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津津奇怪地盯著修善文看,站在稱上的女孩面色漲紅,眼神逃避,一看就不對勁。
管理員示意她下來,讓顧津津也上了稱,確定了體重都沒有問題後,讓她們往裡走。
顧津津忙輕拉下修善文的衣袖。「怎麼回事?」
修善文支支吾吾的,回頭朝靳寓廷看眼,男人走上前,將石子從修善文兜里掏出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一會還用得著,先放在我這,省得待會玩的時候傷到你。」
顧津津驚呆了,伸手打了下靳寓廷的手臂,「你怎麼能這樣呢?這是作弊!」
「作什麼弊?規定是死的,哪有差個一兩斤就不給玩的,你啊,榆木腦袋,轉不過彎,你哪怕去租件這兒的厚衣服,也夠這個分量了。」
顧津津一想,也是啊,難不成她還能讓人脫掉衣服再稱嗎?
有時候太老實就是不行,被束縛在條條框框內。
靳寓廷帶著修善文往前走,顧津津的視線落到他口袋裡,一會還要滑雪,這樣恐怕是不安全的吧。
她上前幾步,輕拉了下靳寓廷的衣擺,男人回頭朝她看眼。
「你把兜里的東西丟了吧,萬一待會摔倒,真不安全。」
「好。」靳寓廷也沒多說什麼,將兜里的石子掏出來,正好旁邊有花圃,他彎腰將東西放了進去。
雪場上也在排隊,顧津津站在修善文身後,修善文眼裡有些興奮,不住看著不遠處。「嫂子,你看那些雪橇犬,看著還挺兇猛的。」
「它們要是不兇猛,就拉不動人了。」靳寓廷在身後輕說道。
顧津津夾在中間,沒有接話,修善文探頭探腦的,顯得很新奇。靳寓廷趴在欄杆上,視線越過顧津津落到修善文臉上。「其實雪橇犬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對吧?比如能吃苦,也比如兇猛,就像你被人欺負了一樣,女孩子凶一點還是好的,要動手還回去。」
顧津津忙撞了下靳寓廷的肩膀,「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哪有胡說八道,我看她軟弱可欺的樣子,我是在教她。」
顧津津瞅著靳寓廷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用你教,回頭都教壞了。」
「這怎麼叫教壞?你要不讓她知道也不行……」
顧津津朝他瞪了眼,靳寓廷乖乖將嘴閉上,顧津津忙伸手輕拍下修善文的肩膀,「文文,你別聽他瞎說。」
「嫂子,你放心吧,我從來都不會去主動惹事的。」
「不主動惹事,不代表別人不惹你……」靳寓廷又插了句話。
顧津津氣得轉身擋住他的視線,男人笑了笑,將嘴巴抿緊了,示意她絕不會再開口。
輪到她們這邊玩,有空出來的雪橇被拉到了排隊的門口處,管理員朝修善文輕招下手,修善文趕忙過去了。
顧津津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坐定下來,修善文朝她揮了揮手,顧津津忙大聲地吩咐。「文文,注意安全。」
「不用擔心,嫂子!」
靳寓廷在旁邊不冷不淡地說道。「她即將高中畢業了,又不是小孩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帶了個女兒出來呢。」
「她對這兒都不熟悉,我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又一輛雪橇車過來了,只不過是雙人的,管理員朝著顧津津和靳寓廷招下手。
顧津津不想跟他坐,「我跟他不是一起的,讓別人先上吧。」
靳寓廷手掌朝著她腰際推了把,見顧津津還是杵著不動,乾脆摟住她的腰上前。「我們是一起的。」
真要拼力氣,顧津津還不是他的對手,靳寓廷將顧津津按在了雪橇車上,「一會速度比較快,你可不要又尖叫連連。」
「我什麼時候叫過了?啊——」
後半句話很快被顧津津咽回肚中,她今天失策了,沒想過要玩那些激烈的項目,所以沒有戴帽子,連條圍巾都沒有。
這會加了速,風像是刀子一樣扎在臉上,痛得顧津津眼睛都睜不開。
她雙手捂住耳朵,可是手上沒有手套,一會時間就受不了了,十指麻木,骨頭都要被凍僵了。
靳寓廷伸手將她摟到懷裡,兩手緊貼著她的臉,顧津津瞬間覺得暖和不少。
靳寓廷拉過顧津津的雙手,將它們放到他的衣服裡面,顧津津想要退開,但靳寓廷手臂一夾,將她按回了懷裡。
男人呼吸聲越來越重,應該也是手冷,畢竟他也沒有戴手套。
顧津津眼睛輕眨動兩下。「我不是很冷,你鬆開吧。」
靳寓廷一隻手收回去,讓自己的臉緊貼著顧津津的側臉,她嚇了跳,靳寓廷將另一手護住她的面部。
「這樣好多了吧?」
「你的手好冰。」
靳寓廷輕飄飄地說道。「沒事。」
前面拐了個彎,顧津津身子朝著靳寓廷靠去,幾乎上半身的力量都壓在他身上,幸好有他坐在一起,不然她這會不知道又要叫成什麼樣了。
顧津津的呼吸聲,一陣陣落到靳寓廷耳中,兩人的臉緊貼在一處,她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逃不過靳寓廷的餘光。
顧津津此時卻覺得煎熬、難受,她排斥跟靳寓廷有這樣親昵的舉動,可男人舉止正常,好像壓根沒有別的動機,不過就是在給她一點暖意罷了。
雪地上顛簸了幾下,顧津津真不知道她當初怎麼想的,為什麼會想到帶修善文來這個地方,玩點適合小公主的遊戲不行嗎?
可顯然修善文的膽子是要比她大的,她的叫喊聲聽得出來是夾雜了興奮的,不像她。
顧津津小臉凍得通紅,鼻子更是紅紅的,她呼吸一下下落在靳寓廷的唇邊。
男人遮住她小臉的手忽然動了動,將她的臉扳向他,靳寓廷稍微往邊上側了下,就吻住了顧津津的唇瓣。
她的嘴唇不知是因為冷,還是什麼,它在顫抖,靳寓廷舌尖觸碰到的時候,只覺冰冰的,顧津津將手快速抽回來,用力推抵著他的胸膛。
男人鬆開手,也不覺得尷尬,面對顧津津眼裡的憤怒,他居然笑了出來。
他張開手將她抱在懷裡,又在她背上拍了拍,好似在安慰她。
顧津津恨不得一把將他推下去,但她也沒這個力氣,靳寓廷很快又鬆開,畢竟還是要顧及安全的。
他手掌伸出去摸顧津津的臉,顧津津厲喝一聲,「不要你碰我了。」
「怎麼了?」
「你還有臉問怎麼了?」
靳寓廷乾笑兩聲。「好了,好了,我保證不會對你怎樣的。」
「靳寓廷,你的保證有用嗎?」
「當然有用,我保證。」
顧津津雙手摸著自己的臉頰,嘴上越發覺得涼了,她伸手摸了下。
事實上,她在這兒壓根就甩不掉他,靳寓廷不可能中途下去,兩人擠在一起,還是難免會有肢體上的接觸。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個項目,修善文在出口的地方等他們,她看到顧津津氣鼓鼓地從不遠處過來。
「嫂子。」
顧津津臉色稍緩。「怎麼樣?文文,還好吧?」
「可好玩了,我都恨不得再玩第二次呢。」
靳寓廷笑著接過了話,「最膽小的可能也就是你了,連個小姑娘都不如。」
「嫂子,你害怕嗎?」修善文見她臉色不好,該不會是被嚇破膽了吧?
顧津津輕搖下頭,「哪有,我像這麼沒出息的人嗎?」
「餓不餓?」靳寓廷又插了句話。
修善文輕點下頭,「我想吃東西。」
「好,我帶你去。」
修善文聞言,自顧自地跟在了靳寓廷後面,顧津津忙上前拉過她的手,「你怎麼跟他走了?不要跟陌生人瞎跑。」
修善文頓住腳步,朝靳寓廷看了看,然後又朝顧津津看了看,男人回頭衝著顧津津說道。「你這麼凶幹什麼?我怎麼就是陌生人了,別把孩子嚇壞了。」
他說著,拉過修善文的手臂將她帶到前面,「走,我們去吃好吃的。」
修善文心裡納悶,她怎麼就成孩子了呢?她比他們小不了幾歲好不好。
靳寓廷帶著修善文來到小吃亭前,這兒沒什麼像樣的飯館,一般都是賣小吃的地方,修善文按著喜歡的口味點了一些,結賬時,她將手環伸出去。
靳寓廷拎住她衣服後面的帽子,將她扯離開櫃檯,「不用了,我來吧。」
修善文朝他看了眼,靳寓廷示意她先去坐,修善文儘管不好意思,但總不能待在這跟他搶著付錢吧?
靳寓廷拿了一堆吃的過來,顧津津單手撐著俏臉,一語不發。
「給,這是你的。」靳寓廷分了些魷魚串給她,顧津津看了眼,別開視線。「今天怎麼沒見孔誠盯著你?」
「他們都在外面,沒進來。」
「是不好意思和你一樣,做跟屁蟲吧?」
修善文有些忐忑地看了眼靳寓廷,連她都聽出來顧津津話裡面的不善了,她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她只知道每次有危險的時候,靳寓廷會出現,而且對顧津津很好,她怕靳寓廷會當場翻臉。
修善文樣子怯怯的,真好像是見到了爸媽正在吵架的小孩子,顧津津的心頭莫名一軟,她拿起一串魷魚放到嘴邊。
靳寓廷看眼時間,「一會還有很多項目可以玩,我帶你們去。」
顧津津沒有答話,靳寓廷自顧自地說道,「有些項目排隊時間較長,你們跟我走,我讓你們節約一半的時間出來,好不好?」
他這一聲好不好里裝滿了溫柔,似乎要將人溺斃在其中,修善文是禁不住的,很快就棄械投降,偷偷點了頭。「好。」
顧津津玩心雖大,但體力不怎麼樣,吃完東西跟著他們去玩了幾個項目後,已經是精疲力盡,恨不得倒地就睡。
修善文跟著靳寓廷都快要玩瘋了,到了晚上,有些項目已經關閉了,他們也玩得差不多了,這才準備回去。
顧津津帶著修善文走向停車場,靳寓廷跟在她們身後,顧津津掏出車鑰匙,朝他看了眼,「你怎麼不去找孔誠他們?」
「我在這玩了一天,他們已經回去了。」
「是嗎?」顧津津心裡清楚,這恐怕又是他的套路,「那你自己打車吧。」
「這兒也打不到車吧……」
顧津津拉開後車座的門,示意修善文坐進去,「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試試。」
「你們也餓了吧,我請你們去吃火鍋好不好?」靳寓廷說著,視線落到顧津津的臉上,「你把我帶回市區就好,吃了晚飯我就自己打車回去。」
「我們回家吃,家裡阿姨都做好了。」顧津津說著,就要將車門關上,靳寓廷朝修善文看看,小姑娘臉皮薄,人家都陪玩一天了,現在沒用處了就把他一個人丟在這,實在不好。
「嫂子,這兒冰天雪地的,萬一真打不到車怎麼辦?你好歹把他帶回市區吧?」
顧津津就知道她這樣的人好騙,「文文,你不懂,他有的是辦法,不會讓自己被困在這的。」
「我能有什麼辦法啊,他們都走了,我現在是叫天天不應。」
「嫂子,你把他帶著吧。」
顧津津白了眼,靳寓廷見狀,上前就坐進了駕駛座內,「我來開車!」
10趁機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