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個世界的天空之上。
有上萬架航班在雲層之上飛行。
有數百萬人同時趕往夏威夷。
正式開始了,說三天,就是三天。全球的有志之士,或者是湊熱鬧的,亦或者是想要去撿漏的,甚至是做小生意的全都在藍天之上。
此時。高度八千米的一架航班之中。
頭等艙之中坐著的全部都是統一穿著白色短袖,白色長褲的青年人。每一個人的背後都有兩個大大的繁體字。
——永春。
飛機飛了有兩個小時之後,為首的一個中年人忽然站起身來站在過道之中,大喝一聲:
「當年我太爺單槍匹馬闖美利堅,打出了名堂。當年我師叔李小龍打遍世界無敵手,今天,該我們咯!」
所有青年熱血沸騰:「是,葉師傅!」
中年人大喝一聲:「第一關是登船,第二關是游泳,第三關才能打洋人。我很氣,為什麼復甦集團不讓我直接打洋人?」
「是啊葉師傅,明明是多此一舉嘛。我們就是為了打洋人去的,為什麼不讓我們打洋人!」
「我一個人能打兩個洋人!」
『我能打十個洋人的!』
「哎,前段時間那個大師兄和拳擊手比賽失敗,我很難受。他功夫沒有學到家就出去挑戰洋人的拳法,這讓我們名聲大搓,這一次我們要打回來咯。」
「其實洋人的拳擊也是有可取之處。」
「……」
飛機上,其他乘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而有些人露出了不耐煩之色,有些人饒有興趣,有些人眼神中有挑釁。
這一架飛機,沒有普通人。
幾乎所有人都帶著真正的冷兵器。這架飛機之上,有八成的旅客都是沒有身份證的黑戶。
沒有人說話,都是用各種眼神看著前方他們的宣言。
打洋人,打兩個洋人,打十個洋人……洋人成了單位了。
而乘客之中,也有些人眼中有迷惑之色。不斷的問旁邊坐著的乘客:
「洋人是什麼人?恕老朽糊塗,他們為何都要打洋人呢?」
旁邊的一個看著窗外把玩兒一把蝴蝶刀的女人聞言,看了老頭一眼,待看見這老頭全身的皮肉都耷拉著,蒼老無比。但是一雙眼睛深邃的猶如一汪深潭,其中閃爍著神采奕奕。女人不敢怠慢,笑著說:
「老先生,這是根據一部電影……」
接著,女人為他講述了一些關於香江武打電影史的事情。老頭聽得不斷搖頭晃腦。
「噢。」
老頭點點頭,然後靠坐著,轉瞬就睡著了。
這時,一個空姐微笑走了過去,輕聲道:「先生,請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要喧譁,會影響到其他旅客的休息。」
葉師傅兩眼一瞪:「我們即將為國出戰,在做戰前動員。」
「先生我知道您是愛國志士,但是還請您坐回自己的座位……」
「我丁蕾過肺哦,沒有聽清我們葉師傅的話嘛?」
空姐後退一步,強笑一聲:「我很理解您們的心情,也祝福您們在此次大賽中勝出,但是我們還有其他的乘客……」
一個弟子不耐煩的說:「什麼乘客啊?搞清楚喂,他們只是乘客。而我們是真的會上擂台去打的人哦。」
「大言不慚。一個聽都沒有聽說過的門派,你們吵什麼啊吵?到地方了再戰前動員不行嘛?」
隨著一個難聽的猶如鋼鐵撕裂的聲音傳出。
卻見,一個頭髮亂糟糟,臉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的年輕人走出了座位。
他走路有些一瘸一拐,仔細一看,卻是兩條腿長短不一樣。
有些厭煩的看了他們一眼,說:「小姐,請給我一瓶水。」
「好的先生馬上。」
那空姐如同大赦一般,趁著這個台階趕忙離開不再和他們繼續說道了。
葉師傅的弟子暴怒,看了一眼青年,大罵一聲:
「干累母,死瘸子你什麼來頭?敢掃我們葉師傅的面子,你叫什麼名字喔!」
青年不想和他們多說:「沒什麼來頭。我叫封於修,你們以後會知道我。」
「奇怪的名字,你剛才話的意思,是想挑釁我們永春咯?」
「你們有什麼好挑釁的?聽都沒聽過。」
「什麼?豈有此理,你不知道永春嗎?」
封於修真的疑惑了:「什麼永春?」
「哇!」
那弟子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封於修:「他居然沒有聽說過永春?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不知道永春?死瘸子,葉問你總看過吧?」
「啊?」
「李小龍你總知道吧!」
封於修:「……」
他自幼被人販子拐賣,然後被師傅收容在山中習武,他只知道武林的一些事情,對外界一無所知。葉問他不知道,李小龍他也沒聽說過。
因為嚴格來說,其實兩者都不算是武林中人。(怕噴子噴,在這裡解釋一下。)
葉問,屬於上世紀香江的開武館的明星武師。如果刨除所有『神秘面紗』,其實就相當於如今的流行的某些行業的出名的俱樂部。只是,當時香江流行的是武術。
李小龍,嚴格來說,其實應該被劃分為——明星。
而武林,和他們不一樣,泛指內地長江流域的南北兩岸的高手、俠客、土匪、亡命徒。並不是指那些什麼門派。類似於現在說法里的——單槍匹馬撈偏門。
門派,是有門有派。門派中的練武講究個點到為止,畢竟有家有小的。你要是失手把人打死了,那趕明兒人家把你弄死,把你家小兒弄死。
而江湖和武林,概念則完全不一樣了。那個年代裡的跑江湖的武者,是必須要學真正的功夫的,是必須要能殺人的那種,因為大多數手裡都掛著幾十條人命,單槍匹馬的打家劫舍,做殺人和刀口舔血的勾當。動輒被追殺,動輒讓人打死,所以不得不學習一身求生本領。他們想要存活下去,就不得不隱藏行蹤,不得不隱姓埋名。
所以大多都是獨來獨往,不敢有家人老小,否則很容易被尋仇。這也註定了,武林中人是外人根本見不到的,從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們本來做的就不是風光的事情,只不過是為外界所美化了而已。但是,因為特殊的環境,特殊的身份。所以武林中人,都根本不會去成為什麼門派弟子,也不會只學習一種拳法。
他們要保命的同時還要殺人。會學輕功,有時候甚至會學開門撬鎖,那叫做技多不壓身。
外界以為江湖人士,武者,那都是只練一種拳法的存在。但普遍不是如此,你想要活久一點,你就得成天研究怎麼殺人,成天研究怎麼變強。根本就是來之不拒,什麼厲害學什麼。
江湖武林,和所謂的門派有本質的區別。
門派希望出名,越出名越好。
但是武者反而希望別出名,越低調越好。
統一來說,峨眉詠春少林武當,這都叫做門派。應該劃分為——俗世。因為和他們打交道的,其實就是普通老百姓。
封於修或者是唐寅這種人,他們是武林江湖,應該被劃分為——隱世。
姬繼需那種,又高一層,比武林還要神秘。他們被劃分為——陸地神仙。
而周仙復那種,和他們都不一樣。是修仙者。
這,就是亂糟糟的當前世界……
封於修皺眉看著他們,沉默了很久,搖頭說道:
「沒有聽說過。」
那弟子呵笑一聲:「那我就讓你聽說聽說……」
封於修看他在那兒扭脖子捏拳頭的,搖搖頭:「你不行。」
「我干蕾姆!」
那弟子似乎被激怒了,猛然一下就撲到了近前,一拳頭就砸向封於修的面門。
封於修站在那裡動都沒有動,眼神都沒有變一下,就站在那裡任由他一拳砸來。
『嘭』的一聲,一拳頭結結實實打在了封於修的臉上。
『嘎嘣』一聲,只見那弟子的手腕以詭異的角度扭曲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
弟子驚恐的後退,另一隻手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腕,看著自己軟噠噠的劇痛的右手。發出了刺耳無比的尖叫之聲。
後排的一些人譁然,但是有些人卻面無表情,似乎一切習以為常。
永春的人譁然。
所有人都驚呼了一聲,看向封於修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妖怪。
就站在這裡用臉接了一拳,臉沒事,手斷了?
封於修淡淡的道:「我說了你不行……」
說著,封於修緩緩伸出食指指向那個中年男人:「得你來。」
嘶——
中年男人有些心驚膽戰的抽了口冷氣,面對封於修,感到了一陣驚恐。但是此時,他硬著頭皮也得上啊。
『噗噗噗——』
中年人做了兩個手勢,寬大的袖子絞起一陣風聲噗噗。接著,他兩條腿夾緊。
膝蓋緩緩的彎曲下去。一隻拳頭別在腰間,一隻手掌探了出去。
「葉師傅好功夫!」
「好內力啊!」
「葉師傅,他頭鐵!」
「攻他下三路啊葉師傅!」
葉師傅深吸一口氣,起了個架子,沉聲道:
「永春,葉自強,請賜……」
『咻——』的一聲,一陣破風聲響起。
封於修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葉師傅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覺得自己脖子一痛。然後雙腳一輕。
再次回過神來。赫然發現封於修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一隻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將自己騰空舉了起來。
葉自強崩潰了,驚恐的想要掙扎,可是封於修手指只是輕輕一用力,自己頓時窒息,渾身一丁點力氣都沒有。
「葉師傅!」
「葉師傅!」
「放開葉師傅!」
「不……不……不不不,葉師傅!」
「……」
一眾弟子急了。
後排一陣譁然,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沒想到竟然有人突破了人類的極限,速度達到了這麼快的極致!
這時,那個打呼嚕的老人又醒了過來,笑了笑:
「年輕人,好功夫。」
封於修回頭看了一眼,端詳老人片刻,連忙說道:「前輩謬讚。」
說著,封於修一手舉著葉自強,回頭看向那個已經嚇傻了的空姐。看著那蒼白而又漂亮的臉蛋,封於修咧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輕聲道:
「小姐。請問飛機上允許殺人嗎?」
空姐:「……」
這話問的。
什麼叫飛機上允許殺人嗎?哪兒都不允許啊!
「不不不……」
空姐連忙擺手:「不要,飛機上,飛機上禁止殺人。」
封於修點點頭,手一松。
『嘭』的一聲,葉自強掉在地上,瞪圓了一雙眼睛,像是剛上岸的魚一樣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我的水呢?」
空姐顫抖著將水遞給封於修:「謝……謝謝……」
封於修咧嘴一笑,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繫上了安全帶。
永春集體沉默,所有人都不時回頭,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那老老實實坐在座位上,聽從廣播指令做出一系列文明舉止的封於修。
他們想不通一個問題。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存在……速度快到已經突破了生物極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