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精神識海建設
精神識海世界。
封棋盤膝坐在識海的中心，意識發散，引導信仰者按來時的路返回，或是護送他們接觸天賦軌道借用天賦珠的能力。
伴隨著信仰者的數量不斷增多，封棋愈發覺力不從心。
舉例來說，就像是過載運行的服務器，日漸增多的信仰者數量讓他根本分不出精力來照看星城。
很多時候，都是小幽將消息傳遞給他，封棋也很少再有機會分出精力去特定觀察某個信仰者。
根據小幽的反饋，封棋很早就意識到了一件事。
星城的發展逐漸陷入瓶頸，需要用一場改革去激活城市的發展，將許多不再適應時代的舊體系打破。
這些問題曾經的他由於並未在未來世界詳細了解過，畢竟每次在未來停留的時間有限，無法詳細了解歷史的全部經過，所以始終沒有發現。
但身處其中才明白時代的局限性。
就在這時候，一個新人的出現讓封棋看到了星城改革的希望。
他就是紀河。
明確的目標、堅定的信念、謀而後動的性格……紀河身上有太多優秀的品質，他就像是人族應運而生的時代之星，註定要給星城帶去一場轟轟烈烈的變革。
紀河還未從破曉學府畢業前，封棋就已經關注到了這個優秀的年輕人。
那時候的紀河就已經非常出眾，是破曉學府極少數能夠拿到封棋獎學金的學生，更是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自破曉學府畢業。
破曉學府每年的畢業儀式，他其實都在場。
他都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瞧一瞧這一代新生代中最拔尖的一批新人的風姿。
當紀河對著他的英雄雕像發誓時，他也透過英雄雕像觀察著紀河。
在那一刻，封棋就有預感，紀河的未來值得期待。
事實正如他料想的那般，畢業後紀河就開始了他的崛起計劃。
這期間封棋都沒有插手，觀察著這位人族新人的晉升手段，並暗中嘖嘖稱奇，也意識到紀河就是他渴望的改革者。
即便沒有他的幫助，紀河仍依靠自己的能力成為了星城最高議會的一員。
但當時紀河仍面臨諸多挑戰。
其中最大的挑戰來自張道文，這是一座紀河難以翻越的高山。
張道文也有能力來推動改革，但張道文想要推動改革遠比紀河困難，因為張道文是原有體系的搭建與維護者，推動改革會極大破壞星城民眾心中的張道文形象。
如果張道文真就選擇這麼做，未來的他將無法在未來的星城立足，成為化解內部矛盾的犧牲品。
但紀河不同，紀河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與想法，更是為自己的歸宿做好了打算。
沒有誰比紀河更適合成為新時代的引路人。
當時的紀河有兩個想法，一是利用輿論來扼殺張道文，讓其黯然退場，二是與張道文述說自己的真實想法，讓張道文支持他對星城的改革。
但無論哪一種選擇，張道文都會陷入時代輿論旋渦，成為日漸加劇的內部矛盾的犧牲品。
要麼被民眾唾棄，要麼在矛盾積壓到頂點時成為時代的罪人。
所以他提前安排了張道文退場。
受傷是真，重傷是假，幾十年的閉關養傷只是為了給紀河讓路，讓紀河放手對星城來一場華麗的手術。
事實證明，他沒有看錯紀河。
中心集權改革、前線與軍部改革、科研單位重組與資源重新分配、解決銀月之患、掃清裂天神族、靈獸培育計劃，等等。
紀河鐵腕統治下的民眾過的比以往都苦，他們要面對的是日漸內卷的內部環境。
甚至連繁衍後代的權力都要受到紀河的監管，必須嚴格按照規定執行。
但毋庸置疑的是，紀河統治下的星城迎來了人才輩出的崛起歲月。
發展問題，紀河用推行內部改革來解決了，換來的是星城急劇攀升的內部矛盾。
外部威脅，紀河延後了銀月族的崛起時間，給人族爭取到了能夠繼續依靠銀月族發展的時間，更是做到了人族歷史從未有過的壯舉，建立聯軍掃清了裂天神族對人族帶去的威脅。
紀河的一輩子很短，卻註定被載入史冊，光耀後世。
時代的局限性讓身處這個時代的民眾痛恨紀河，但封棋相信後人會理解紀河，並發自內心地認同紀河當年的決定。
紀河的偉大註定不會在這個時代開花結果，時間會洗刷他身上的罪惡，榮登英靈殿。
能被稱得上人族偉人的，人族歷史上也是少之又少。
但封棋覺得，紀河配得上這個稱呼。
因為紀河真的做到了繼往開來，用一輩子為人族譜寫了新時代的崛起篇章。
無妻無子嗣的紀河，也將這輩子全部奉獻給了星城，即使知道自己終究無法善終。
紀河往後的時代，伴隨著民眾對紀河的解讀與理解，即使還會有需要改革的環境出現，也會變得無比順利。
因為紀河已經給後世搭建好了一套模板，往後再也不需要像他這樣的獨裁者出現，歷史為鑑就是最好的答案。
紀河說的的功過留給後人評，實則也是給後人開闢出了一條可以借鑑的道路。
其實紀河對內的優化改革還未結束。
但從不修煉的他，壽命已經達到了極限，即使依靠麻辣賦予的天賦能力，也只能續上不到20年的時間。
所以他選擇加快引爆星城的內部矛盾。
這麼做是為了給新的時代鋪路，到時候內部矛盾在他死後消散，新的星城最高議會重組，內卷的態勢也會逐漸消失。
紀河以星城為棋盤，自己為執棋人，每一步的前進都有棋子為他犧牲。
而最後的犧牲品，就是他自己。
紀河早就料想到了星城會在他的高壓統治下會朝著什麼方向發展，也知曉自己終究不會善終。
封棋也曾勸說過紀河，紀河卻拒絕了。
紀河選擇死亡既是為了給新體系的組建鋪路，讓其擁有穩固的政治環境，也是為了贖罪。
紀河這輩子為了達到目的，手中沾染了太多前輩的鮮血。
冷酷無情的背後，是被罪惡感填滿的內心。
已經白髮蒼蒼的紀河不想自己的結局是平平淡淡的老年生活，死亡是他獻給星城新時代到來前的序曲，也是他壓榨自己的最後奉獻。
紀河續命後離開時說的一番話，封棋心中銘記。
當時面對他的勸說，紀河是這麼說的：
「大丈夫應死於社稷，豈能死於臥榻之上，我老了，用我的死換來星城的凝聚力，多好的結果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滿頭白髮的紀河眼含熱淚。
在那一刻，封棋感受到了一位站在黃昏下的忠實信徒，內心對腳下土地如火焰般炙熱的愛。
最終紀河是懷著對未來的美好嚮往而死。
到死的那一刻，紀河的內心都不曾有一絲畏懼。
因為他知道時代賦予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了，這是他眼裡的自己最好的歸宿。
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
時間之羽划過歲月長河，紀河的出現就像是是劃破夜空的星辰，也是這個時代最閃耀的星辰，他註定被載入史冊照耀後世，直至人族的時代終章。
正如紀河曾說過的一番話：
我這輩子不爭一時之短，也不爭一世之長，爭的是我人族千秋後世。
親眼見證紀河的成長與崛起，封棋的內心受到了極大震撼。
或許紀河有許多有他不一樣的理念，但毋庸置疑的是，紀河是他的同行者。
一個特立獨行，與眾不同的同行者。
……
紀河死後，星城的發展迎來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當內部矛盾化解，星城最高議會重組，這一次不再有獨裁者，曾經為了跟更好的消化資源而被紀河打散獨立的科研部門也開始重組。
虎魄研究院即將重新登上歷史舞台。
曾經的紀河站在封棋留下的時代遺產上發展星城，而新時代的星城站在紀河留下的遺產上迎來了一個周邊安定，內部穩定的新時代。
這期間，封棋發現了意識體引導計劃中存在的隱患問題。
身處主時間線精神識海中的他，雖然不受到精神識海帶來的污染影響，但引導信徒的過程卻是在消耗精神力。
這種消耗微乎其微，他甚至感覺不到精神力量的減少。
伴隨著時間推移，伴隨著信徒數量不斷增多，他逐漸發現問題所在。
如果照這個趨勢走下去，他覺得自己終究有一天會將精神力量消耗殆盡，在主時間線的精神識海中成為虛無。
他也想過離開精神識海去外面的世界通過修煉攝取精神力量。
但這麼做會有巨大風險。
他離開後，可能會有數千萬信徒在精神識海中迷失，乃至被精神污染後沉淪。
這將給星城帶去史無前例的災難。
數千萬人沉淪後的星城將徹底失去對未來的競爭力，迎來堪比領域降臨初期的惡劣環境。
所以他不能走，但不離開精神識海又無法通過修煉來獲取精神力量。
似乎無論怎麼做，都是死路一條。
他也曾想過等自己意識消散後，由後繼者修煉精神永生法門，接替自己接引進入主時間線識海的信徒。
但這裡存在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
任何生命的意識進入精神識海空間都會被逐步污染，除非是有自己保護。
這個問題註定了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可能成為精神引導者。
想要有接替者，僅憑修煉精神永生的法門還遠遠不夠，還要擁有抵禦精神污染的能力。
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封棋有過詳細分析。
問題的源頭很有可能與負面情緒有關，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需要足夠的心境境界去匹配。
或許繼任者可以通過血魂族的心煉平台來提升自己的心境，以這種方式抵禦精神識海帶來的精神污染。
但現在血魂族還不是未來的巔峰血魂族，族地具體位置毫無線索。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血魂族是否得到了心煉平台這件奇蹟物品都是未知數。
這個時代沒有任何渠道可以使用心煉平台。
但坐以待斃向來不是封棋的性格，接下來他將配合蔚薇在主時間線的精神識海里搭建意識通道。
如果此方法可行，往後即使沒有自己這個引導者，信仰者也能通過搭建好的意識通道自由往返。
與此同時，意識信息庫的打造也已經在進行了。
蔚薇與他的團隊成員，以信仰連接的方式進入他的精神識海空間，正在嘗試利用精神識海中的精神物質來搭建能夠存儲信息，乃至存儲記憶的信息庫。
技術經過數百年的沉澱已經有了明確的方向。
但還是有多個知識壁壘問題無法突破。
此時精神識海世界，封棋的意識分化千萬，引導信徒往返出入。
這時一個聲音在封棋意識層面響起：
「老大，老大，我來找你啦，今天有空陪小幽嗎。」
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小幽正叉腰站在他的身前，表情期待，像極了等待投餵的孩子。
「你最近不是去蔚薇奶奶那裡幫忙搭建信息庫了，怎麼有空來找我？」
「老大，我不想去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小幽就像是泄氣的皮球，表情沮喪。
聽到這番話，封棋只能言語安慰：
「你的術法編織能力或許是搭建信息庫的突破口，蔚薇奶奶需要伱的技術支持，辛苦一下，就當是幫老大一個忙了。」
「老大，我是不是很廢物？」小幽表情沮喪道。
「怎麼可能是廢物，你非常優秀。」
「那老大你說說，我哪裡優秀。」
面對詢問，封棋思索後果斷開口道：
「你擁有遠超越人類的血脈潛力，你的血脈潛力甚至不弱於張道文，你的腦海中擁有豐富的技術知識，這是一族的知識與技術沉澱，全集結於你一身，你的體內還擁有一顆能用於術法編織的能量核心，這是多少種族夢寐以求也得不到至寶，你渾身都是寶貝與優點……所以，怎麼可能是廢物。」
「可是這麼多寶貝與優點組合在一起，怎麼就變成了我這個只想吃飯睡覺的廢物，難道這就是蔚薇奶奶口中的不兼容導致？」
說著，小幽表情恍然，一副確信無疑的姿態點頭道：
「看來是寶貝兼容上出現了問題，不知道蔚薇奶奶有沒有解決的辦法，讓小幽兼容自己的寶貝變得更優秀。」
望著表情認真的小幽，封棋差點笑出聲。
即使身處精神識海空間，小幽仍是他生活中的調味劑，總能給他帶來快樂。
小幽表情認真說出的這番話，著實戳中了他的笑點。
他在這時沒好氣道：
「不兼容這三個字可不是這樣用的，還有別經常否定自己，在老大的眼裡你始終都很優秀。」
聽到這番話的小幽表情再次變得驕傲，忍不住雙手叉腰，得意的昂起頭：
「也是，在小幽眼裡老大的評價最重要，其他人的看法都不重要，我要為老大繼續努力，先去忙了。」
說完，小幽風風火火轉身，朝蔚薇所在的信息庫方向飛去。
待小幽離去，封棋無奈搖頭。
他的視線在此刻穿過佇立在星城的無數英雄雕像投向外界，星城的景色分成無數個畫面同時出現在他的意識感知里。
嶄新的時代即將來臨，他期待著新時代的新星到來。
