊的女孩,很自然的挽住男孩,樣子甜蜜而溫情。
厲元朗搖頭苦笑,看樣子,男孩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維護她幫助她,讓她對男孩有了認可和依靠。
由衷祝福他們。
一個耳光換來甜蜜愛情,值了。
吃晚飯的時候,厲元朗向白晴提起了回來的經歷。
白晴笑說:「你呀,又有感想了是不是。」
「是有感想。」厲元朗握著筷子,憂心忡忡說:「姐,你說我們現在的生活好了,物質生活比以前有了很大提高,可我們的精神世界為什麼倒退了呢?」
「我一直在想,聽我爸爸聊起從前的社會,那時候的人普遍善良,沒有歪心思和壞心眼。」
「我常聽人說,那時候有首歌曲叫什麼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把他交到警察叔叔手裡邊。」
「那會兒,拾金不昧,小孩子扶老人過馬路,就是單純的做好事,為這,學校還有考核和獎勵。可現在呢,別說扶老人過馬路,就是有人摔倒了,都不敢去扶,生怕被訛到。」
「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案子發生,到頭來,被冤枉者得到澄清,僅此而已。我覺得這樣很不合理,要是再有這種事情,應該讓訛詐者受到法律嚴厲制裁,不要讓善良人寒了心。」
「十幾年前有個案子,有句話我記憶深刻,就是那句,不是你撞的,為什麼要去扶?」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警示恆言,烙印在許多人腦海里。每當出門在外遇到需要援手幫助一把的時候,這句話就會在耳邊迴響。」
「仿佛在告誡人們,不要多管閒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明哲保身才是如今社會為人處世的聰明之舉。」
「可以看出,當年的這句話,確確實實對無數人的人生觀、社會觀和價值觀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甚至有人說,這句話讓整個社會道德至少倒退了十年。說法也許有些片面和誇張,但也不無道理。」
白晴贊同說:「這說明我們的輿論導向出了問題,抬高了自私狹隘,拉低了心底善良。社會浮躁,急於追求物質享受,從而忽略了精神層面的教育。」
厲元朗接著說:「就像現在網絡上經常冒出的噴子一樣。這種鍵盤俠,對於自己生活上的不如意,全都在網絡上盡情發泄。什麼事什麼人他都噴,在他眼裡,就沒有好的。」
「其實他自己,反而一事無成。真正生活好的人,抱怨少,因為沒什麼可以抱怨的。」
白晴微微點頭,「你說的我認可,用聖人要求別人,用賤人約束自己。」
厲元朗繼續吐槽,「是什麼造成這種現象?我認為主要還是我們法律不夠健全也不夠嚴厲,違法成本低。我罵就罵了,反正也沒人找我,我不承擔任何責任。」
「僅靠寬鬆的法律,不足以約束人。要從嚴立法,細化法律條款,才是解決之道。」
「都說外國人素質高有修養,他們是被嚴格的法律條款約束出來,導致在他們的潛意識裡就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如果做了不能做的事,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白晴挑了挑眉毛,打趣道:「你這可是有點崇洋媚外了。」
「我不是。」厲元朗搖搖頭,「好的東西我們要學,去其糟粕取其精華,老祖宗留下的話,還是非常有道理的。」
「好了,不說了,看你像個怨婦似的。」白晴擺了擺手,「一個星期了,談一談你在黨校的學習感受。」
厲元朗滔滔不絕,講述黨校的收穫心得,並且提到了雨達會所一事。
「你對我的安排還算滿意嗎?」白晴笑問。
「滿意,十分滿意,謝謝你周到的安排。」
話不在多,一切盡在不言中。
厲元朗又說:「不過,我的室友艾明高卻對你充滿興趣,拐彎抹角打聽你的身份。」
「你是怎麼說的?」白晴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厲元朗的碗裡,不經意的問。
厲元朗輕微搖頭,「我不說,讓他自己猜去。」
白晴一聽,卻露出玩味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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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1章 壞人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