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菜。
空心菜？！！
這個名字昊學並不陌生，然而……絕不應該以這樣的形式，再次出現在通訊錄當中！
昊學深吸一口氣，迅速翻動通訊錄，找幾個名字。
狄雲、戚芳、戚長發……
片刻之後，昊學臉色頗為精彩，捧著手機，看著那一條信息發愣。
空心菜，天空之城，《榮耀》電子競技進行中。
不對不對，這事兒不對！
昊學用力晃了晃腦袋，覺得一定是自己手機解鎖方式出了問題。
空心菜，這是《連城訣》當中的一個人物，不太起眼的一個配角。《連城訣》的主人公狄雲，有個前女友叫戚芳，後來倆人分手之後，戚芳嫁了個渣男叫萬圭。
女人嘛，遇到渣男之後才想起前男友的好處來，就給女兒起了個名字叫空心菜——那是她和狄雲青梅竹馬的時候，對他的暱稱。
可是、可是……《連城訣》的世界，不是因為自己轉動時空輪盤的時候接入電話，出現bug，不知轉到哪個年代去，裡面的人都死掉了麼？
當時自己還特意找出年齡最小的空心菜名字來看了看，確認的確是灰掉了，也就是代表的死亡狀態，電話無法撥通。
然而現在……手機通訊錄里這個空心菜，是什麼鬼？？
天空之城，又是什麼地方？聽上去很玄幻，絕不是金庸武俠世界中出現過的地名，以昊學對金庸全集的了解，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最後，《榮耀》是個什麼東西？遊戲？？
好吧，且不論到底是不是存在這麼一種遊戲，反正昊學也不可能把所有遊戲都記得周全。可問題是，《連城訣》的年代，在清朝啊！
清朝搞電子競技？
你就告訴我康熙是玩中單還是打輔助？
昊學只覺得腦子裡的問號瞬間交織成亂麻一樣的糾結，怎麼也理不出一個線頭。
冷靜，我要冷靜！
昊學死盯著屏幕上的信息，這個神秘的空心菜，到底是誰？
要麼，就是這《連城訣》的世界裡時光錯亂，原本已經死去的空心菜，又復活了。要麼，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另一個空心菜。
思考片刻，昊學決定採用最直接的方式。
打電話！
既然名字沒有灰掉，說明電話可以接通，倒要看看這個空心菜，到底是何方神聖。
嘟……嘟……
電話倒是很快被接通，裡面的聲音有些急促，聲調似乎也有點奇怪。
「誰？」
還真有人接，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個男的？
不對啊！
戚芳生的分明是個女兒，叫空心菜來著。
這個男的是什麼鬼？
昊學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間打開了一個新的天地，心中砰砰直跳，小心地問道：「你……叫空心菜？」
「是啊！你到底是誰？」
那邊似乎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頗為不耐煩的模樣。
這個昊學很理解，畢竟剛才顯示的狀態是電子競技進行中，這種狀況下被人打擾，肯接電話就不錯了。
「沒事的話，我回遊戲艙了哦！」
「別！」
昊學又聽到一個稀奇的概念，遊戲艙是什麼鬼？
「那個……能不能冒昧問一下，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問這幹什麼？無聊！」
電話被無情掛斷，剩下表情精彩的昊學，繼續看著手機發呆。
讓我理一理，理一理……
從這個空心菜的聲音，昊學知道就算再打過去，也會被直接掛掉，甚至列入騷擾黑名單，那就徹底沒得玩了。
那些武俠世界的古代人沒有騷擾屏蔽功能，這個神秘的空心菜，未必沒有啊！
先自己分析一下現有的信息。
首先，剛才這個年輕男人，承認自己叫空心菜。
然而《連城訣》中，戚芳的女兒肯定並不叫空心菜，而一定是叫萬什麼什麼的，具體名字金庸他老人家沒寫，肯定是查不著。
空心菜只是一個暱稱或者說綽號。
那麼，剛才通電話這個神秘男子，是真的姓空，名心菜，還是說，同樣是一個綽號？
其次，從這個傢伙的通訊錄信息，以及剛才急促的口氣來看，他在進行一款名為《榮耀》的遊戲，似乎正在對戰當中。然後，他還提到了「遊戲艙」這個概念。
電子競技，昊學也很熟，在《英雄聯盟》裡也是白金守門員，現在遊戲界炙手可熱的至高神周伯通，就住在自家隔壁。
可是遊戲艙，卻是只有網遊小說里才會出現的東西。
據說這種東西能讓人躺進去，閉起眼睛，把精神沉入遊戲世界當中，進入一個幻想的遊戲世界，無憂無慮地玩遊戲，甚至連營養液都可以補充，不用擔心生命維繫問題。
然而現實當中，只是聽說虛擬頭盔技術漸漸成熟，距離小說中描述的所謂遊戲艙，卻還是遙不可及。
這男人說的遊戲艙，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種遊戲艙？
最後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是，這個叫空心菜的男人，是怎麼跑到自己手機通訊錄里的？！
我這通訊錄，是金庸全集啊！
裡面存的都是金庸筆下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是個死跑龍套的，好歹也有名有姓。
可是空心菜好端端一個小女孩，給變了性不說，還開始玩遊戲了？
好吧，玩遊戲也就罷了，還搞出個遊戲艙來？
好吧，遊戲艙或許可以有，但是在《連城訣》的大清朝背景里，會不會太逗樂點？
或許……根本不是大清朝！
昊學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卻不敢確定。
然而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代表的意義，昊學只覺得身體微微顫抖，內心的激動完全不可抑制。
手機聯通的是十四個武俠異界，這一點應該不會改變，總不會無緣無故忽然間多個什麼世界。
所以，這個空心菜，按照昊學的推測，應該依然是《連城訣》的世界裡出現的人物。
不過，《連城訣》裡絕對沒有男性版空心菜，更沒有什麼遊戲艙之類亂八七糟的東西！
綜上所述，昊學得出一個客觀的推論：這是《連城訣》的世界中，不知多少年後，一個名叫空心菜的重名者！
多少年後？
這是最先在腦子裡閃現的問題。
昊學甚至沒去關注這個重名者怎麼替換了原本的那個小女孩，成為自己可以電話聯通的人物。他第一關心的，當然是這個男性空心菜，到底生活在多少年之後？
從遊戲艙這個東西來看……應該已經比自己生活的年代更靠後了，或者就是說那個世界的科技發展，至少遊戲方面的科技發展，領先於自己所處的現代。
這是要發啊！
昊學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一直以來，自己能夠通過電話，在各個武俠世界混成牛逼哄哄的「昊先生」，憑的是什麼？
除了原著劇情的一些了解之外，很大程度都是藉助了現代的各種科技產品，比如剛剛搞定的《天龍八部》，一台坦克就能讓慕容復橫掃六合，一批火箭筒就能教慕容復做人……
那麼，來自未來的科技，又會達到什麼程度？
隨便漏個仨瓜倆棗過來，那自己這邊……分分鐘也是牛逼大了啊！
發了發了發了！
昊學喘著氣，看著空心菜那三個字，迫切想再打過去，有好多問題要問。
然而，作為一個遊戲玩家，昊學深知被人打擾遊戲進程時的抓狂，自己要控制，要冷靜。
萬一把人家惹煩了進了黑名單，哭都找不到墳頭。
怎麼辦？等著吧！
昊學這回連《天龍八部》裡的醫學基地都暫時顧不上了，滿腦子都是如何和這個空心菜搞好關係。
要搞定武俠人物，昊學現在有豐富的經驗。
不管是顯露一點先知的能力，還是拿出一點高科技產品，都能把那些武林高手唬得一愣一愣的，驚為天人。
然而面對未來人類……有什麼東西能拿得出手？
科技還是別秀了，人家遊戲艙都搞得出來，其他方面估計也差不到哪去。
相對於未來，自己這裡……最多就能算是個歷史博物館，古董或許不少，但是恐怕也未必拿得出手，人家兜里掏出個識別器，分分鐘就告訴你是年代沉澱不夠的仿品，那多丟人……
再說了，也可能只是比現在的年代領先百八十年而已，那還有什麼東西能吸引到空心菜，讓他和自己建立良好的關係？
空心菜，天空之城，《榮耀》遊戲商城中購買營養液。
咦？
還真有營養液啊！
昊學一愣，隨即頓時有了思路。
美食！
這應該是古往今來不會改變的永恆需求，算是硬通貨。
所謂口腹之慾，哪怕能辟穀的仙人，據說也還是有需求的。可以不吃，不代表不喜歡吃。
看那豬八戒，也算是位列仙班，習得三十六般天罡變化，還不是吃得不亦樂乎？
不管這方世界已經流轉到了多少年之後，美食的誘-惑應該還在。
何況，靠營養液，只能維繫生命吧，總不至於太美味。
要征服這個神秘的空心菜，那就從一桌重量級的好菜開始吧！
當時自己第一次嘗到黃蓉老媽妙手烹調的「玉笛誰家聽落梅」，好吃得簡直要哭了，那叫做「來自靈魂深處的認同」！這才莫名其妙建立了靈魂鏈接，把黃藥師老婆的廚藝傳承過來。
同理，現在自己做的好菜，未必不能吸引到若干年後的未來人類。
走起！炒個好菜給未來！
昊學來了精神，迅速開始聯繫食材。
現代的東西？統統不用！
「我說，老張啊，在大漠生活得還習慣嗎？」
第一個電話打給了江南七怪中的笑彌陀張阿生，這貨能娶到心目中的女神，自己是出了力的，現在隨便要點羊肉什麼的，總不該有問題。
咦，昊先生！
十幾年過去，張阿生已經從一個年輕有為……呃、年輕有肉的胖子，變成了一個中年胖子。
然而昔年這位昊先生對自己的恩惠，他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
「昊先生，好久不見了！」
口齒依然笨拙的張阿生，激動之餘，也只能用這樣大路貨的問候語了。
昊學心中暗笑，好久不見？你何時曾經見過我……
「你姑娘張思楠和郭靖的婚事，辦妥了麼？」
總不好剛剛聯繫上就直奔主題，昊學想起前陣子郭靖娶親的事情，就先從這個話題切入。
「咳，別提了，出了點意外。」
一提這事兒，張阿生的語氣頓時有點沮喪，嘆氣道：「婚事沒辦成，被人攪了。」
昊學有點意外，上次他可是看到郭靖這傻小子都到了拜堂環節了，這還會有意外？
這是郭靖啊，又不是張無忌，還能來個敏敏特穆爾拿著一撮金毛來大鬧禮堂來著。
誰來攪了婚禮？總不會是黃蓉吧，這丫頭還在桃花島啊，又不認得什麼靖哥哥靖弟弟的。
「有對頭來大漠找麻煩？」
《射鵰英雄傳》的世界，被昊學改動了不少，周伯通甚至都被拉來現代了，所以他也猜不出是誰去攪鬧了婚禮。江南七怪最大的仇敵梅超風，在昊學的安排下很幸福地在桃花島結婚生子，兒子名叫陳貫西來著，也不會無緣無故跑到大漠去啊。
「那倒沒有，只是……有個叫周星星的人，不知怎地剛好跟著全真教馬道長來參加小女的婚禮。可是……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小女思楠對他……一見傾心，後來竟然在拜堂時當場揭掉紅蓋頭，逃出禮堂！」
我……去！！
昊學沒想到自己就是來要個羊肉而已，居然還有這麼勁爆的消息。
周星星？周伯通的那個兒子？過來搶了郭靖即將過門的媳婦兒？
這是何等的臥槽啊！
再一想，還特麼挺合理。對於搶別人媳婦兒這個業務，周家是祖傳秘方，駕輕就熟的。
周星星那裡，可是有不少好東西，什麼ipad，筆記本電腦什麼的，都是自己後來為了彌補他爸爸不在身邊的缺憾，送給孩子隨便玩的。
用這些東西去勾搭一個在大漠長大，連中原都沒去過的小姑娘……實在是秒殺級的啊！
好吧好吧，這事兒回頭再慢慢說，反正郭靖這小子還有個黃蓉保底，沒關係的。
至於你家張思楠，回頭我負責介紹男朋友，比如……陳貫西怎麼樣？
昊學急著給未來人類當廚子呢，沒空管這些少男少女的情感糾葛，話鋒一轉切入主題。
「老張啊，我這有點小事兒，需要點新鮮羊肉待客，你看是不是給我搞一點來？」
「好的！這沒問題，我現在就去宰羊，選最好的小羊羔。」
儘管提及女兒的婚事有點憂心，可是昊先生十幾年不出現，就這點要求，張阿生是個實在人，當然不會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