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鵾怒道:「你們的朝廷欺壓我們土人多年,有這等良機,我們土人自是要報仇雪恨!只是十三皇子真下了決心要反?莫不是誆騙我們土人罷?」
齊坤道:「道友放心,十三皇子生母便是土人出身,十三皇子有一半的土人血統,自然不會誆騙你們!」潘鵾冷笑道:「那便好!為了此次起事,我家教主命大族長訓練了十萬精兵,皆能以一當百,只等十三皇子起事,我土人精兵便會出伏龍山,攻入青州之地!」
齊坤道:「好!此事我會上稟道主,請他老人家定奪。我齊家在伏龍鎮經營多年,可為內應,只要土族大軍一出,定可一舉成功!我觀道友氣色衰敗,想是有傷在身?」潘鵾哼了一聲,道:「齊道友好眼力!我的確受了些輕傷,不過已不礙事了。」
齊坤笑道:「以道友的修為,能令你受傷,也算是一方高手了。齊某便是伏龍鎮出身,竟不知左近有這般厲害人物?」潘鵾心頭一動,道:「我與侄女玉奴在伏龍山無意中發現了一條火脈,其中生著一種地雲草,另有一頭火蛟看守。」
「本想引走火蛟,盜取地雲草,被太陰宗的白雲道姑拔了頭籌。不過那廝也不好過,被火蛟傷了臟腑,倉皇逃走。我與侄女前去追殺,後遇一頭人面蛛魔,想要將之收伏,卻被白雲那廝暗中偷襲,受了些傷勢,真真讓人惱火!」
齊坤心頭一動,問道:「二位可曾見到一老一小,約莫這般打扮?」玉奴搶著道:「我跟隨那魔蛛去到那洞府之中,瞧見她打死了一個老的,又擄走了一個小的!」
齊坤道:「那小的當是我的侄兒齊承,既被魔蛛所擒,當去搭救!不知道友可否助我一臂之力?你我聯手,足可打死那魔蛛,到時妖屍歸你,如何?」
潘鵾大笑道:「好!這筆買賣做得!」當下三人立刻重回伏龍山中。過不多時,來至天虹子洞府之前,見已是一地狼藉,石壁已被震塌,全無一絲痕跡。
潘鵾道:「白雲那娘們做事倒是滴水不漏,定是取走了洞中財貨,逃命去了!」齊坤道:「既然如此,先誅那魔蛛!」順著千陰幡感應,指點方向,直撲魔蛛老巢。
三人前腳入了伏龍山,戚澤與白雲道姑後腳便返回伏龍鎮,兩撥人卻是不曾照面。二人在鎮外駐足,白雲道姑道:「貧道要去看一看小荷,你可要同去?」
戚澤搖頭道:「道長這就要將小荷帶走?」白雲道姑道:「夜長夢多,伏龍山有五毒教魔徒現身,伏龍鎮已不甚安全,須得早做打算。」
戚澤道:「那就請道長先行,晚輩還要辦一件事,正午時分還在此相見,我與小荷妹妹道別可否?」白雲道姑頷首道:「此是應有之義!」
等白雲道姑離去,戚澤轉頭往鎮衛軍軍營走去,半途之中,隨手撕下一塊衣角,包住面容,只露出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這等裝扮自是十分可疑,未到軍營門口,已有十餘名衛軍沖了出來,各持刀槍,不由分說便來夾攻!
戚澤來此,便是要來向金大煥討個公道,也不欲傷人,見兵士攻來,攻守配合之間居然十分嫻熟,顯是練兵有素,只取了得自那黑衣人的一口長刀,權做劍使,輕輕一劍卷出,叮叮之聲不絕,只聽「哎呦!」「哎呦!」連聲,卻是一刀之下,將所有兵刃盡數斬斷!
戚澤修煉了五真玄音劍訣,乃是金丹之下玄門最為玄奧的劍術,匯聚天虹子畢生心血,雖只到通竅、定脈之境,也非尋常兵士所能抵擋。
那些兵士折了兵器,一個個呆若木雞,被戚澤輕輕巧巧越過,但手中長刀也受不住力道,斷成了兩截。戚澤扔掉長刀,隨手打暈一個兵士,取了一柄長劍在手,大踏步往軍營中心而來。
金大煥已得了傳報,立刻走將出來,見一個蒙面人如入無人之境,上百軍士將之圍住,卻無人敢上前搏命。地上已躺了幾十人,皆是痛苦呻吟,只是並無一個死去。
戚澤遮去面容,仍逃不過金大煥一雙眼睛,金大煥微微皺眉,道:「想不到你沒死,想不到你還敢來?」戚澤淡淡說道:「你想不到之事還有許多!」
金大煥道:「你來是要取我性命?」戚澤道:「先父與你也算有同鄉之情,為何將我的行蹤賣給了齊家?」金大煥根本不屑辯白,直接說道:「齊福給了我一本秘籍。」
戚澤點了點頭,道:「修行不易,傳承珍貴,也罷!今日送你上路!」眾軍士立時譁然,金大煥舉手一壓,立時四面無聲,顯是平素治軍極嚴,微笑道:「我不管你從何處學了些似是而非的東西,躲過齊家追殺,就敢來我面前張揚?念在戚家僅餘你一顆獨苗,你現下離去,我還可既往不咎!」
戚澤將手中長劍一揮,劍刃發出嗡嗡之聲,道:「受死罷!」足下步法一動,劍尖直指其咽喉。這一劍全無花哨,卻滿是肅殺凌厲之意!
金大煥心頭一凜,方才言語不過是打動戚澤內心,對方卻全不在意,只得喝道:「攔住他!格殺勿論!」周遭軍士受金大煥薰陶多年,軍法如山,一聲令下,縱然心頭懼怕,手上卻不由得將刀槍齊齊殺來。
戚澤暗嘆一聲,忖道:「本不欲多造殺孽,可惜!」足步一頓,長劍中途一折,劍光擎動,一聲慘叫過處,已有七八人喉嚨破開,栽倒於地。這一劍太過迅快,掠過數人喉嚨,卻宛如一劍。
七八人倒地身亡,身後軍士卻又逼擠而來,鎮衛軍中有數百軍士,受了軍令,盡來圍殺戚澤。戚澤終究心有不忍,一面以劍封擋長槍利劍,高聲叫道:「我只殺金大煥,與爾等無關!放下兵器,可保性命!」
金大煥已然抽刀在手,一刀砍死一個後退的兵士,厲聲叫道:「臨陣逃脫者死!給我上!」在其淫威之下,眾軍士明知必死,仍是鼓勇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