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敬宗轉身用粉筆在「人」字上面劃了一橫,高敬宗再轉過身,伸出雙手,形成一個「大」字。
「這樣,這個字就變成了大。大小的大,有容乃大的大,老子曰: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按天之文從一大,則先造大字也。人兒之文但象臂脛,大文則首手足皆具,而可以參天地,是為大。」高敬宗接著道:「現在這些複雜的東西,你們還了解不了,但是你們只要記著,人只要雙腿岔開,伸開雙臂,這就是大。」
下面的孩子感覺非常稀奇,原本這就是上學。短短時間內他們居然學了兩個字。不少性格活潑的孩子,還跟著高敬宗一樣,站起來岔開雙腿,雙臂伸展開來,形象的表達了「大」。
高敬宗接著又在「字」上面劃了一橫,變成了一個「天」字。
高敬宗並沒有按照「三字經」一個一個字去教,也沒有按照聲韻母去教。(老程這點身為體會,上小學的時候語文老師沒教普通話,國讀成了(gui),初中還鬧了不少笑話。)接著道:「我們腳立地,頭頂是什麼?」
孩子們沉默好大一會兒,並沒有回答。這時一個又黑又瘦,眼睛卻非常大的孩子怯怯的道:「俺娘說,頭頂上是天!」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俺叫郭初九!」
高敬宗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郭初九的父母肯定沒有文化,在初九的時候生下了他,就給他取名初九,如果是初七,弄不好就叫郭初七。高敬宗道:「老師給就把這個字送給你,當你的名字,以後你就叫郭天,好嗎?」
「郭天?」
「對!」
高敬宗接著道:「你以後像大人一樣,頂天立地,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小郭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這個時候,高敬宗又道:「現在,老師教你們了三個字,你們還記得嗎?」
孩子們異口同聲的道:「記得,人、大、天!」
「現在老師教你們第四個字!」高敬宗在黑板上用楷書寫下一個「犬」字,這個時候,高敬宗突然側跪在地上,然後把頭冠捧在右手裡向上一舉。
「這個字讀犬,你們看看,這樣像不像「犬」字」高敬宗接著道:「你們知不知道「犬」是什麼意思,其實這個犬就是狗的意思,只要以後你們像老師一樣做這個動作,那就是狗……
「這樣就是狗……」高敬宗接著大吼道:「你們像做人還是想做狗!」
有的膽小的孩子被高敬宗的吼叫聲給嚇哭了,也有的孩子卻笑起來。有的也跟著高敬宗做這個動作,周圍還有孩子在旁邊打趣道:「犬、狗,真像狗!」
鄭詩詩看著高敬宗用非常形象的方式教導孩子們認識「人」、「大」、「天」三個字,暗暗也點頭。暗付道:「這個高謫仙怪不得可以寫出《三字經》、《百家姓》和《三千字》奇書,他年齡雖小,卻依然成了蒙學大家。
古代,兒童「開蒙」,接受教育的年齡一般在四歲左右,現在也有一種觀點認為,四歲恰好是兒童學習漢字的最佳年齡段。宋代以後教材一般為《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蒙求》、《四書》等。但是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卻沒有系統的蒙學讀物,一般少兒在開蒙的時候,一般都是用《論語》。
可是《論語》一萬餘字雖然字數不多,然而卻非常難懂,就算現在高中知識水平,如果國文基礎稍差都讀不明白,更何況是四五歲的孩子?
可是當鄭詩詩看到高敬宗居然跪在地上給孩子們扮「狗」,她正想說有辱斯文,只是這句話到底她都沒有說出口。鄭詩詩作為滎陽鄭氏嫡女,雖然在南北朝歷史上並沒有留下什麼才名,但是卻學識過人。她稍作思考,就明白了高敬宗這麼教育的意義。
「你們願意當狗,還是做人!」這是高敬宗在第一課教授四個字之後,留給學生們思考的問題。
鄭詩詩在這個時候,看向高敬宗的目光有些異樣了,變得異常熾熱。高敬宗採取這種興趣教學法,一天可以教會學生學會十餘字,而且不易忘記,無論是《三字經》還是《千字文》都極有可能讓學生在兩三個月內學會,學懂,並且記住。
高敬宗此時就像一個磁鐵,深深吸引住了鄭詩詩。
此時,鄭詩詩的兒子陳言慶已經慢慢好了,雖然高敬宗並沒有給陳言慶施醫用藥,但是鄭詩詩卻堅決認為,這是高敬宗謫仙神血解了陳言慶體內的毒,給了陳言慶第二次生命。對於鄭詩詩而言,陳言慶則是她生命的全部,高敬宗對她的恩情如同再造。
高敬宗慢慢開始教授《三字經》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從字形字意教起。他並沒有教給學生們太多內容。第一課也就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不過教授效果讓高敬宗非常意外,二十四個字用了一個上午,居然超過百分之八十的學生都做到了會寫,會讀,會認。
高敬宗卻不知道,在這個時代上學讀書,對這些孩子們來說機會是多麼的難得!因為機會難得,這些孩子才格外用心讀書。
教授小學兒童,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儘管這些學生非常用心,高敬宗也教得認真,但是一天授課下來,高敬宗也累成狗了。
當高敬宗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狼、穴時,不此時狼、穴已經不成再稱為狼、穴了,而是改為江淮大都督府。當高敬宗來到洞口卻聽見胖子陳應那欠揍的聲音傳來:「俏娘子,來彈個曲子聽聽!」
高敬宗進入洞內,看到鄭詩詩此時居然拿著一個琵琶,細心的撫摸著。
高敬宗原以為鄭詩詩會發怒,最次也會怒視一眼陳應,然而鄭詩詩卻嫣然一笑道:「好啊!固如所願!」
鄭詩詩坐到書案對面的胡床上,將琵琶撥弄兩下,引吭高歌:「燕燕於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於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遠於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此詩出自詩經·國風·邶風,此詩的作者是年輕的衛君。他和一個女子原是一對情侶,卻終不能結合,如一對燕子不能雙飛。當她出嫁旁人時,他去送她,作此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