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吧?」羅信向著何心隱雙手一攤道「造成山民貧窮,吃不飽,甚至餓死的原因主要就有兩個。
一個便是貧窮,一個便是十八寨的剝削,不斷地在山民的身上吸血。甚至十八寨的剝削還要超過貧窮這個原因。他們貪婪殘暴,根本不拿山民當人,你可以問問郝大通他們那些人,誰沒有受過十八寨的欺辱?」
何心隱的目光望向了郝大通那些山民,那些山民此時聽到了羅信的話,一個個回想起自己遭受到十八寨的欺辱,眼睛不由紅了起來。
羅信的聲音淡淡地響起「造成貧窮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山林中能夠種植莊稼的土地很少,而且收成也不好,根本就無法維持山民的需求。第二個就是他們沒有一技之長,只是會打獵。而打獵是一個危險的工作,打獵的收穫,大半又被十八寨收去。
十八寨的剝削,他們無力反抗。敢反抗,得到的結果就是死亡。
所以,想要山民吃飽肚子,便必須解決這兩個問題。一旦解決了這兩個問題,能夠吃飽的山民,沒有人願意再去搶劫。要知道搶劫死的不僅僅是那些被搶的人,搶的人也會死。
能夠吃飽的人,更不會去反抗朝廷,因為反抗朝廷的代價太大,死的人更多。而且死的都是精壯,沒有了精壯,他們就不能夠打獵,死的山民會更多。」
郝大通等山民都紛紛點頭,羅信的話說到了他們的心裡去,一雙雙期盼的目光望向了羅信。
「所以,我來了。」羅信的臉上現出了自信之色「我來這裡,不是為了殺山民,而是為了山民解決問題,而且還是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讓他們以後能夠吃飽肚子,不用擔心挨餓,也不用擔心十八寨來搶劫,更不用擔心朝廷來圍剿他們。
首先,我會傳授給他們釀酒技術。這深山老林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水果,我傳授給他們用水果釀酒的技術,而且他們釀製多少,我就收多少,他們不用擔心賣不出去,也不用擔心賣出去得不到錢。
有了釀酒這個技術,再加上他們種地和打獵,他們不僅能夠吃飽,而且還能夠吃好。這便解決了他們貧窮的問題。
但是,如果十八寨依舊存在,他們這些山民就會變成苦力。他們釀酒得到了利益,絕大部分都會被十八寨搶走,他們依舊會過著貧窮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所以,為了山民能夠吃飽穿暖,就必須剷除十八寨。
是連根剷除,再也不會有欺壓在山民頭上的十八寨。
如此,山民才能夠過上好日子。」
說到這裡,羅信的臉上露出悲天憫人之色道「為了百萬山民,我羅信就算背上惡名,也算是值了。」
眾人都沉默了,只有「沙沙」的腳步聲。半響,郝大通眼睛通紅地對羅信道
「羅大人,我們不能夠將這種惡名壓在你的身上。您一定有辦法,對不對?需要我們做什麼,您只要說出來,刀山火海,我們來闖。」
「對對對!」一個個山民激動地呼道「刀山火海我們來闖。」
羅信擺擺手道「不必了,只要百萬山民能夠吃飽穿暖,就是對我的最大回報。加快速度,天黑前趕到第十七寨。」
雲知秋和陶興彥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便聚在了一起,一邊走,一邊低聲商議著什麼。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雲知秋和陶興彥來到了山民的中間。
一個個山民既畏懼,又興奮地向著兩個人施禮,郝大通連忙請雲知秋和陶興彥坐下,他可知道這兩個人是羅信的左膀右臂。
「雲大人,陶大人,吃點兒東西。」郝大通送上來乾糧。
雲知秋和陶興彥接過來乾糧,雲知秋掰了一塊放在嘴裡,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各位山民兄弟,你們在上午也都聽到了羅大人所說的話吧?」
「聽到了!」眾山民紛紛點頭。
「你們也不願意羅大人為了你們,背上惡名吧?」
「不願意!」
「而且,羅大人一旦背上了這個惡名,回到了京城,說不定就會被陛下罷官,一旦被陛下罷官,你們釀酒也未必有人會買啊。」
眾山民神色都不由一變,郝大通更是心急如火道
「兩位大人,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您儘管說,刀山火海,我們去闖。」
「對!刀山火海,我們去闖。」一個個山民將胸脯拍得砰砰響。
「沒有那麼嚴重。」陶興彥擺擺手道「不過,也有些事情需要你們去做。」
「什麼事兒?請大人指點。」
「首先,你們要把羅大人上午所說的那些話,在山民中廣為傳播,讓百萬山民都知道大人的苦心和付出。」
「這沒有問題。」郝大通拍著胸脯道「沒有了十八寨,我,黃山和魏河在山民中還是有些威望的,只要我們去說,他們一定會相信。」
「第二件事,便是要你們山民寫一個萬民書。」
「萬民書?」
「對,萬民書。」陶興彥點頭道「你們要寫出這些年,如何被十八寨欺壓,把你們山民中遭受過的最悽慘的事情寫書來,要讓陛下知道你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要讓陛下知道,你們才是真正的山民,而十八寨根本就不是山民,是山賊。他們不僅搶漢人,對抗官府,也搶你們這些山民。
多虧陛下派羅信來,才剿滅了十八寨,將你們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
「我明白了。」郝大通想了一會兒,終於反應了過來,便拍著胸脯道「放心,我一定辦得漂漂亮亮。」
郝大通當即便派出了一百人,前往各個部落,首先要讓各個部落知道,羅信可以解決他們的貧窮。如此不管那些人信不信,只要他們猶豫,沒有立刻來幫助十八寨,那以後就什麼都好說。
黃昏時分。
大軍來到了第十七寨千米外的樹林裡面,張龍和王高帶著郝大通的一百多人向著第十七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